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啊。
顾灼上来就一副全力配合的模样,说话间还把自己摘了个干净,这会儿阴兵头头再说要搜查房间,就是奔着撕破脸去了。
撕破就撕破,其实也没大事,问题是这人跟新任城隍爷还有交情,本身也有一身的本事,这要搜房间,真把生死簿搜出来了还好说,这要扑了个空,可怎么解释?
无故搜人房间,不合礼法啊。
一时间,阴兵头头脸上的表情有些僵,想笑又笑不出来,想发火又没了由头。
顾灼咧嘴一笑,继续恭维道:“这生死簿落在奸佞手中肯定是不行的,我们阳世间的人也有责任帮阴司找回,不如您跟我说说,这生死簿究竟长什么样?如何驱动,驱动的时候又有什么特征?您把这些告诉我,我也好帮您通知阳间的同行们,大家人多力量大,一起找找,总会有线索的。”
我简直对顾灼佩服的五体投地了,正愁生死簿在我手里装无字天书,不知道该怎么用时,生死簿的主家就找上门来了,他跟人家装傻充愣也就算了,现在还敢打听生死簿的使用方法!
连阴兵头头也听的一阵火大,刚才还想跟顾灼寒暄寒暄,现在则面色一沉,直接绷不住了:“我们就是怀疑……”
就在这时,小阴差有意无意的溜达到阴兵头头面前,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腿还大喇喇的翘起二郎腿,完全一副在自家带着的自在模样。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新任城隍爷,跟顾灼不仅仅是‘有交情’这么简单,这样子,完全就是一家人啊!
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阴兵头头改口道:“你这里阴气太盛,怕长此以往下去,会影响道友的身体,你虽然术法高深,但阴气过盛,总归对活人无益,不知道友家中这阴气来源……”
“喔,这个啊。”顾灼笑的更加灿烂,一副感激别人关心的模样,献宝似的从沙发底下拽出一个塑料袋来,摊开:“我在阳间靠术法养家糊口,这不,最近接了个大单,有家寺庙要办法事,找我定了三百张阴符,我这不日夜赶工,刚把阴符画好,还没来及给大和尚送过去呢,所以阴气重了些,平常家里不这样的,呵呵。”
在场阴兵,听到这齐齐翻了个白眼。
骗鬼呢?
和尚办法事,会找道门正统的人要符纸?
人家也有人家办法事的流程好嘛!
可是如此数量庞大的阴符一下子掏出来,确实也解释了这屋子为何阴气重的原因,虽说这些阴符都没有用术法激发功效呢,可数量太过庞大,仅仅是摆放在这,囤积起来的阴气也不容小觑了。
被顾灼这样一堵,阴兵头头更加没了搜查房间的由头。
一时间本来就青灰色的脸,憋得更加难看。
他阴沉的脸盯着那三百张阴符憋了好久,才憋出一句干巴巴的话:“既然如此,我们也就不多打扰了,如果道友查到生死簿的下落,还望主动告知,地府阴司会感激不尽的。”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顾灼笑的更加灿烂。
明明他才是态度恭敬地那一个,却给人一种旗开得胜的感觉,反倒是人多势众的阴兵头头,才真的叫灰头土脸。
连小阴差都被他这波操作秀的暗暗竖起大拇指:“牛逼!”
“低调低调。”顾灼摆摆手。
阴兵头头这才带着其余的阴兵往外走,他们虽然要追查生死簿的下落,但那并不是分派给他们的任务,找到生死簿固然是好,在阴司立下大功,找不到,对他们也没什么影响。
不过那一个小时之内突然暴毙的三十多个冤魂,却是让他们来调查追捕的,这要是差事办不好,回去要问责的。
一时间他们也顾不得查生死簿了,由阴兵头头领队,其余阴兵跟上,浩浩荡荡的往城中村的方向走去。
小阴差带着之前守门的那两个阴差故意比别人走慢一步,拉开些距离后,才压低声音跟我和顾灼说:“这群阴兵在抓完鬼之前还会在阳间滞留一阵子,我去盯着他们,这两个兄弟是我的直属阴兵,信得过,有事我就让他们过来通传……这位年长些的叫李根,外国的兄弟叫伦纳德,徐樱,在其它阴兵没离开前,你千万不要动那本生死簿了!”
“嗯嗯。”
我连连点头,送走小阴差他们之后,我看着刚买回来了的冥纸什么的,问顾灼:“他这忙忙叨叨的,最近应该没时间开庆祝会了吧?”
“还开什么庆祝会!”顾灼一把拉住我的手,拽着我就上了二楼房间里。
“生死簿放哪了?现在得想办法把生死簿封印起来,也得亏生死簿在黑水湖放的时间久了,上面沾了黑水湖的煞气,气息不纯,不然刚才那些阴兵,肯定会查到生死簿的位置,哪还这么容易就送走。”
一边说着,顾灼的目光已经开始在我卧室四处打量,寻找生死簿的下落,扫了一圈,他的视线就定格在我床旁边的单人沙发上。
上面放着一件白色内·衣,是我洗澡时随手脱下来扔那的,还没来及洗。
见顾灼这么直勾勾的盯着,我顿时老脸一红,仓促的让顾灼转过身去,我则飞快往内·衣那边冲,想先找个地方藏起来。
顾灼:“我都看见了,还有什么好藏的,扔掉吧。”
“???”
