“我不能去？”我看着她，表情凝重，有些急了。

　　伤魂鸟摇头，面露为难，“你去也没有用，他又不是第一次了，以前打我，现在打妹妹，我叫招娣，我妹妹叫来娣，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知道，他不就想有个儿子吗？所以才把女儿的名字取成招娣、来娣的。我就不明白了，儿子又什么好的，女儿又有什么不好的？！”

　　我虽然不是女权主义者，但也号召男女平等，就这样的，我还真没有见过，得送他一大写的渣！

　　等等，我怎么觉得有bug呢？

　　我有皱眉，把已经幻化成人形的伤魂鸟从上到下瞅了遍，终于意识到什么地方奇怪了，我猛地一拍大腿，将那家伙从上到下地看了遍，“你，你会说话？你不是哑巴吗？”

　　伤魂鸟如果不是哑巴，她为什么每每都只是哭哭哭的，也不说个为什么，害得我只能猜猜猜。它给我说话，能死吗？

　　我朝她，默默地翻到一个大大的白眼，嫌弃得不行！

　　伤魂鸟不说话，只是委屈巴巴地看着我，我被它看得心虚，也越发觉得不安，只能出声叫了个停。“你不许再给我哭了，我们有事情说事情，别给我哭，怎这些没用的做什么。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被害死的？”

　　伤魂鸟摇头，把已经快要喷泻出的眼泪给缩了回去。“我……我没有，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也不知道尸体去了什么地方，我找不到害死我的人，只……只知道我家是在这里。”

　　她说得断断续续，情绪非常激动，再是看了眼这地方，苦涩无奈地笑笑。“只可是这里，也不像是我的家。不然，我走了这么久，他们怎么从来没有找过我呢？”

　　我请她不要说了，我听她说得，就是火冒三丈，干脆冲了过去！

　　我二话不说地，直接把男人一个过肩摔扔在了地上。

　　这没毛病，我是练过的。

　　男人被这个过肩摔直接摔得懵逼了，他躺在地上，虽然被我摔得狼狈，但气势上人还是挺厉害的，有特别不爽地问我。“你，是谁？做什么？”

　　很好，我不怕他问我，我怕他不问我。

　　他不问我，我怎么好意思做自我介绍呢？

　　他躺在地上，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叫迟早，就是你这种人迟早有报应的迟早。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你不认识我，我也不想认识你，但你的行为，我觉得自己很有必要站出来，替天行道，打抱不平。”

　　我也是厉害了，不但说得大义凛然，而且听着特别有气势，气焰嚣张。

　　我浑身，似乎都披着正义感的buff加持。

　　男人从地上爬起来，一脸奇怪地看着我，他虽然动手能力没有我强，但还是劈头盖脸地，将我骂了一通。“小丫头，你几个意思？你给我动手？我好像没有做什么得罪你的事情吧？ ”

　　我有把他从头到尾看了遍，他是真不知道呢，还是在这儿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呢，别的不说，就他那样的，我多看一眼都觉得脏，还是那种从里到外，都糟糕透顶的那种！

　　“你怎么没有得罪我？人心都是肉长的，我就奇怪，你到底什么铁心石肠，人那么一个小姑娘家家，你也下得去手打人？真是够了！”我恨恨地骂了句，把还在瑟瑟发抖的孩子抱住，恨恨地看向男人。

　　我就不懂了，他一个大男人的，怎么跟个娃娃计较呢，而且还是自己家的孩子。我看了眼可怜兮兮的来娣，就如果我有这么个小女儿的话，别说打她，我简直各种宠爱她，恨不得地要把最好的给她。我没毛病，是他都不知道疼自己的孩子。

　　我不女权，就想问一句，女孩有什么不好，是碍着他全家了？要被这么生硬对待？

　　来娣小心翼翼地躲在我的身后，用她那干瘦如柴的小手拉着我的裙摆，小眼惴惴不安，她眼神犹豫往前伸了伸，落在伤魂鸟的身上，皱巴巴地叫了声姐姐……

　　她看得到？

　　好吧，其实我也不是特别稀奇，毕竟不少小孩子，在七岁之前都有看到不干净东西的经历，还有些脏东西，它们会特别找到小孩子，然后去逗他们玩，甚至让他们成为自己的同伴。这算是小孩和小鬼之间，约定俗称的秘密。

　　当然，我有绝对的理由相信，伤魂鸟之所以让来娣看到自己，她，并无恶意。

　　“她不是你姐姐，你给我过来。”男人一把将小女孩拽了过来，用看神经病的眼神将我从上到下看了遍，话语里满满尽是鄙夷。“她是我女儿，教育孩子的事情我自己做就好，不用你指手画脚，而且你个丫头片子，自己都还是个孩子，知道个铲铲。”

