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我不是派李根和伦纳德去接应你们了么?他们去的太匆忙,我根本不敢打电话提前通知你们,但有他们两个在,应该不会出岔子的啊,我还特意准备了两个野鬼的魂魄,让他们带着……”
“顾灼的魂魄,是那个阴兵头头亲自动的手。”
“那就糟了。”小阴差声音一沉。
他顿了顿,问我现在在哪,有事当面说比较合适。
我车一路开的飞快,眨眼就要回到奶奶庙了,正好把顾灼的肉身先安置下来。
现在有人故意陷害的前提下,还是将顾灼放在奶奶庙比较安全,一来胖子是顾灼的徒弟,又是这庙的主人,没他允许,谁都不能靠近庙门一步。
更重要的是,这庙门口有高人布下的阵法,虽然当初被顾灼破坏了一下,但后来也补上了,真要是有其他非人类的东西想坑害顾灼,他们也进不来这庙。
再加上有碧霞元君守着,此时的奶奶庙,几乎固若金汤,什么邪魔外道都靠近不得,反倒是那些不懂术法的活人,想伤害顾灼更容易得手一些。
不过这样的话,那些人也过不了胖子这一关。
胖子这个徒弟关键时刻还是很抗事的,见师父遭了难,第一时间把正殿收拾出来,在碧霞元君的神像后面直接支了个床,让顾灼躺在那床上,这几乎就是把顾灼摆在碧霞元君眼皮子底下了,这要再出事,连碧霞元君面子都过不去。
我安置好顾灼,焦虑的心情这才稍稍缓解了一些。
这是小阴差和叶净梵也一道来了,估计小阴差路上已经跟叶净梵讲了顾灼被抽魂的经过,见到苏落后,双方简单打了声招呼,便开启了紧急会议。
叶净梵分析道:“阴司跟阳间,虽然分属两个不同的部门,但阴司作为阳间的兄弟部门,也有其严格的规章制度,活人犯事,也该有阳间的司法部门来判责,哪怕顾灼杀了千万人,阴司也不敢直接捉拿生魂去阴间的,他们之所以敢这么猖狂,一定是因为顾灼还犯了阴间的忌讳。”
“什么忌讳?”小阴差问。
他虽然都是城隍爷了,可功课向来不精,以前当阴差的时候连抓鬼都不会,现在自然对阴间的条条款款也知之不详。
叶净梵:“不知道。”
“他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本事又大,怎么会犯了阴间的忌讳?要是会犯忌讳,他那么张狂,早就不知道会犯多少忌讳了吧。”我有些难以相信。
毕竟顾灼看上去虽然大大咧咧的,实际人很是八面玲珑,对于他招惹不起或者不想招惹的人,他惯会处理关系的,没理由上找着犯忌讳,难不成,陷害他的人,除了阳间司法要的证据能伪造,连阴间司法所谓的忌讳也能伪造?
叶净梵显然也同意我的观点,点头道:“他熟知这些禁忌,断然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我们当下之际,就是找出他究竟犯了什么忌讳,再拿出他无罪的证据,看能不能去阴司求情。”
说完,他修长的手指在关节处掐算了几下。
还没算出来龙去脉呢,他突然就低声‘啊’了一下,手猛地扶住头,嘴角缓缓渗出一丝血迹。
“你流血了。”我急道。
叶净梵摆摆手:“没事,阴司毕竟不同寻常,想算阴司的事情,必然要付出些代价,可惜凭我的能力,还是算不出这么复杂的结果,只能一点点查了。”
事情几乎是陷入一场死循环,不管是阳间的视频证据,还是阴司究竟犯了什么忌讳,都跟那三十多个人的死有关,当下,我们也只好从现有线索先下手。
我们对于查案,都是业余的,不知不觉,苏落隐隐成了主导。
他站起来,对小阴差和叶净梵点点头,恭敬道:“城隍爷,咱们不如先去问问我们刘队,这视频来源究竟出自什么地方,不管是阳间的罪证,还是阴间的罪证,设计构陷顾灼的,应该都是同一个人,所以我们只要找到一种证据,凶犯就有了指向,你们看呢?”
不愧是专业刑警,眨眼的功夫,就从三观塌陷的世界里回过神来,并且快速找到线索的共同点。
我们当然没有异议。
苏落的队长刘队,家就住在长安小区,今天又轮休,没去上班,苏洛带我们直接杀到他家去,赶到的时候,刘队正在炖肉。
也不知道他究竟放了什么调料,那一锅肉炖的飘香四溢,整个楼道里都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肉香。
刘队开门,见是苏落上门,还热情地招呼苏落进去吃肉,等看到苏落身后,还跟着好几个人后,他这才面色一变:“苏落,他们是……”
“顾灼的亲友们。”
“这,你把他们带来干什么,查案期间,不要跟嫌犯家属接触不知道么?”刘队面色一变,下意识的就要关门。
就在这时,我隐约听见屋子深处,传来一道似人似兽的咆哮声。
好像有野兽在发怒一般,那个屋子显然是特意做了隔音措施的,即便大开着门,只跟里屋隔了个客厅,声音也被消得干干净净。
要不是我一身僵尸血脉,听力出奇的灵敏,恐怕也不会听到那一点点似真似幻的声音。
我顿时看向那个房间,问:“里面是什么声音?刘队在卧室里养野兽了?”
