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灼见我这一脸死灰的模样,笑的更加灿烂。
他双手环过我的腰,从背后把围裙解下来,系在自己身上,然后把我推出厨房:“我从认识你以来,就没见你做过饭……”
说完,他突然想起什么,面色古怪道:“不对,做过一次,你煮了过期的挂面……”
“别说了。”我捂脸。
做饭确实不是我的强项,可谁家谈恋爱的女孩,不想亲手给心爱的男朋友做一顿香喷喷的饭菜?
电影里不是经常演么,男朋友一睁眼,就有热好的牛奶,做好的早餐,摆在餐桌上,还有眉清目秀,目光缱绻的女朋友一边亲吻一边嬉闹的叫他起床。
我也想顾灼起床后,看到的是这个画面啊。
顾灼见我表情有些丧,好笑的安慰我:“怕什么?我又不指望你以后给我做饭,咱们可以下馆子,可以点外卖,最不济,你男朋友我也会做饭啊,谈不上多好吃,填饱肚子总没问题……你别这个表情……你以后要真想做饭,就喊我陪着你。”
“你是想监督我吧。”我撇撇嘴,一瞬间那些浪漫美好的遐想全部土崩瓦解,可能温柔贤淑的人设真的不适合我。
顾灼笑笑没有答话,只找了个大盆把我一早上的‘劳动成果’装给黑蛇,随后盛好我们的早餐,去喊朱砂吃饭。
朱砂听到门外是顾灼的声音是还吓了一跳,打开门一脸受宠若惊:“家主,你怎么亲自来喊我吃饭了?这可怎么得了……”
“你就说吃不吃吧。”顾灼被朱砂那套来自封建余孽留下的大男子主义酸的牙疼,直接问。
朱砂俏脸一红,甚至声音都酥媚了几分,昨晚受的气也忘得一干二净:“当然吃。”
“那你把白仙也喊出来。”
……
吃完饭,朱砂心情大好的去收拾碗筷,这时顾灼拿出另一块桃木板来,递给白仙:“昨天给黑蛇做牌位的时候顺带给你也做了块,你看名字和生辰八字写的对不对,核实无误后就跟黑蛇的一并摆上吧,以后给黑蛇上供的时候,也顺带给你供一份儿。”
“这是……我的?”白仙捧着桃木牌位,有些不敢相信。
他眼圈甚至有些泛红,我知道,他虽然早年混得不错,落了个庙,有信众,跟黑蛇这种没有根基的动物仙不同。
但石门毕竟不是东北,民众信奉动物仙的不多,再加上当年破四旧,东西被打砸的很厉害,白仙那为数不多的信众,也没能把信仰给子孙后代传播下去。
因此白仙虽然不用东跑西颠的赚功德香火,日子却也没舒坦到哪去。
不然他堂堂一枚能化人形的动物仙,实力不知道比黑蛇高多少倍,却也沦落到去给枉死女鬼当小厮,估计这些年消磨的也只剩个底子了,不然在黑水湖的时候也不能被黑蛇欺负成那样。
如今有了顾灼的牌位就大大不同了,我刚才仔细看了一下,顾灼递给白仙的牌位,下面刻的供奉弟马跟黑蛇的不一样,黑蛇自然是要我来供奉的,而白仙的牌位下面,明明白白的刻着两个字:顾灼。
他要亲自供奉白仙,这仙家跟弟马只要有了供奉关系,就相当于签了个长期聘用合同,以后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要弟马和仙家不犯大错,双方都没有毁约的权利。
所以大部分时候,弟马只要供奉了动物仙,就是一辈子铁打的关系,哪怕死,弟马也可以把自己供养的动物仙传给子孙后代,永葆百年。
白仙漂泊无依惯了,猛地有了稳定供奉自己的弟马,还有些不敢相信。
圆溜溜的一双小眼睛,傻了似的瞪着顾灼。
朱砂甚至比白仙都兴奋:“傻刺猬,你愣着什么呢?还不快谢谢家主。”
“……”白仙张了张嘴,到底没说出谢谢二字来。
他跟顾灼向来不对付,俩人不是对着拆台,就是对着讽刺,今天也不知道这顾灼怎么了,突然就心血来潮要供奉自己了,这让白仙兴奋之余又有些不知所措。
有亲传弟马代表着什么,白仙再清楚不过。
就相当于一个天天蹲天桥上的乞丐,突然被一个大老板看上了,请回家做ceo,好吃好喝的供着,还提供高薪待遇,这天差地别的变化,简直就像做美梦。
憋了好一会,白仙才略微矫情的说:“我才不给他当仙家。”
“为什么?”朱砂简直想抽他了,恨铁不成钢的问。
“不为什么,我就看他不顺眼。”白仙刚治好的犟驴病又发作起来,一把推开顾灼给他的牌位,扭头转向我:“要弟马,我也是要徐樱给我当弟马,你本事那么高,我能帮你做什么?无功不受禄!”
“你脑子有泡是吧!”饶是顾灼今天一脸‘不计前嫌,和好如初’的模样,听到这也忍不住了,指着白仙骂道:“老子见你天天挨欺负,给你当靠山吧,你还不稀罕,不稀罕拉倒,我的女人不许供养其它能化成人形的异性,你不给老子当动物仙,你就继续当你的野仙吧,靠庙里已经没人信奉的香火苟延残喘,看你什么时候修为能再进一步!”
