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重重的推力将杨艳从恐惧中拉了回来,杨艳猛地睁开眼睛,涣散的眸子渐渐聚焦,定落在周勒身上。
周勒看她脸色苍白,额头全是冷汗,明显是被吓醒的样子,用力推着杨艳的身子,让她清醒过来,“做噩梦了吧。”
杨艳惊恐万分的紧紧抱住了周勒,喘着粗气,屁股下柔软的床垫告诉她,之前的一切都是她做了个噩梦罢了。
这样一想,她提上喉咙处的心脏安稳的回到了原位,剧烈跳动的心脏仿佛要从她的喉咙跳出来一样。
周勒此时还是像个温柔的丈夫,轻柔地抚摸着杨艳的背。
杨艳用力点了点头,抹了一把快要流进眼睛里的冷汗,她的睡衣都浸湿了,她却感觉身体还在发冷,那个梦太真实了,真实的记着那张沧桑的脸,那是周玲的脸。
大概是过了几分钟,杨艳终于镇定下来,她放开了周勒,见他穿着西装,问道:“几点钟了。”
“八点钟了。”
才八点钟吗?她感觉昨晚实在是太漫长了,就好像过了一个世纪一样,漫长而诡异又带着无数的疑问。
杨艳恍惚的点了点头,扯了扯湿透了的睡衣,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我先去洗个澡吧。”
“恩,慧佳已经做好了饭,你洗澡后就下来吃饭吧。”
慧佳?
真是亲昵的称呼呢,杨艳这下子算是彻底清醒了,或许是嫉妒,又或许是昨天发生的诡异事情,让她听到桑慧佳这个名字就能产生深深的敌意。
她背对着周勒,嘴角噙起一抹冷笑,刚刚的温情彻底消散。
杨艳洗完澡下楼,就看到桑慧佳和周勒坐在饭桌上聊得特别欢,桌子上摆着红豆粥,吐司面包,煎蛋,特别丰富。
杨艳看少了个人,想到周玲就立即想到了梦中被手电筒照着的脸,她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她可不想再看到周玲。
她甚至怀疑晚上会那么恐怖的梦,大概是因为昨天被周玲吓到的缘故吧。
杨艳喝了一口粥,大概是因为昨晚运动太多的缘故,所以她的胃口大开,一下就喝完了一碗,起身准备去盛,却被桑慧佳接了过去,热情的说:“杨艳姐,我帮你吧,听姐夫说你昨晚做了噩梦,是认床吗?”
杨艳想到自己以前从未认过床,没那种挑剔的习惯,不过还是说:“或许吧,”她现在依然感觉身体十分疲惫,昨夜本来睡眠时间就不长,还做了噩梦,就更累了。
她看了眼周勒,想到昨晚的事情,心里还存着疑豫,便装作无意的提起:“你上厕所怎么不开灯啊,万一磕到摔到怎么办?”
“啊?”周勒愣了一下,“我当然开灯啊,家里这么大,不开灯怎么看得清啊!”
“可是昨晚你不就起床上厕所就没开灯吗?还特意跑到外面去。”
周勒笑了,就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般,“怎么可能,你做噩梦做糊涂了吧,我们房间就有厕所,为什么要跑到外面的厕所去,还不开灯,我昨晚一夜就没有起来过,而且我也没有起夜的习惯啊。”
杨艳握着勺子的手停顿在半空中,想着或许是周勒想骗她,所以才会撒谎。
而且她昨晚醒来时脑子可能并不清晰,所以时间算错,又或许他们去的不是楼上而是楼下也说不定。
想到这,杨艳也没再继续聊这个话题,可桑慧佳却十分自然的接话道:“是啊,姐夫睡觉特别沉,雷打斗不醒的。”
杨艳向她看去,她毫不避讳的咧着嘴调侃,“我听姐姐之前提起过。”
杨艳冷笑一声。
饭桌上一时安静了下来,只听得到汤勺碰撞碗的声音。
桑慧佳最先吃饱,她擦了擦嘴,看着杨艳说:“说起来,我昨天睡觉的时候听到楼上总是有脚步声,特别的吵,而且还走了好久。”
杨艳身体猛地一僵,嘴里的粥都没有完全咽下去,瞳孔猛地睁大,“你听到脚步声?”说话的时候,嘴里的粥就喷了出来。
桑慧佳条件反射的向后仰,随后点了点头,周勒看到这一幕将勺子放下了,毫不掩饰的厌恶。
杨艳却根本不在意,因为她的重点就是那个脚步声。因为那不是她的梦境吗?为什么桑慧佳会听到。
桑慧佳点了点头,“是啊。”
杨艳瞳仁紧缩,手中的勺子掉到了碗里。
周勒眉头紧皱,立即否定道:“怎么可能,我们楼上就是个放着旧货的阁楼和一个游泳池阳台,谁会到楼上走来走去,你听错了。”
‘放着旧货的阁楼,’这句话在杨艳脑海中回响着,她从未见过阁楼的真正模样,为什么她会梦到,而且还刚好是放着杂物的。
这不可能是她潜意识或者幻想的,因为她想的是那是一间有着床的小房间,怎么会反而梦到真实的存放旧货的房间呢。
“或许吧,”桑慧佳见杨艳脸色特别苍白,关心道;“杨艳姐,你怎么了?”
