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门之后，我二话不说地把灯打开，把藏在口袋里的杨虎放了出来，“你刚才不该那样和晋牧说话的，你不是他的对手，他只要两根手指一用力，你……你就死了。”

　　小虎哥黑沉着一张脸，我瞅着他不高兴。

　　那，他不高兴，我……我大概知道是为什么……

　　我叹了口气，觉得这事情我非常有必要地，需要给杨虎说明下。不然依着小虎哥的臭脾气，他下次还能这样理直气壮地和晋牧怼上，这次运气好，刚好被我发现，晋牧心情好没有计较，否则……

　　“我知道你不高兴，但我们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你先忍忍，他说过，会把身子还给你的。”

　　晋牧是说过，只鬼话能不能信的，我……我就不知道了。

　　只希望他没有骗我，或者骗了我也不要告诉我，这起码地，可以让我稍微地留那么些念想。

　　“我生气的不是这个！”杨虎打断我的话，一张脸憋得通红通红， 却又接着我的话往下说。“我生气的是，我堂堂七尺男人竟然还要靠早早你个给他好坏说尽，才能勉强苟活。我气氛明明知道你被厉鬼缠了，可我一点办法都没有，我不是同你生气，我是生气我自己！”

　　小虎哥的这番话，说得我又意外又感动。

　　稍微吸了吸鼻子，“小虎哥，你这不是你的错，是那家伙太厉害了。我们先暂时忍忍，只要不是原则问题，保命重要。”我想和杨虎达成协议，让他以后不要再去招惹晋牧了。

　　“妥协吗……”杨虎自言自语地，表情茫然且犹豫不决。

　　我点头，他能明白，那最好不过了。

　　只他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是静默地看着我。我也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隐约地，有种不是很好的预感……

　　“早早，我不能答应你。”

　　果然呀。

　　“我不答应你，不是要假装清高，或者有其他的目的。”我从未见小虎哥露出那么严肃，那么认真的表情。我有那么些拿不定主意，一种不大好的感觉油然而生。

　　“迟早。”他很少这么正式地叫我的名字。我怔了怔，还在反应，又听他继续往下说。“你现在还是你，还是我喜欢的那个快意恩仇的女生，可如果你一而再再而三地，继续向那厉鬼妥协，我怕你会把自己弄丢的。”

　　“不会的。”我连忙反驳了句。

　　“不，你会的。”我和杨虎青梅竹马的一起长大，他了解我，远胜于我了解我自己。他定定看我，继续往下说。“你难道没有发现，你已经习惯那只厉鬼在你的世界里出现走动了吗？”

　　习惯？

　　杨虎以为我不明白，继续往下进行说明，“他受伤你会担心，会为了寻治疗法子，以身涉险，甚至答应不平等的条件。你遇到事情，也一样会和他商量，询问他的意见。你信任他，对不对？”

　　不对……

　　我下意识地想要反驳，但又想到自己连碰到执杖鬼那样微不足道的小事情都要专程说给晋牧听……小虎哥，他，他还真没有说错。

　　“早早？”我怔愣着，竟似丢掉了魂魄般，大抵是我这模样实在可怜，杨虎赶忙叫了好几声我的名字，这才把我的魂唤了回来。

　　“我没事。我累了，我要睡觉了。小虎哥，你……你也休息吧。”我说完，默默地把杨虎放到一小盒子里，再把盒子放入抽屉里。犹豫了下，还是重新把门打开。

　　开门的亮光烧到晋牧的眼睛，他微眯着往我这边看了眼，有些不爽。“你又出来做什么，真麻烦。”

　　“没什么，我出来是给你说谢谢的。”我犹豫了下，顺着刚才的话往下说。“谢谢你没有和小虎哥计较，放了他一条生路。”

　　他恩了一声，只模样，略微有那么一丢丢的意外。

　　我好好出来说谢谢，他那，什么态度？！

　　我不高兴，本宝宝吧，有小情绪了。

　　没有灯，我就这样面色平缓地站在晋牧跟前，他轻抬头，夜色沉寂中，开口略带着喑哑。

　　“我在想，住我对面的男人，那家伙，姓李，是不是？”

　　“啊？恩。”房东大叔那时候给我介绍过，貌似是这个姓。我诧异的是，为什么突然会提到这么个名字……那男人我见过了，不但长得普通，而且性格身份都很普通，我见过都忘了，怎晋牧还记得？

　　“你们学校，真有这么一号老师？”他把我拉了过来，让我坐在沙发上。

　　“我不知道。”虽然不知道晋牧是在弄什么幺蛾子，我琢磨不定，只能老老实实地交代，“我们学校那么大，专业有十多个，老师怎么说，也得有几百号吧？我不认识，或者没有见过，也挺合理的。”

　　黑漆漆的，我看不到晋牧的表情，但隐约感觉到一股淡淡的嫌弃，便知道某只又在冲我翻白眼了。

　　“我看他挺正常的，也没在他身上闻到一星半点的鬼气，相反他还挺和善的。你呢，你闻到鬼气了吗？”我反问了个。

　　他捉了我的手过去，轻轻按了按自己的眉头，动作虽然随性，但不知道怎么的，不偏不倚地，触到了我的苏点。幸亏没有开灯，不然我脸羞得通红通红，不知道怎么解释事小，万一晋牧误会，就麻烦了。

　　我这胡思乱想的，晋牧给了答案。“我也没有闻到他身上有鬼气。”

　　这不就得了吗？

　　我朝他翻了个白眼，没有鬼气难道还不好？还是晋牧觉得我这人点背，一定要随时随地地遇到各种各样的魑魅魍魉才正常？我一边感慨，一边可劲儿地摇头，他，就不能念我一丢丢好吗？

　　那晋牧其实还是有那么一丢丢的良心，因为他补充说。“可为什么我总觉得他看上去那么熟悉，有在什么地方见过呢？”

　　啊？

　　如果是个漂亮妹子，晋牧这么说，我会以为他用这法子勾搭妹子呢。可我的邻居，那是一四十好几的男人，长得虽然温润，但晋牧明显对他没有什么兴趣。

　　所以，说认识，几个意思？

　　我想不明白，只能退而求其次，“这样吧，我明天问问青瑶她们，说不定男人给她们上过课，这行了吧？”

　　“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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