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我惴惴不安地回去，虽然困得不行，但只要一想到那个打扮怪异拖着尾巴的老妇人，心里就越发为难，既担心又慎得慌，翻来覆去睡不着，第二天清醒的时候，便撑着双大大的，但特无神的眼睛。

　　那模样，说句不好听的，随时都有再倒下的可能。

　　可我还得强打精神，强迫自己起了个早，我答应了白儿，今天会陪着她，去李德沐之前任职的医院转转，虽然我自诩并不会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但答应了白儿得走这么趟。

　　除此之外，我还有第二件事情要做。

　　叮嘱躺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的晋牧好好休息，我换了衣服出门，没有先去和白儿会和，倒是先去了楼下，拜访了下我的房东。

　　“你说昨晚？”我房东是个很单纯，也很本分老实的好人，我规规矩矩，挑着重点地问了他一通。房东大叔稍微皱眉，稍稍地琢磨了下。“昨晚没有什么老婆婆找我，只有一个长得挺漂亮的小姑娘找我，说她是李德沐的学生，受了他很大的恩惠，是专程从外地赶来拜访的。问我知道不知道李德沐去了什么地方。”

　　漂亮小姑娘？

　　我不稀奇，应该是那东西刻意伪装自己，换了副容颜。也是，就我看到的那副尊容，别说问人，只怕还没有开口，就得被人打死，那家伙也识时务，知道换一副尊容。

　　“可我哪知道李德沐去了什么地方？”房东两手摊开，“他只是租了我的房子，而且就住了那么十来天。我除掉知道他的电话，然后知道他是你老师之外，其他的，我真不知道。”

　　好吧……

　　“不过我真奇怪，为什么你想知道李德沐去了什么地方，昨晚的女人也想知道，还有其他奇奇怪怪的人，我就奇了怪，他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教授，沉默寡言，又不爱出门，看那性子也不像结交了好多好朋友的，还真是稀奇，怎么拜访她的人，一个接着一个，连续不断呢？”

　　除了我们，还有谁？

　　房东大叔人好，看出我眼里的疑惑，也不计较我这么问是不是有逾越，竟还是老老实实地继续交代问题。“其实还有个抱着娃娃的小姑娘也来问过，说是李德沐的侄女，还有穿警服的男男女女，好像是他家出什么事情了。”

　　他板着手指，一桩一桩地给我数，顺带冲我摇头。“不过他搬走也好，我不是心疼房子空出来，我租金少了。是真觉得这样的人我供不起，你说他才住进来多久，就惹了这么多事情。”

　　我套拉着脑袋，用手托着腮帮，给房东说完谢谢之后，再问了下那个女孩的长相，之后怀揣心事地下楼。

　　白儿找李德沐我可以理解，警察找李德沐我也可以理解，但是吧，我就想问问，昨晚那人找李德沐又为了什么……

　　你看，问题来了。

　　我赶到李德沐之前任职的医院门口，白儿已经在那里等着了，她用手敲了敲自己的手表，提醒我时候不早了，我迟到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虽然没有具体约定是什么时候，但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情，我觉得自己现在认怂就挺好的，白儿冲我哼了声，也没有给我计较，只默默嗯了声，指了指我的手机。

　　“你用你的手机挂号，不管什么科室，一定要是老医生，最好主任级的，那种在这这个医院工作了好多年，之前和李德沐接触过的医生。”白儿一连串给我下了好多任务。

　　“行吧。”我拿出手机打开微信，添加他们医院的公众号之后，挨着挨着地看上面的医生介绍，找了个已经是神经科主任约莫快六十的老医生。找人不难，关键是要知道白儿打算怎么做。“可你又不能直接问李德沐的情况，我了解这样的医生，你就是问得再勤，他也未必会回答你，说不定还得把我们赶出去呢。”

　　要知道，我要见他，挂得可是专家号，别见面什么话都没有说，什么进展都没有，我就把七八十的人民币赔进去了。

　　我……我心疼。

　　同时也在期盼着自己什么时候也能成为这么厉害牛逼哄哄的医生，人见我就得掏大半张人民币，而且还排着队，巴巴地等着见我。

　　恩，很期待呀。

　　“你再琢磨什么？”白儿拍了下我的肩膀，把我神游在外的魂给唤了回来，我默默地看了她一眼，稍微地抽了抽嘴角。不能让白儿知道我刚才的琢磨，因为那实在是太丢人了。

　　所以我特别走心地回了句。“没有，我刚才不是问你，如果你找了那人，他不回答你问题，你能怎么办？”

　　“他会说的，我问什么，他都会说。”白儿笃定点头，晃了晃手中的娃娃，故作神秘地开口。“我山人，自有妙计。”

　　那……那好吧。

　　我虽然想不出白儿能有什么办法，但她已经这么拍着自己的胸脯决定了，我也只能默默点头，表示支持。然后花了七十多，挂了我有生以来最贵的一个专家号。

　　因为专家是精神科的，我寻思了圈，默默地上面写了抑郁两个字。

　　抑郁这东西，说得玄乎，我就怕写其他的词，人专家看不上说不定三言两语就把我打发了，这种病有轻有重，而且一般人根本意识不到自己已经患病……

　　我觉得，自己不容易呀。

　　等了大约半小时之后，总算轮到我们，我带着白儿进去，病房里坐着个六十出头，带着眼镜，一看就是老学究的医生，穿着干干净净的白大褂，目光温柔慈祥。“小姑娘坐，你说说你的情况吧。”

　　我犹豫了下，大抵他看出了我的犹豫，以为我讳疾忌医，“小姑娘不要紧张，你放心吧，我很专业的，你放松就好。对了，你黑眼圈很重，莫不是昨晚没有休息好吧？”

　　还……还真被他说着了。

　　我犹豫点头，面上赔着笑，轻轻点头。“我没睡好，大半夜有人敲门。”

　　可我话音还没有落地，白儿竟一下坐在椅子上，正对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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