“……”白仙平常拽惯了,就算是跟顾灼明掐暗斗,也没有被人这么当面骂过。
一时间被骂的有些懵圈。
顾灼收回牌位,就要把上面刻的字去了,被朱砂一把搂住,护命似的护着:“消消气,都消消气,白仙傻,还没回过味儿来,你多给他点时间……”
顾灼也不是真的想毁掉白仙牌位,也就是被白仙撅的没了面子,被朱砂这样一搅合,暂时没了下文,收白仙做动物仙的事,暂时不了了之。
我心里是十分诧异的,有些不明白顾灼为什么会突然收白仙做动物仙,不过他俩现在气氛这么僵,我也不好细问什么,便按照顾灼说的流程,点香插烛,把冰箱里剩的几个水果摆在牌位前,其它需要的能省则省,能略就略,也算完成了拜仙仪式。
整个流程做完之后,我手腕不觉多出一股凉气,那股凉气幻化成一条拇指般大笑的黑蛇模样,烙印在我掌心,仿佛一个活灵活现的纹身。
我翻手看了看,心里只觉得神奇,这意思,应该就是黑蛇也能附身在我身上的含义吧。
就跟它之前附身的小竹片一样,我还特意去看了看小竹片上面,原本的黑蛇痕迹也在,见我一脸惊奇,黑蛇还傲娇的不吝赐教道:“别找了,你手心里那个也是老夫,老夫的真身藏在竹笺上,走不了,你掌心那个算是老夫的行宫,出去赚德行的时候才会附上去,平常老夫就待在竹笺里,你有事喊我才出现。”
我拍拍胸脯:“那就好那就好。”
黑蛇:“???”
我急忙笑道:“那你现在能告诉我,如何隐藏这生死簿的气息了么?如果让阴兵搜出来,你的弟马就会遭殃,我遭殃了,你还能有好?”
所谓城池失火殃及鱼池嘛。
黑蛇这才恍然大悟,原本就阴沉的声音更加冷了几分:“难怪你突然同意做老夫的弟马!真是好心计!”
“一般一般。”我讪笑。
黑蛇见我刚摆仙家就有求于它,原本减免了的条件又重新提了出来,经过好几轮的讨价还价后,我们终于达成协议:以后每天一只活鸡,雷打不断。
有了食物上的保障,黑蛇这才心满意足的说:“你不是僵尸么?其实隐藏生死簿上面的气息非常简单,只要三滴僵尸血即可,当年尸后难产,孩子刚生出来就没了动静,尸后想救孩子,只能去偷生死簿,拿回来后就是用生产的污血涂抹在棺材上,又把生死簿放在棺材之中,以僵尸血隔绝生死簿的气息,这么多年,一直相安无事的。”
“可是后来,生死簿突然泄露气息,还跟小僵尸的死同一时间,这是怎么回事?”我心里暗暗称奇。
没想到那尸后竟然还生过孩子,不是说僵尸没有生育功能的么?还是当年尸后,就是给尸王黎钰生的孩子,所以黎钰才让我答应把子·宫留给他,就是因为他笃定了僵尸也是可以生孩子的?
黑蛇:“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在黑水湖下面一直沉睡,还是你们来才唤醒我的,中间我迷迷糊糊也知道些事,好像是尸后虽然用生死簿救了那孩子的性命,她的肉身却不行,需要重新投胎弄一个肉身,所以尸后就把那孩子送到人间去了。”
我突然心念一动,问:“尸后生下那孩子,是多少年前的事情?”
“这我哪记得清,大概五六百年前吧。”黑蛇说完这个,懒得再跟我唠叨,巨大的蛇身盘踞在盆子上吃鸡蛋去了。
我心道五六百年前,具体地说应该是六百年前,时间跟小僵尸被甄道长捡到的时间段差不多。
所以小僵尸难道是尸后跟尸王的孩子?!
难怪她莫名觉得我跟她亲近,十有八九,是有那么点隐约的记忆,觉得我跟她妈妈长得像,眼熟吧。
想到这,我突然心情特别轻松。
至少我知道了一件事,僵尸也是可以生孩子的,虽说现在还不能确定能不能跟活人生,但能生总比不能生有希望啊!
如果僵尸真的能跟活人生出孩子来,以后我再面对顾灼,岂不是就没什么心理负担了?
我不觉轻哼起歌来:“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找到隐藏气息的方法了?这么开心?”顾灼看我突然一个人臭傻嗨,脸上划过一丝疑惑,不过见我这么高兴,他嘴角不觉也露出一丝笑意。
“那是,三滴僵尸血就能搞定的事。”
我一边说,已经亮出一根锋利的指甲,轻轻在指尖戳了一下。
暗红发黑的血液顿时溢出来,滴在生死簿外面的黄色布包上。
三滴僵尸血全部滴在上面后,黄色布包顿时发生了些许变化。
那变化用肉眼看不出来,但就是给人的感觉不太一样了,好像黄布包上面蒙了一层透明的液体,将黄布包内的东西完全隔绝开来。
原本生死簿上的森然阴气,也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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