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晋牧不只是数落我一人，他还要连着，也数落青瑶一段的不是。“你自己一个人乱来，我可以理解，反正你就这样的。但我实在想不明白，你到底怎么说服青瑶，让她一个还算明白事情的主，跟着你一道胡闹？”

　　他怕我听不出里面讽刺的意思，还做了刻意的拔高。“恩，你号召力不错。这点，还是值得表扬的。”

　　表扬你妹的，除非我是双目失明，一点洞察力都没有，我……我才会把晋牧的话当真，事实上他眼里盈盈的笑意，和满满的调侃，我……我都看到了。

　　只哼了一声。

　　将手背在自己脑后，故作轻松地开口。“李德沐的事情我不会搀和了。你帮我给白儿说句对不起，娃娃的舌头我不是故意的。如果需要补偿的话，物质上我可以承受的都给。但是她也得给。她最近可把我折腾坏了。”我数着数着发现字里行间有自己的不是，怕白儿得寸进尺，毕竟这是一般厉鬼的基本属性，所以最后又补充了另外一套说辞。

　　我是在告诉晋牧，如果以后白儿闹着要补偿的话，我也会跟着一起，也算算白儿应该补偿我什么＆

　　“你可真会说漂亮话。”晋牧果然是狐狸精，只轻轻浅浅的一句，我便知道他已经猜到我心里的想法，面上不由得一红，连说话都结结巴巴的。“那……那大不了我不管李德沐了，他们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只要不打扰我，就行。”

　　我叹了口气，哀怨地补充句。“或许白儿还真有那么一丢丢的道理，你说如果事情不是李德沐做得，她那么上心是为什么？你难道没有听过一句话，叫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所以白儿盯得这么紧，李德沐一定有问题。”

　　我以手托腮，算是给自己的妥协和怯弱找了个说辞。这样，我就可以就自己的全身而退，觉得心安理得。

　　晋牧停下来，用一种奇怪的目光，将我从头到尾打量了圈，他目光那么冷，冷得我身子一颤一颤，只觉得整个人置身于寒潭当中。若只是这样还好，关键是他就这，数了个一二三四出来。

　　我有些发毛。

　　晋牧清了清嗓子，“第一，李德沐的事情，你现在想明白了，要把自己摘出来。我得说已经晚了，我让你袖手旁观的时候你在做什么，现在再想再盘算，却是不行。”

　　我面上一僵，尴尬了下。

　　“第二，现在虽然没有实锤，但白儿是对的，李德沐的确是个值得怀疑的对象。他并不像你我想象的那么简单，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教书先生。他知道厉鬼，也会用术法。如果只是这样，我不会特别怀疑李德沐。可他分明是在故意隐瞒，那只能说动机不纯。对了，他根本不是人。”

　　我面上再一僵，不过瞪大眼睛，仿佛他说了什么惊天大秘密般，我……我没法消化。

　　“可是不会的。如果李德沐不是人，身上一定会藏着鬼气，我不可能一点没察觉，别说我了，你不也没有察觉吗？”我也是厉害了，这么说着都要拐晋牧下水，把我和他，牢牢地栓在一起。

　　晋牧嗯哼了一声，竟是非常买账，丝毫没有把我刚才有意损他的心思放在心上，只稍微清了清嗓子。“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三，鬼都有鬼气，就算刻意隐藏，或多或少都会露出狐狸尾巴，被高人或者同类发现。他要瞒过你不难，但要瞒过我难如登天。除非……”

　　“除非……”

　　我说完就后悔，我什么时候这么听话，晋牧说一句我跟着问一句，规规矩矩安安生生地跟着他的思路走……

　　如果这时候晋牧顺着风地要把我卖了，难不成我还要给他数钱？

　　幸亏晋牧没有拿我寻开心，只是把第四说了出来。“所以，第四，也是我最怀疑李德沐的一点，昨天的狸猫你看到了吧？狸猫虽然本事不行，但最擅长挑拨离间，只要给它一片树叶，就能伪装成人的模样，除非自己露出马脚，否则就算是大罗神仙，都瞧不出来。”

　　我听明白了，不过瞪大眼睛，也有些佩服晋牧的脑回路。“你是说李德沐可能是狸猫？他用树叶做了伪装，所以能够混迹人群不被发现？你脑洞，未免太大了吧？”

　　晋牧没有反驳，只静静平缓看我，那眼神看得我心虚，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

　　“如果不是，昨天的狸猫怎么解释？”晋牧把前因后果替我捋了一遍。他昨天先到出租屋那里找我，但我不在，他闲来无事，竟然在楼下的小酒馆喝酒吃小花生。人类的食物他能吃，但不能多吃，只作为消遣，那玩意的味道还不错。他看到李德沐在和一个老婆婆也在喝酒，老婆婆酒量还非常大，李德沐花了好大的功夫，她还一杯一杯地灌自己。

　　然后，他听到了我的名字。

　　那老婆婆说迟早虽然长得非常机灵，但就喜欢做些糊涂事情。接了她递过来的银针，丝毫没有怀疑。还说如果用这个对付白儿的娃娃，依附在娃娃身上的亡魂就会从里面出来，魂飞魄散，它将变成一个毫无特色、普普通通的娃娃。

　　李德沐听着，笑得非常高兴，然后接到一个电话，似乎是学校出了事情，让他回去一趟，他匆匆忙忙地留了三张毛爷爷在桌子上，头也不回地离开，还不忘叮嘱老婆婆千万注意分寸，不要多喝。

　　但是李德沐一走，老婆婆喝得更欢了，拦都拦不住，最后竟然露出了狸猫的尾巴。别说晋牧发现了，就连店里的一般顾客都瞅见了，纷纷瞠目结舌。狸猫反应过来连忙逃走，但被晋牧捉了过去。之后言行拷问，知道它做了那种事情。

　　晋牧说完，轻轻将手摊开。“这就是我要说的。李德沐在和狸猫打交道，就算他不是，也一定藏着文章。”

　　“那还等什么，我们赶快回去！”我再表明自己立场的同时，已经伸手叫了辆出租车，不用质疑速度，我很生气，生气自己竟然一直都被蒙在鼔里。

　　我到底得多蠢，才会觉得李德沐是无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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