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我认真地看着西装男,总结道:“他也鼻勾深陷,人中拉长,太阳穴往外突?”
我说这话是在调侃顾灼。
其实我什么也没看出来。
没想到顾灼还真的点了点头:“嗯,有没有觉得,他长得有点丑。”
……
有点丑。
我心脏突然有些难受,就连调侃人,我也比不过顾灼么?
我为什么要跟这样一个男人同流合污?
他处处都比我强那么一丢丢,对,只有一丢丢。
我却处处被他压制的死死的。
就连打嘴仗都沾不上光。
见我面色开始忽明忽暗,顾灼解释道:“我没开玩笑,你仔细看他,真的有点丑。”
对。
他丑。
他浑身上下都丑。
谁能有您老人家长的好看啊。
小白脸!
不要脸!
我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男人的美丑,不应该我们女人来评价么?
轮得到你一个大小伙子来评价么?
而且你神神秘秘的让我看这男的,就是为了让我说他丑?
吃饱了撑的吧。
“你在骂我对不对。”顾灼忽然扭头,问我。
被他抓了个现行,我忽然有些尴尬,后退了两步。
不过我还是嘴硬道:“骂你干什么?我吃饱了撑的?”
“那你说说,他具体哪丑。”顾灼得寸进尺。
……
这就有些欺负人了,你自己无聊就算了,还得让人陪着你无聊。
陪着你无聊也算了,你还让人为这份无聊品头论足,咋不让写份论文呢你!
“就单纯长得丑呗,丑还分具体哪种丑?”我面色已经十分难看,敷衍道。
要不是为了这里的魂玉尸玉,要不是刚才顾灼打人的样子挺吓人,我已经分分钟翻脸了。
“他是魂魄丑。”顾灼叹了口气,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我:“好歹你也是尸人,鬼的一份子,竟然对魂魄一点都不敏感,就你这样,也配开抓鬼公司?哪天被鬼吞了都不知道。”
“我……”我攥了攥拳。
息怒!
不跟臭傻、逼一般见识。
但是好端端的骂我一顿,好气哦。
“那你到是说说,他具体哪丑了!说不明白,我就跟你没完。”我怒道。
说完,我就僵住了。
刚才一生气,声调拔高好几个度。
那句话几乎是喊出来的。
整个一楼的人都听见了,尤其是近在咫尺的西装男,一脸问号的看着我:???
“姑娘,我们不认识吧?”能感觉到,他在强忍着自己的怒气。
“不认识不认识,那个,我是说我朋友丑,你看他长的,娘娘唧唧的,一点都没有大叔你长的阳刚。”我一脸尴尬的讪笑着。
西装男顺着我的目光看了顾灼一眼,自然知道我是在敷衍他,顾灼怎么可能没他好看?
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西装男嘴里嘀咕着神经病,回过头去。
刚才酝酿半天的哀思,一下子全气没了。
顾灼也一脸烂泥扶不上墙的表情看着我,说:“干完这一票,我们还是分道扬镳吧,你这水平迟早得害死我。”
分道扬镳就分道扬镳,以为我稀罕跟着你混?
我冷哼一声,跟顾灼稍微挪了挪地儿,离那个西装男远一点,顾灼才说:“你仔细看他的魂魄,尤其是头顶位置,你就会发现问题了,如果还发现不了什么,那咱俩现在就拜拜吧,留你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话说这么难听干什么,你早点说着重看头,我不就明白了?
我心里又把顾灼骂了一顿,目光这才落在西装男头顶上。
透过肉胎看魂魄。
其实带着肉胎的魂魄,是最难观察的,因为魂魄跟肉胎长得都一模一样,而且二者还完美重叠在一起,不刻意观察的话,根本不可能把二者剥离开来。
这比单纯的见鬼什么的难度高多了,我虽然对阴气和鬼物比较敏感,可西装男毕竟还是活人,魂魄还留在身、体里,按理说超出了我的业务范围。
不过在我的仔细观察下,还是被我发现了蛛丝马迹。
西装男的头发下面,有一个东西在隐隐发光。
好像是钢钉之类的,又像是那种比较袖珍的刀片。
那个东西并不是伤在西装男肉、身上的,而是直接插在魂魄里,再加上有头发的隐藏,看不到很正常。
我倒是好奇顾灼是怎么注意到这里的,这么隐藏的一个小东西,也能被顾灼发现,他属老鹰的吧?
“看见了?”见我表情开始凝重,顾灼龇牙一笑:“还行,不算太废。”
废话,老娘好歹也是开抓鬼事务所的,大小是个老板,还能一点真本事没有?
