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灼。”我喊了顾灼一声。
他佯装没听见,依旧细细舔我的手指。
我强行把手缩回来,嘴巴凑到他耳边喊:“顾灼!”
“嗯。”顾灼沉沉应了一句,语气里似乎藏着千军万马。
“你喜欢我吗?”
“喜欢。”
“既然这样,我希望我们两个能坦诚相待,不要有任何欺瞒和猜忌。”
顾灼身子猛地颤了一下。
好像有巨石砸在他身上一般。
他低着头,许久都不抬头看我。
就在我以为戳中他心事的时候,他忽然抬头,脸上挂着帅到炸裂的坏笑:“你就那么迫不及待么?这么想跟我坦诚相待?”
说着,他的手指勾起我的下巴,强迫我把脸扬起来,与此同时,顾灼一脚丫子蹬在白仙脸上,强行让他背过身去看不了。
一个吻,忽而落下。
我身子一颤。
怎么都没想到,在这个时候,顾灼会用这种方式岔开我的话题。
心脏在这一瞬间,仿佛不跳了一般。
顾灼的嘴巴还带着甜丝丝的血腥味,灵巧的舌头跟我的纠缠在一起,仿佛两条起舞的灵蛇,翩若惊鸿。
我的魂魄都被他吸走了一般,身体再不受任何控制,瘫软在他怀里。
许久,顾灼才恋恋不舍的撒开我:“满意了吗?等这次出去,我就跟你要好好的‘坦诚相待’。”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脸烧得通红,只觉得全身都有些发烫。
被顾灼这么一打断,刚才萦绕在心头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白仙已经快疯了:“你俩有完没完?光天化日之下就、就、、不要脸!这在我们那个年代是要浸猪笼的!”
顾灼:“所以你们那个年代亡了。”
“你!”
白仙哪说得过顾灼,他自从认识顾灼之后就只有受虐的份儿,被噎一下子干脆也不说话了,掏出顾灼包里的小匕首,发狠似的对着我刚才挖出的小坑刨,把对顾灼的怨念全部发泄在石壁上。
顾灼也不帮忙,注意力全都放在我手指上:“你刚才在想什么?手受伤了都没发现。”
“啊?没想什么,可能我们僵尸对疼都不是太敏感吧。”我被顾灼问的一惊。
刚才他都亲我了,我心里的猜忌也消了大半,现在自然不会没事找事。
顾灼在我受伤的指尖捏了一下:“是吗?感觉不到疼吗?”
我差点没蹦起来:“疼疼疼!哪有专捏人伤口的!不疼也被你捏疼了!”
十指连心啊,不疼是傻子!
顾灼一脸坏笑:“噢,我还以为僵尸完全没有痛觉的,看来也有啊。”
他是故意的!
我狠狠瞪着顾灼。
顾灼低头对着我伤口吹了吹,熟门熟路的从背包里掏出碘伏和创可贴来:“虽说你是僵尸,不过僵尸受伤更容易发炎感染,还是消消毒……你干嘛这种眼神看我?”
“你怎么会连创可贴和碘伏都备着?”我简直震惊了。
这究竟是个怎样的存在?
虽说我们要来黑水河找生死簿,可我们四个人中,一个是白仙,一个是鬼,还有一个是僵尸,只有顾灼是个活人,还是个非一般的活人。
碘伏创可贴这种东西几乎用不上啊,他怎么会连这个都带着的!
这下无论如何,也不能说他有心机了,毕竟我受伤这种事,就算他真会占卜也不一定能算到,连这个都带着,会不会之前的也仅仅是准备充分而已,我冤枉他了?
“嗨,还不是叶净梵瞎操心,非让带着,你也知道他们当医生的都有职业病,知道我要去黑水湖之后就装这装那的,谁想到还真用上了。”
顾灼用碘伏细细冲洗我的伤口,将上面崩出的石头粉末冲干净之后,又用创可贴小心翼翼包好:“要我说什么都不用带,两沓符纸就包治百病了,像你跟白仙受伤,都可以用阴符缓解症状的……话说还疼吗?”
“不疼了。”我愣愣的看着顾灼,心里百感交集。
原来这一切,都是叶净梵准备的。
那就说得通了,顾灼不是学占卜的,可叶净梵是啊,他为人本身就仔细认真,再加上会占卜,准备妥帖些完全说得通。
况且我们一席人中,只有顾灼是肉体凡胎,他外出破阵确实很容易受伤,本来给他准备药品这种事,该是我这个女朋友来做的……
想到这,我突然羞愧难当。
同样是喜欢顾灼,叶净梵做的,就是默默站在他身后,替他着想,帮他解决各种问题。
我呢?