杨艳姐摇了摇头,心里全部都是那个阁楼,她想的是必须要去楼上的阁楼看看。
“我吃饱了,先去上班了,慧佳,我送你一程吧。”周勒站起身向桑慧佳的方向走去。
“那杨艳姐和我一起吧。”
“不用了,她昨晚没休息好,杨艳你也跟店里打个电话交代一下,慧佳以后就先暂时管理美容院,等你以后生孩子之后,慧佳也能自己开个店了。”这句话就像是在安抚杨艳,他并未完全夺取杨艳的利益。
可这个时候杨艳哪里还在乎这点利益,她只是对着周勒乖巧的笑了笑,“好。”一扫刚才的无精打采,将两人送到车上。
周勒开车前还不忘对着窗户外的杨艳说:“中饭和晚饭就交给你了。”
杨艳点了点头,目送着车子开走,桑慧佳坐在后座,还转过头透过后玻璃看着杨艳,嘴角轻扬着淡淡的弧度,在杨艳眼中,那是得意的笑,得逞的笑,也是幸灾乐祸的笑。
杨艳冷哼一声,她是个以利益为主的人,而当她的利益受到了威胁,她自然也会做出举动,而不让自己变成被动的情况。
昨天她就实在是太被动了。
杨艳回到房子里,第一件事不是去清理桌子上的碗筷,而是走到了三楼,她直奔阁楼,但是,阁楼的门却被锁住了,她怎么扭也没有扭开。
一个放旧货的地方,为什么会将这里锁住呢?
“你在这里做什么?”一个沧桑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和昨天的梦一模一样,一样的声音,杨艳大惊失色,身体绷得笔直,幸亏现在是白天,否则她的胆子都要吓跳出来不可。
她快速转过身,是周玲,她站在楼梯下面面无表情的凝视着杨艳。
那双凹进去的眼睛在光芒下其实算不上多么黑,而是老人都有的褐色偏黄,可她的脸,声音都是那么的可怕,特别是暗沉没有任何语气的声音都像极了鬼片的鬼婆婆。
“没,没干什么?”杨艳慌乱的摇了摇头,“我只是听周勒说这里是放置旧货的地方,所以想打扫一下,反正我今天闲着没事。”
“那你就把下面打扫就行了,这里不需要打扫。”周玲语气硬邦邦,非常强硬,不容拒绝,她说完这句话就下去了。
她的脚步不轻不重,不过踩得非常实,后脚先落地,杨艳不知怎么回事,观察起她的脚步声来了,她有一种错觉,那就是这个脚步声和昨晚她梦到的脚步声很像。
杨艳回头看了一眼阁楼,无奈只好下去了,按照她原本计划的那样,大扫除,房子很大,一个人打扫起来实在是太吃力了,所以她只是先从二楼开始,主要是桑慧佳的房间。
奇怪的是,她的衣服都没有放进衣柜里,行李箱是密码锁,所以她不能打开检查,她房间里放了个书架,上面放了特别多的书,什么小说,名著,星座,心理书等等什么类型的书都有,书本都发黄了,像是看了无数次,梳妆台上都是化妆品,都算不上大牌,都是些杨艳不知道的杂牌子,不过也正常。
据她所知,桑慧佳一家人以前都很穷,连中产阶级都算不上,桑慧妮也不知道哪里修来的福气,出去酒吧玩钓凯子的时候遇到了周勒,没想到麻雀变凤凰飞上了枝头。
可是桑慧妮就算因此变成了有钱人,也没道理周勒接济她一家子,给点生活费补贴还成,现如今桑慧妮一死,桑家又回到了以前,那桑慧佳想来当替补也不是没可能的事。
至少从目前看来,还真是郎有意,妾有情。
但她可不是任意揉捏的软柿子。
杨艳下午去了电脑城,花了大笔钱买了十个迷你无线高档摄像头,在一楼,二楼,三楼阳台都放置了,还特意将对准了阁楼的位置。
这一过程周玲就没有离开过房间,也方便了她做这些。
一切弄完的时候,都已经到了晚上了,杨艳简单弄了个菜,到了六点钟,周玲出来了,她一声不吭的坐在饭桌前,端起饭闷声吃了。
吃了半碗就回房间去了,整个过程都没有和杨艳说一句话,就好像无声的在排斥着杨艳这个‘外’来人。
不过杨艳她也没有在意。
因为她也不准备再继续当这个家的‘内人’了,她要做出反击,而她的目的也只是为了获得更大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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