　　他特别有道理，就理直气壮地告诉我，什么叫棍棒底下出孝子，他现在之所以对来娣动手，纯粹是为了人孩子好。

　　他可给我拉倒吧，什么为孩子好的，纯粹是胡扯，如果他真的为孩子好，怎么只打女孩子不打男孩子？也不见他把家里的重活给男孩子做呀！

　　分明重男轻女，还在这儿拽什么拽！

　　就是，他还敢做不敢当，还是不是男人了？

　　啊呸，我就从来没有见过，如他这样怂逼的男人！

　　说句不好听的，我迟早都比他爷们！只我也没有给他废话，干脆问正事吧。“我是薛招娣的朋友，听说这里是她的家，替她回来看看。”

　　男人对我本来就没什么好感，听说我是薛招娣的朋友，乃是二话不说地，直接给了我黑脸色，劈头盖脸地开始骂。“你说那个下贱货？她早就死在外面了。我薛仁，从来就没把她当成我女儿。”

　　他轻哼了声，也是嘲讽地冲我一笑。

　　他看不上我，看不上这世上所有的女人。

　　硬是好笑，他自己都是女人生的，看不起女人有什么本事，有种自己个从石头缝里蹦出来呗！如果不是答应了伤魂鸟，我现在应该转身走人了。

　　男人告诉我，薛招娣已经走了，而且永远永远都不会回来了，她应该死在外面了，可就算死了都和他半毛钱的关系没有，他原话是就算她死了让我去城里收尸我都嫌麻烦，你们随便丢到路边喂狗！

　　这话实在是残忍，我听着特别替薛招娣打抱不平。我特么地，从来没有想过这番话会从一个父亲的口中说出，我以为即便是世上最冷血的编辑，也想不出这样生冷可怕的台词。

　　果然艺术来源于生活，真是呵呵！

　　“你放心，我来不是说这件事情的。”我估摸着，很难从他的身上获得什么重要情报，干脆扔一旁算了。反正我横竖横地，都不想和他打交道，也没想过和他再接触。

　　我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说，我不喜欢他，是特别地不喜欢他。

　　如果可以，我宁愿着，上碧琼下黄泉地，也特么不想再见到他了！这样的，最好是，有多远滚多远，我，不伺候！

　　却有些迎亲鬼进了屋子，张罗着把屋子里的东西偷走，用来孝敬大鬼，求个庇护和靠山。我身上带着豆子和符咒，小鬼知道我看得到他们，有畏畏缩缩地看了我一眼。

　　他们以为我要帮忙，出手把他们收了，或者提醒男人一句，告诉他，他被鬼惦记了。

　　可迎亲鬼错了，他们实在是太低估我了，我现在特别乐见其成，是巴不得他们偷男人的东西，最好能一口气地搬个精光。这种坏到骨子里的男人，连活着都不配，还有什么资格用好东西？！

　　我想了想，深深觉得自己没毛病！

　　我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我瞎，我什么都没看到……

　　我没有出手拦着，那群迎亲鬼更是大胆，各种上窜下跳的拿东西，伤魂鸟也没有拦着，男人不把他当成女儿，她也没有把男人看成是父亲。

　　所以……

　　“你是被他害死的？”我愤恨不平，压低声音问伤魂鸟，只恨不得干脆把男人绑了送警察局。他这种恶人，就应该被好好磨磨，被各种的收拾。

　　恩，没毛病！

　　“不是。”伤魂鸟摇头，她说得非常确定。我看她什么事情都忘记了，只这记得清清楚楚，只抬手指了指还畏畏缩缩躲在角落里的来娣。“我只是不想，我妹妹不我后尘，也被这家伙虐得不行。我希望，她不用和我一样。”

　　她说得很慢，眼角微红。

　　“这种人，会有报应的！”我气不过，只特别凶狠地看着男人，愤恨不平地安抚伤魂鸟。

　　有只迎亲鬼不知道怎么的，竟然突然一下蹿到我跟前，只我都还没能反应过来，就被那家伙偷走了手上的镯子。镯子不值钱，只是度了一层银，但意义非比寻常，是奶奶送给我的手镯，我这些年都规规矩矩地戴在手上，那不夸张地说，我连洗澡都没有取过，自然不会由着他把我东西偷走。

　　这，没毛病！

　　所以我二话不说地，追了出去！

　　也是骂骂咧咧，让它把东西给我放下。不然……不然我就扔豆子，特么地让他知道我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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