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一声。
如果说之前罗青罗还是待机状态,在接住馒头精之后,她的凶性彻底开机释放出来。
只见她周身阴气一震,原本正常的指甲呼呼地疯长,指尖也变成血红的颜色,在狭小的屋子中显得分外妖异。
扑哧一声。
血红色的指甲没入馒头精体、内,馒头精甚至连痛呼都发不出来了,肉球一样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抖得我心尖都跟着难受。
看着都疼!
“顾灼,我们就这样看着吗?馒头精都能进去,为什么我们进不去?趁罗青罗还没变成鬼赤,我们得……”
“他是罗青罗身上掉下来的肉胎,本质上有罗青罗的气息,困尸阵并不抗拒他。”尸先生脸上的嘲笑此刻终于不见了,面色沉得滴水。
连尸先生都这样了,这个困尸阵看来确实厉害。
我不禁急了,问顾灼:“那现在怎么办,眼睁睁看着罗青罗变鬼赤么?”
如果她真的化为了鬼赤,变成一具杀人机器,那带来的灾难不亚于一场天灾!
别说我跟顾灼两个人了,就算把整个圈子里的能人异士都聚集过来,也不一定能阻止罗青罗杀人的脚步,届时,整个南宫县都会充满血雨腥风!
“只有两个办法了,要么唤醒罗青罗的神志,让她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化解她的戾气,要么找个人破了这困尸阵,我进去撕了她。”顾灼说。
说完他狠狠瞪着屋里的秃头。
恨不得用眼神戳死他。
秃头冷冷一笑,舌、头一边舔着嘴、唇,一边伸手对着脖子做了个划开的动作。
这是挑衅,赤果果的挑衅。
被追了八年,他不可能坐着等死,这次主动设局把顾灼引过来,一定是做了万全的准备,这是一场生死局,不是他死,就是顾灼亡。
而眼前的情况,摆明了顾灼离死不远了。
他现在除了能狠狠地瞪秃头,别无他法。
难不成秃头会被他的眼神震慑出来,他看秃头一眼,秃头就吓得一哆嗦,然后说,啊,你的眼神好可怕,我主动出来投降?
开什么玩笑?
这一刻,我甚至开始犯怂,想劝顾灼鸣金收兵,反正南宫也不是多大的城市,常住人口几十万而已,损失掉一些,在全国十几亿人口的基数面前,不值一提。
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明白死亡有多可怕,重新获得身、体重活一世的概率有多渺茫。
现在的每一天,每一次呼吸,都是老天对我的照拂。
我比任何人都惜命。
但是莫名的,我也希望顾灼能活下来。
或许是出于身、体对他的好感吧,毕竟长得这么好看的男人还是挺少见的,死了怪可惜。
但是更多的,应该是出于对小阴差的愧疚。
毕竟他是因为我的威胁才来这里的,他还困在里面,如果我就这么一走了之了,良心过不去。
内心斗争了很久,我还是颤声问道:“有个人破阵就可以么?这阵怎么破?”
“走进去,用灵魂献祭,三魂七魄分别堵住阵里的十个阵眼,尸身永远镇压在阵法里,就能破阵。”顾灼道。
我顿时抽了口凉气。
虽然早就知道破这个阵要付出很大的代价,但怎么也没料到会是魂飞魄散的结局。
难怪此阵名叫困尸阵。
魂魄都没了,尸体还要永远被镇压在阵法里,可不就是个困尸的格局。
心头刚升起的牺牲精神瞬间又消失的干干净净,本来想着大不了重伤一场,把阵破了让顾灼把罗青罗解决掉,救一方水土也算积了件大功德,现在魂魄都要保不住了,功德积给谁看?
“要不还是走吧。”我道。
破阵不可能,想唤回罗青罗的良知更不可能,她本身执念就重,化了厉鬼,现在更是被秃头养的往鬼赤的方向发展,良知早就没了,如何唤回?