扔掉?
被你看一眼我就要扔掉么?这么败家的?!
“我不喜欢这种风格。”顾灼见我一脸震惊的看他,屈尊降贵的解释道。
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这是我的东西,跟你喜不喜欢有毛关系?我喜欢就行了啊!”
“你什么审美?这完全不符合你的气质啊。”顾灼一脸嫌弃。
说话间还迈开他的大长腿,三两步走过来,把我手中的内·衣抢过去,一脸嫌弃的盯着看。
简直要命。
我尝试把内·衣抢回来。
奈何我整整比他低不到二十厘米,再加上他手长胳膊长的,往上一扬,我就是使出吃奶得劲儿往上蹦都够不着。
无奈我只好说:“别看了行不,嫌丑还看个不停,你喜欢什么样的?”
“蕾·丝的那种,若隐若现的,据说女朋友在男朋友面前,都穿那种的。”顾灼脸上勾起一丝坏笑。
一边说手还一边比划着什么,好像手里托着颗球。
“……”
我脸通红一片,干脆佯装生气的背过身去,一边把生死簿从衣柜里面拿出来,一边恨声道:“生死簿还封不封了?别一会儿那些阴差感应到生死簿的气息,再返回来。”
说到正事,顾灼这才收起嬉皮笑脸的模样,将内·衣塞进自己兜里。
等等?
塞进他兜里了?
我瞪着眼看他,他一脸无辜的对我笑笑:“说正事!生死簿丢了上千年,估计那些阴兵也没见过生死簿长什么样,所以我刚才一吓唬,他们才会有犹豫,只要生死簿上的字不再显现,他们应该感应不到的,你先去地下室把白仙和朱砂喊上来,让她们守住门口,然后我来封印生死簿……话说这生死簿上一个字儿都没有,他们还天天当个宝贝似的。”
顾灼一边说着,将生死簿端端正正摆在我床上,用黄布包成一个小方块,尝试着用一张阴符接近生死簿。
刚一凑近,阴符跟生死簿还没正面接触,那张阴符就在顾灼手中呼一下燃烧起来。
得亏顾灼不怕符纸的火烫,不过阴符这么激烈的反应,还是让顾灼一阵头大。
我扫了两眼便下去喊朱砂他们。
这时,双腿间那股熟悉的凉意又猛地缠绕上来。
我头皮一炸,低头看去,那条恶心巴拉的黑蛇不知什么时候又缠绕在我腿上:“你还没有给我设堂口,焚香祭拜呢。”
“什么是设堂口?”
“……你是有多蠢。”
黑蛇猩红的眼睛相当阴森的盯着我,骂道。
要不是知道它现在没了肉身,而且还有求于我,我简直要觉得它下一刻就要把我吞到肚子里当食物了:“当然是把我附身的那个小竹片,用个金盒子装起来,摆放在神龛里面,然后再给我做个牌位之类的,上面写上我的名字,跟竹片一起摆在神龛里,前面再奉上鲜花水果,各种活畜,每日清晨一注清香祭拜……”
“等等。”我越听越不是味儿,忍不住打断道:“这怎么跟供了尊佛像似的,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奉老夫为仙,可不就得供神似的供着,当弟马的都得这么做。”
“可我没说要当你的弟马啊?”我一阵头大。
之前就觉得它不怀好意,有些刻意跟我套近乎了,所以我心里一直警惕着,怕跟他说话间不小心答应了什么。
结果我什么都没答应,它还是直接就把我当成它的弟马了。
我摆摆手,想直接把它从我腿上轰下去,可手到它面前时,又生生被它的红眼睛瞪回来了,只能虚晃两下,有些底气不足道:“拜仙家当弟马这种事,最重要的就是心诚吧,我这人很懒的,平常没事中午十一点都不一定能起床,以后每天清晨一炷香,简直是要我的命啊,如果你选我当弟马,早晨的香肯定是没有的。”
“中午也行。”
“?”
我眼珠子差点从眼眶里掉出来,这么没原则的么?说改中午就改中午了?
“我还穷,别看我住的房子这么大,其实都是顾灼租的,我根本没出钱,也就是说,我现在整个人都寄宿在别人的屋檐下,蹭吃蹭住,哪有钱买活畜天天供奉你啊。”
“顾灼?就是那个养尸派后人是吧,他不是你男朋友吗?养得起你,就养得起我。”
我顿时急了:“可是我没那么不要脸啊,自己蹭吃蹭住也就算了,还带着别人一起蹭吃蹭住?!”
“那……活畜改活鸡也行。”黑蛇勉强道。
“活鸡我也买不起。”
“……你怎么这么穷。”黑蛇沉吟了一下,咬牙道:“最多死鸡,不能再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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