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晋牧很犹豫，我看出他并不想我被牵连进来，但我眼神坚定决绝，他亦没有选择的余地，不过稍稍皱眉，继续往下说。“你，你真是的。”

　　他希望我什么都不知道，但偏偏事情已经把我牵连其中，如果这时还要对我藏着掖着，晋牧又于心不忍，他一番权衡过后，只能轻轻叹气。“算了，我由着你罢了。”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把目光转向劈山鬼，但那家伙，果断避开我的眼睛。这家伙就是太冲动，完全没考虑过，冲动之后该怎么收场的问题吗？

　　他就是一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莽夫！

　　晋牧要和一个莽夫置气，就还挺为难他的。这时候执杖鬼的重要性，便在这时候得以彰显，执杖鬼非常认真地开口。“这事情还是我来说，渭源的事情我们都不想的，但是已经发生，我就规劝劈山鬼，让他把事情就这么过去，千万不要和你们置气。但是他的性子你们知道，就是一根筋到底，怎么也想不通。”

　　“他一直觉得，小四当时会选择冥恪，就是因为她绑架了你。”执杖鬼一点点地往下说，说得非常认真，“所以他问人要蛊，不致命，但很不好受，还故意留下蛛丝马迹，让小四查到事情是他做的。他要看晋牧知道之后，会不会和他置气，兄弟和女人，到底谁更重要。”

　　执杖鬼说得非常清楚，只我听完还是一脸懵逼，就……

　　就他没搞错吧？

　　“你知道，你知道也任由着他胡来？”晋牧默默地，把矛头转移到执杖鬼的手里，责怪执杖鬼为什么没想过要拦着劈山鬼。劈山鬼没有脑子，可……可他有呀！

　　执杖鬼摇头，默默地将身子往后退了退，我算是看出，他怕晋牧责怪，于是想要远离第一战场。不过稍稍出了口气，解释说。“因为，我也想知道。”

　　啊，我，我很意外。

　　劈山鬼想知道，是因为他蠢，但执杖鬼肯定不是……我彻底懵了，表示太聪明或者太蠢的都不行，我只能分析一般人正常的思维方式。

　　晋牧轻轻叹了口气，将目光再是一沉，冷冽如刀，虽然没有说话，但目的已经非常明确，他要执杖鬼就这事情给一个交代。

　　这事情劈山鬼肯定没有办法能解释清楚，所以还得落在执杖鬼的身上，让他来解释。

　　执杖鬼轻轻叹了口气，略有遗憾地摇头。

　　“因为我也想知道，这丫头到底对你而言有多重要。我本来想你自己亲口告诉我，然后我就知道什么可以做，什么不能做。但我总得做些什么，才能让你认真地想这个问题，所以……”

　　他微微轻扬唇瓣，嘴角里再添了一抹淡淡的狠绝。“所以，正好劈山鬼说到这事，我便觉得可以用此来作为试探。”

　　他试探晋牧我表示理解，他的良苦用心，我……我也可以理解，但我很想问，我在这之中到底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是他用来试探晋牧的道具？

　　对此，我只想说，过分了哈。

　　晋牧也很生气，但执杖鬼好歹就此发表了自己一番评述和见解，他什么都不说好像也不大合适，不过稍稍清了清嗓子，继续补充说。“所以，你得出了什么结论？”

　　“你呢？”他又转向劈山鬼，“你被他当成了枪使唤，你对此，也没有意见吗？”

　　我本来想提醒晋牧可以稍稍委婉些，他说得这么直接，对劈山鬼可能不大好。不过还没有开口，我又想到劈山鬼这厮，如果和他说得拐弯抹角，他说不定都不知道里面有什么问题，开门见山说挺好的。我就怕等会劈山鬼误会了我的意思，答非所问。

　　“我没有意见。”劈山鬼还是气鼓鼓的，看得出来他真的生气了，一张脸臭烘烘的，得亏他还有那么一丢丢的教养，知道什么叫君子动口不动手，或者因为晋牧看着，所以没有动手，只还是板着一张脸。“二哥利用我的时候，他给我说明了，我愿意做一把枪，那么你呢，你都做了什么？！”

　　我有种非常不祥的预感，他们不会又打起来吧？

　　一种不安的预感从我的心底漫出，我担心极了。唯一庆幸的是，晋牧没有给劈山鬼计较。再把目光转了回来，示意执杖鬼记得他们之前的问题，一字一顿地往下问。“所以，你现在知道了？”

　　我很容易地，感受到了晋牧眼里的不善。

　　我稍稍皱眉，也把目光停在了执杖鬼的身上，心里七上八下的。我肯定不愿意看到他们手足相残，但如果要说服晋牧，我……我又怕自己办不到。

　　甭提多为难了。

　　“我知道了。”执杖鬼点头，抬手指向我，“她对你，很重要。”

　　我心虚笑笑，这……这摆明了的，还，还用说吗？

　　只庆幸的是，执杖鬼再说完这句话之后，再煞有其事地补充说。“不过我能理解你当时为什么这么做。你主动给冥恪请命，自己率领鬼众和渭源决战，你能保证自己行事光明磊落，他落在你的手里，起码不会受罪，如果换了别人，这一点很难保证。说来我应该谢谢你，你让他就算魂飞魄散地走了，也一定是高傲着头颅、骄傲地走了。”

　　这一层，我想到了。执杖鬼能体会晋牧的良苦用心，也没有憋着，他就是想告诉给劈山鬼知道，让劈山鬼能够理解，不至于如这次这般，又做糊涂事情。

　　他必须让劈山鬼亲身经历并且明白这一点之后，才会释然。

　　这一页，才能翻过去。

　　由此可见，执杖鬼也挺不容易的，这才是他苦心设计这出戏的真正意义所在。劈山鬼的表情已经有了些许变化，执杖鬼沉寂，再往下说，“还有那些跟随大哥的老部下，也是因为你在，所以才没有被赶尽杀绝。那些鬼众你也很熟悉，你还能劝他们招安，尽量减少不必要的伤害。你做到这一步，真不容易。”

　　他说得很慢，劈山鬼俩上的表情，也有了些许的变化。

　　窘迫，烦躁，不安。

　　这些表情，我都可以非常轻松地，从他身上读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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