“他这是什么情况?”我问顾灼。
“色字头上,一把刀,听说过没?”顾灼问我。
“说人话。”我冷声道。
接二连三被顾灼羞辱,我已经有些要生气了。
“之前在二楼看岳老爷子穿寿衣,我就注意到了,他头上就插着这么一把刀,而且他岁数大了秃顶,那把刀就明晃晃的插在他魂魄上。”
“一开始我也没搞明白,人的魂魄上,怎么会插上刀呢,所以我就留意了下别人,还真让我找到了,那三个老岳家的后生头上也插着刀,一楼有不少人,头上也插着刀,他们这是惹上事了。”顾灼说。
原来如此,刚才岳老爷子入殓,我只站在外围扫了一圈,没注意看,反正人都死了,一个尸体有什么好看的,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种事。
难怪顾灼眼这么尖,合着他是早就知情了。
我心里舒服了一些,合着顾灼也没比我厉害到哪去。
“那你怎么知道这跟色有关系?”我问顾灼。
“很好理解,他们现在都待在别墅里,有的人头上有刀,有的没有,就说明这刀不是因为地域产生的,但头顶悬刀的人,又不止是他们老岳家的,岳有谦头顶上就没有,还有一楼一些明显不是岳家人的头上却有。
这说明刀跟姓氏也没有关系,唯一能解释的,就是只有某种特定条件的人,头上才会有刀,而这个特定条件,岳老爷子也经历过。”
听到这,我恍然大悟:“所以,不止岳老爷子,这些头顶插刀的人,都是梦里去过慰安所的人,他们都睡过红衣姑娘?!”
“是不是红衣姑娘不好说,但都去过慰安所,基本上没跑了,我去找岳有谦要份宾客名单,你去上网搜一搜,这些人都什么身份。”顾灼说。
“凭什么我搜?”我反问道。
虽然也知道我现在该做些什么,可我又不是顾灼的下属,凭什么他来对我颐指气使的?
感觉有点不爽呢。
“就凭你有电脑。”顾灼一边往二楼走,一边咧嘴笑道。
还笑,还笑,你就在别人葬礼上笑吧,总有一天,别人会去你坟头上蹦迪,这就叫因果轮回!
我愤恨的瞪着他走远,然后找了个角落的位置,掏出电脑来。
这个别墅的无线没有密码,我连上网,随便在网上搜索起来。
因为还没有那几个头顶插刀的宾客名单,我便先搜了岳老爷子的信息。
毕竟,他也是头顶插刀族的一份子。
不搜还好,这一搜,岳老爷子的身份吓了我一跳。
岳振磊,古月汽车贸易有限公司创始人,旗下设有多家汽车四儿子店,主要负责日本汽车品牌,有丰田,尼桑,本田等等。
涉猎的品牌之广,跨度之大,基本在我们石门本地,所有日本品牌的四儿子店都是他开的。
每个品牌又有两到三家店铺在销售,所以,岳振磊的家业……
比我想象中还大。
而且这老爷子痴迷日本品牌啊。
发现他多有钱之后,我查资料瞬间查的更加勤快。
之前是我不懂事,什么上级下级的,想那么多干什么,钱挣到手不就行了?
况且,这么大的肥鱼,是人家顾灼钓到的。
现在人家喊你来分一杯羹,你还嫌这嫌那的。
人啊,要懂得感恩。
不对,不光是人,尸人也必须懂得感恩。
我心情愉悦的把自己检讨了一顿,然后又搜索起来。
岳振磊在石门是个大企业家,生前还是我们石门的什么大代表,能代表人民说话的那种,反正商途仕途都混得风生水起,因此,他还专门找人写了一本自传,自费出了书,挂在石门当地的书店里供人购买。
当真是派头十足。
网上找了岳振磊自传的电子版,我飞快的扫了几眼。
自传写的冗长繁琐,大部分是在给自己脸上贴金,颇有些网文作者‘水字数’的感觉,不过看了几眼,我就注意到一个细节。
岳振磊说他是西山乡人,依山而居,算是从小在这个山头上长大的孩子了,小时候穷,家里兄弟姐妹又多,所以每年,只有过年和月见节才能吃到肉,就是那段艰苦的岁月,激发了岳振磊奋发图强的决心……
他是怎么发家的我一点都不在意。
不过这个月见节。
没听说过啊。
能跟过年并排吃肉的节日,一定是个十分重要的节日。
我关了自传,又在网上搜索了月见节。
结果让我略微意外。
我大概懂红衣姑娘为什么管岳振磊叫太君了。
不是因为她在慰安所待久了叫习惯了,而是岳振磊,本身就是个太君。
月见节,阴历的八月十五,是日本的传统节日,由中国的中秋演变而成。
岳振磊不说那天是中秋节,却称呼为月见节。
难怪他那么钟爱日本汽车品牌,也只售卖日本汽车。
或许是一种乡愁吧。
他本不该叫岳振磊,他的真名,可能是冈本振磊,松岛振磊,渡边振磊等等。
他出生的那年,正好赶上了日军全面投降。
他的父亲母亲,没能跟随大部分日军撤回日本,反而是机缘巧合之下,滞留在了中国。
为了在中国生存下去,他们改名换姓,摇身一变,成了中国人。
所以红衣姑娘才会找上他么?
为了复仇,毕竟当年红衣姑娘,一定没少被日军摧残。
父债子偿,一直是中国老一辈的传统思想。
只是,这样算的话,岳有谦也跑不了啊,他头顶为什么没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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