“胡说什么你,什么野兽?!”
刘队面色大惊,一把推开苏落,连跟同事寒暄的心思都没了,上来就要关门。
叶净梵眼疾手快,一把将门撑住,扭头问我:“有什么不对么?”
“那个屋子,刚才有东西在吼。”我指指里屋。
那绝对不是寻常动物咆哮的声音,更像是有发疯了的病人,被囚禁在屋里,又或许……
我隐隐心有所感,将一缕煞气不露声色的朝里屋卧室递过去。
那缕煞气离开我的指尖,刺溜一下钻进屋里,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寻常生物,遇到煞气非死即残,里面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就在我疑惑不知这个反应,代表什么意思的时候,里屋再次传来一道怒吼声。
这次的怒吼,显然多了些兴奋的意味,甚至整个屋子,都传来砰砰的撞击声,好像藏在屋里的东西马上就要破门而出了!
刘队听到声面色一紧,也顾不得把我们往外轰了,快步冲回到卧室门口,用手中钥匙狠狠给卧室门上了锁。
屋里怪物受到阻挠,撞击声更加厉害。
“是僵尸。”我心思一沉,几乎已经确定屋里的物种。
叶净梵闻言,从兜里摸了摸。
却出门匆忙,什么都没带。
干脆直接冲到刘队家里,摸索到厨房,拿出一罐子盐来,洒在卧室门缝里。
里面的僵尸就趴在门口撞击,脚下猛地踩到盐巴,‘嗷’一嗓子发出一声惨叫。
刘队面色一变:“娘!”
“这屋里、、刘队的母亲,成了僵尸?”苏落短短一天,三观碎了重聚,重聚了又碎,此时已经不知三观为何物了,干脆以一种诡异的自愈能力,修炼出一种别样的坚强来:“是电影里一跳一蹦跶的那种僵尸,还是美国大片里的丧尸?”
现在也就他还有心情问这种无聊的问题了,他的顶头上司刘队,简直快疯了——即便有厚重的木门反锁,但今天母亲挣扎的异常强烈,比前两天更重了。
这可如何是好?
“把门打开。”我推了推门,发现这门也是被专门加固了的,表面看上去是普通的木门,实际里面传出来的力道,绝对有钢筋材质的加固层。
看来刘队母亲变成僵尸,不是一天两天了。
“不能开,这事跟你们无关,请你们离开!”刘队咬牙,他虽然也觉得母亲今天行为怪异,但他母亲的情况他心里明白,只要被别人发现,一定会被当成怪物抓走的。
尤其国内对僵尸的民间传说千奇百怪,不管是小说还是电影,只要谈及僵尸,人人色变。
刘队欲盖弥彰的解释道:“我娘前段日子受了刺激,现在疯疯癫癫的,有伤人的倾向,苏落,你赶紧把嫌犯家属带走!”
“嫌犯死了……”苏落干巴巴道。
“什么?”刘队一愣。
这炸药般的消息让他一时间没回过神来。
“嫌犯,就咱们刚才抓的那个顾灼,不久前死在问询室了,心脏脉搏呼吸都停了。”
刘队眼皮一跳,也顾不得轰我们走了:“怎么会死呢?死因是什么?”
“我说出来你别不信,死因是魂魄被阴差勾走了,我亲眼看着一个浑身黑雾的老头,‘嗖’一下消失不见了。”
“……”
饶是刘队见惯了大风大浪,现在也被苏落说的无言以对。
他竟然没有暴起骂人,也没觉得苏落精神失常得了神经病,只是顿了片刻,神情有些萎靡。
稍等片刻后,刘队走到大门,将外门保险上了锁,这才指指沙发,对我们道:“坐吧。”
“刘队?你相信我说的话了?”苏落震惊问。
这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不信,要不是亲眼看见这一系列匪夷所思的事情,他甚至都要以为我们合起伙骗他了。
可刘队,仅仅因为他天方夜谭的几句话,就不再轰人了,而且对我们的态度瞬间发生了变化。
显然是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一瞬间,苏落甚至有些感动:“刘队,没想到你会这么信任我,连我说这些你都没急眼……”
刘队完全无视苏落,目光只落在我身上:“你刚才让我开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了?”
“屋里你的母亲,已经变成僵尸了。”
“可有治愈的法子?”刘队身形一颤,整个人激动了几分,原本萎靡的目光,也重新燃起一丝希望,直勾勾的看着我。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顿了顿,还是如实说。
开玩笑,我能感知到里面有一头僵尸,完全是因为我跟她是同类。
至于有没有治愈的法子,如何治愈,我怎么会知道?
顾灼倒是说过帮我治愈的话,但后来也就没下文了,现在他自身都难保,谁还敢说能不能治愈僵尸的话。
见我态度倒是诚恳,刘队苦笑一声,刚挣扎起来的精气神,瞬间又萎靡下去。
“我的母亲,一个星期前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得了一种类似僵尸的怪病,两颗虎牙长的这么长……”他比划了个一厘米左右的长度,继续说:“见生物就咬,当时发病的时候,家里只有一只八岁多的老猫在家,那老猫是母亲一手带大的,平常疼得跟亲孙子一样,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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