就是因为进退两难,秃头才敢这么猖狂吧。
“走?太晚了,被鬼赤盯上的人,不死不休,只要你们两个还有人活着,她就会如影随形的跟着你们,小丫头,现在知道怕了?刚才叔叔就劝过你,离顾灼远一点,不然你会死的很惨,可惜你不听叔叔的劝,现在好了,平白搭上一条性命。”
“她是死是活,还轮不到你来评论。”顾灼阴沉已久的面色,此时终于凝结成一层寒霜,冷声道。
一股森然的气势从他身上缓缓散发出来,不强烈,却足够震慑人心。
下一秒,他做出一件令我和秃头都瞪大眼睛的事情。
只见他掏出一把匕首,在自己额间划开一道口子。
匕首无比锋利,瞬间,一股鲜红的血液就从额间直流而下,顺着他挺拔的鼻子滴落在地上。
空气中的血气更重。
而一直漂浮在他面前的八张黄符,仿佛也感染到空气中的血液,逐渐泛红。
“以血为祭,召唤血符?你就非要跟师叔拼个你死我活?哪怕搭上自己的性命给师叔陪葬?”一直躲在屋子里的秃头见到这一幕,终于坐不住了,惊慌道。
我懂的驱鬼方法并不用符纸,但此刻看见血符,我竟然莫名生出一股熟悉感,好像以前在哪见过一般。
以血为祭,召唤血符,用自己的性命跟地下的恶鬼做一场交易,当血符祭出,地下恶鬼出笼,帮祭祀者达成所愿,当然,祭祀者的生命也会被恶鬼吞噬,沦为恶鬼的同伴。
这得什么仇什么怨,能让顾灼如此不顾一切的杀自己师叔,哪怕命都不要了?
理解不了,疯了,顾灼肯定是疯了!
顾灼满脸鲜血的看着眼前的黄符一点点泛红,露出一丝狞笑:“不是我给你陪葬,而是你给我们陪葬,八年了,是该了结的时候了。”
说完他回头看向我:“徐樱,你现在就走,去丘陵山的婆埃洞,帮我照顾里面的女尸,作为回报,我给你魂玉,女尸棺外有一个冰箱,里面冻得全是魂玉,足够你吃几年了。”
他这是在交代后事么?
还真有个尸体让他割舍不下的?
难怪他之前会抢我的魂玉。
只是得知他要舍身取义的时候,我心脏突然憋得难受,有一种喘不上气的感觉。
那个女尸一定是他很重要的人,重要到哪怕他就要死了,也要为女尸安排个照顾她的人。
只是他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他照顾女尸,就凭那一冰箱的魂玉么?
呵,魂玉确实是个好东西,我也确实需要魂玉,可是他怎么就敢保证我不会拿了魂玉一走了之?
我没说话,眼睁睁看着顾灼全身是血的朝屋子走去。
他眼前的符纸越来越红,猩红的颜色从符纸四周朝中间蔓延,转眼已经浸透了大半。
等所有黄符都变成血红色,献祭仪式就完成了,顾灼的性命也就彻底交给上来杀人的恶鬼。
直到这一刻,秃头再也沉不住气,气急败坏的骂顾灼疯了,一边骂一边往屋子深处缩去。
他想跑。
对了,之前怎么没想到呢,他谋划了这个局,就不会只留一个出口在这里。
这个房子一定还有其他出口,困尸阵能堵住一个门,能堵住所有门么?
总有一个范围是困尸阵罩不住的,只要秃头出了这个范围,想修理他就容易多了!
只是顾灼……
我看了顾灼一眼,他眼前的黄符还在缓缓变红,已经有五张彻底变成猩红的颜色,而最后三张,也撑不了多久了。
时间紧迫!
我必须在黄符全部变红之前阻止顾灼!
想到这,我拔腿往外冲去,能不能救顾灼在此一搏,一定有个门在这栋楼后面,秃头一定会从后门出来的,他不会再屋里等死!
我在进行一场豪赌,而赌注,就是顾灼的命。
我飞奔到破楼后面,一般情况下,这种上了年代的破楼都会在后排留个小门的,至少第一层的人家,会留个方便出入的小门,所有的希望,都在那个小门里。
只是等我赶到时,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
楼确实很旧,但在楼的后面,是整个封死的一层,别说小门了,就连个窗户都没有。
我还不死心,绕着整栋楼转了一圈,寻找有没有侧门什么的。
整栋楼,只有正门一个出口。
而那个出口,正面被杀气冲冲的顾灼挡住了,秃头没可能从正面逃出来。
完了,顾灼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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