让他用魂玉尸玉来滋养我,没事就跟他拌嘴吵架,还在他专心破阵的时候怀疑他。
心里酸酸的,我突然感觉,我根本配不上他。
“顾灼,你那么想要生死簿吗?”我问。
心里默默下定决心,只要他想,我说什么都要帮他拿到。
“废话,圈里谁不想拿到生死簿?或者说,世界上谁不想拿到生死簿?有了生死簿,你就可以篡改生死,想复活谁就复活谁,像小僵尸,你轻轻松松动两笔,她就活蹦乱跳的站在你面前了,还有你,你不是一直不喜欢当僵尸么?我只要把你的名字在生死簿上勾了,你瞬间就能活到天荒地老,寿与天齐,还有朱砂,还有白仙……白仙就算了,他当刺猬精都这么烦人,变成活人不得上天啊。”
顾灼又生龙活虎起来。
白仙已经打算谁都不理,自己搂着小匕首凿到天荒地老了,这时听见顾灼不复活他,瞬间撂挑子不干了:“凭什么别人都复活了,就不复活我?本大仙在这劳心劳力的,一点甜头没有,还有,谁是刺猬精?我是刺猬仙!白仙!”
“有人供奉才叫仙,没人供奉你仙什么仙,我就不复活你,你能怎么地?!”
眼瞅着他俩又要掐起来,我简直比熊孩子他妈都心累:“你俩能不能不吵了……生死簿是真是假还不知道呢,你俩就先开始内讧!”
这跟新闻里幻想中五百万,然后分脏不匀闹离婚的脑残夫妻有什么区别?
“那也不行!争得就是这个理,要是真让你拿到生死簿,你必须让我投胎成人,还得跟我家姑娘同时投胎成人,我俩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上学……”白仙一脸认真。
顾灼撇嘴:“行!肯定让你俩一起投胎转世,一起做亲兄妹!就这么定了!”
“顾灼!”
白仙咬牙切齿。
顾灼笑的像个长相帅气的傻子。
我:……
我默默拿起匕首,接着白仙没凿完的位置凿。
有了我用指甲抠出的坑后,再用小刀凿就轻松地多了,我们三个左右开弓,没一会就凿出一个三十厘米宽的小洞来,勉强能钻过去人。
顾灼用手电在那边晃了晃,大致看了看后面的格局。
那边滴滴答答的,全是水声,倒是没有其他邪门歪道的东西守着。
顾灼还是让白仙打头,我走中间,他垫后,全部钻过去之后,我才发现这个洞大的可以。
足足有篮球场那么大,看形状,应该是跟上面黑水湖位置一样。
也就是说整个黑水湖下面,完全是中空的。
这里煞气浓郁到空气中都飘着一层灰蒙蒙的薄雾。
顾灼跟白仙都受不了这浓郁的煞气,掏出两张灵符来,分别贴在他们身上。
适应片刻后,顾灼掏出所有手电筒,打开放置在四周,将整个山洞照得灯火通明的。
水声就是从山洞正中央传来的,顶上全都是一道道钟乳石,倒垂着犹如一根根利剑,对着地面。
黑乎乎的湖水顺着钟乳石一滴滴落在中间,时间久了,水滴石穿,下面竟也砸出一口小泉来,黑乎乎的,经过钟乳石的过滤,煞气更加纯净。
我突然一阵口渴,想趴到小泉水那痛饮一番。
顾灼吓得急忙拦我:“别乱喝!这水里谁知道有没有寄生虫,要是肚子疼,你可别……”
“你怎么也变得跟叶净梵一样,磨磨唧唧的。”我一把撇开顾灼,捧起泉水就往肚子里灌。
冰凉的泉水犹如雪化开的一般,带着冰雪特有的寒冷香气,穿过喉咙钻进胃里。
短短几口,之前那种全身乏力的感觉就消失了大半。
我甚至能感觉到,随着我喝的泉水越多,那灰呼呼地煞气越发的往我身体里钻,好像我是一块巨大的海绵一样,来多少煞气,我都能照吸不误。
没一会,我甚至已经有撑得感觉了。
我这才心满意足的站起来。
刚一回头,白仙就震惊的看着我:“你、你的牙!”
我牙怎么了?
我好奇地摸向牙,手还没到嘴边,就碰到一个尖锐的东西。
手猛地一疼,一片血液就流了出来,竟是被牙划破了。
这么凶的么?
我震惊的看着手上的鲜血,之前刚变成僵尸的时候,我就有过这种感觉,莫名的嗜血,然后牙齿变尖。
没想到这次喝了几口泉水,牙齿竟然更尖更长了,还这么锋利,我甚至没感觉到什么,指尖就是一个口子。
顾灼也一脸意外的看着我。
我突然意识到另一个问题。
现在两颗虎牙变得有下巴那么长,这得有多丑?
“你转过去!先别看我!”我瞬间背过身去,不想被顾灼看到这么丑的一面。
心中抓紧念房修教的内敛发诀,可越是念,四周的煞气就越是往我身体里钻。
眨眼都有种要被撑爆的感觉了,瞬间不敢念了。
这可咋办,一不小心撑着了,牙齿收不回去了。
我急得直跺脚,就在这时,我突然听见头顶有嘶嘶的声音,显然是蛇在吐信子。
“我靠,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竟然还有蛇!”顾灼瞬间把注意力都放在嘶嘶声上,举着手电筒到处乱晃。
这山洞本来就被他弄得灯火通明了,再这么晃,很快就发现小泉眼正对着的钟乳石上方,盘旋着一条通体漆黑的大蛇!
那蛇至少得十米长,半人那么粗,我刚抬眼,就跟猩红的蛇目撞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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