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艳听到喻志诚带着颤音的话,哪里还能思考,脑子就像是纠成一团的毛线团,根本理不清,“你说什么?全部玩家都会来这里?”
喻志诚猛地拉上窗帘,本来外面天就黑,窗帘一拉上,房间里顿时漆黑一片,跟夜晚似的,不见半点光芒,透着窗帘的缝隙,杨艳隐隐约约能看到他抓着窗帘的手一直在抖,“怎么了?”
“我刚刚看到外面有个男人看着我,他一定注意到我了。”
“注意到就注意到,怎么了?”杨艳并不在意。
喻志诚瞳孔微缩,把手机上的手电筒功能打开,“我刚刚进来的时候,看到这个门有个牌子,上面写着3109,你不觉得这种私宅留着这种标志太奇怪了吗?”
杨艳当时跑得急,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些,脑子里全是快藏起来,别被周勒和桑惠佳发现,但下意识还是相信了他的话,“要真的有这种标志,不一般都是酒店哪些……”
“没错,”喻志诚用力点了点头,“我怀疑是游戏的主办方一开始就设置好了,决定第二天所有人都来这里,但是并没有告诉我们住哪个房间,如果到了晚上,再出现一个任务类似于:杀了3109的人,我不就被别人看到脸了吗?”
他的脸色越来越凝重,“你想想,我们刚刚进来的时候动静那么大,却没有半个人出来,但外面的车子早就停了那么多,这里不可能没有人,那个林少还特意告诉我们三楼空房多,但这里有五楼,说不定我们早就被屋子里其他人偷偷监视着。”
杨艳紧张的吞了吞口水,“这栋房子太多古怪了,今晚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说不定跟昨晚一样,就是大屠杀。”喻志诚森然阴冷的语气让杨艳泛起一股寒意,慌乱的抓了抓头发,一边又一边的抓着,就像是要梳理不顺的头发,又像是在抓痒。
喻志诚安慰的抓住她的手,“别紧张,”用手电筒照着房间里的摆设,“先看看这里的情况。”
两人翻找着房间里的东西,希望这样能够找到什么线索,比如昨天有没有人住,遗留下什么东西,但什么都没有,这间房干净的就像是刚刚清扫过,等待着新的客人进来。
杨艳翻开所有的抽屉,只在里面看到几款样式奇特的面具,有一款是单一白色的面具,只露出眼睛位置的两个洞,戴上面具就能够将脸遮得严严实实,其他的就是要多古怪就有多古怪,唯一相似的就是用来吓人。
喻志诚蹲下来仔细看着面具,“这么多面具不会是让我们遮住脸的吧。”
两人看着面具暗自思忖了一会。
突然,安静的房子传来‘咚咚’沉闷的声响,那声音很重,也十分刺耳,像是重重的捶打在两个人心上。
杨艳本来今天就被吓得不受惊,这突如其来的捶打声吓得她身体哆嗦了一下,瞪大眼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有人敲墙。”喻志诚低声道。
是床头那面墙。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声音非常有节奏,每一次停顿都有好几秒,声音敲得杨艳心烦意燥,她走到床头,摸着那面墙,还能感受到墙面的震动,压着嗓子喊道:“瞎敲什么?”
敲墙的声音果然消失了。
喻志诚拉住她的胳膊,“会不会是隔壁的人在传递一种暗号?”
杨艳愣然,“这能传递什么信息?”
“不知道,”喻志诚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现在你后悔了吗?早知道应该要跟我一起离开的吧,我们错失了良机。”
说到这个,杨艳又想到了柳少和那个女人,脸色煞白,“我不知道我们到底有没有错失良机,但是他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女人的确像个神经病,但是……”喻志诚嘴唇绷得笔直,作为不相信这个世界有任何鬼的人,他无法说出那两个人可能会是鬼。
但他又实在不知道他们的脚印是怎么回事。
只好讪笑了几声,缓和气氛打趣道:“不可能是鬼,可能就是为了吓我们的,你想啊,你见过哪个鬼能够白天出来的,而且还能开车驮着我们……”
杨艳脸色愈发凝重,她坐在床上,害怕再想下去,会吓得站不稳,死死咬着牙齿,希望这样就能不发出颤音,“今天的天气这么不好,一丁点阳光也没有,按照电影的套路,这就是阴气重的代表,我们当时也不可能去看他们两个有没有影子吧,当时我去抓那个男的时候,他的手是真的很冷,就像是冰块一样,而且你不觉得这栋房子都阴气森森的吗?说不定……”
喻志诚被她说得头皮发麻,寒毛直立,连忙打断她的话,“别说了,这只不过是你心里害怕才会这样觉得,而且今天这么冷,他的手被雨淋了,自然摸起来很冰,而且昨天死了那么多人,看到楼下那种情况,是个人都会觉得阴气森森,感到不适应的。”
“不然要真是鬼,我们还能好好活着吗?”
“也是,”杨艳被他这样一说,也从后怕中逐渐冷静下来,“说不定这又是一场戏,就跟之前桑惠佳设计骗我一样,而且我们当时还没看到任务,他就将我们带来这里,又是老玩家,我怀疑他也是清道士的高层。”
陡然,“叮叮叮叮……”尖利的响声响起,把两个本来就还沉浸在惧怕中的人吓得浑身一哆嗦,心脏也因这突然响起的声音猛烈跳动,差点心脏病都要被吓出来了。
两人紧张的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那是座机。
“天啦,我怀疑搞这场游戏的人就是故意搞这些吓人的事情。”
喻志诚脸色苍白,干笑着说:“说不定,就是为了让我们神经衰弱,我们、要不要……接吗?”语气犹豫。
他坐在那没动,显然是不想去碰那个把他吓得差点失禁的电话。
两人都没有动,那个座机一直在响,终于停了,两人还没松一口气,铃声就像是催命一样又开始响了起来。
单调老土的铃声,不是音乐,更不悦耳,只是吵闹的噪音,就像是《午夜凶铃》,谁接了电话就会死。
而他们不知道是在跟什么做斗争,直到铃声响起的第三次,还是杨艳动了,她一站起来,喻志诚才跟着动了。
杨艳心里腹诽:狗男人,真没用。
她拿起话筒,电话里传来‘滋’声,轻微的、如同电流一样。
她没敢说话,而电话那头的人也没有说话。
就像是在比谁更沉默,气氛诡异的宁静。
喻志诚低着头都要贴上她的脸了,“如果没声音就挂了。”
杨艳刚要把话筒挂上,电话里终于传来沙哑难听的声音,就像是用指甲划过黑板一样尖锐刺耳,“电话一挂,你房间的座机就会爆炸。”
两人呼吸一滞,哪里还顾得上电话那头人说话难听,更是半点怀疑都没有,喻志诚激动地伸手握住她的手,深怕慢了,她就把电话挂断了。
杨艳紧抿的嘴唇有些发白,“你是谁?”
“你隔壁的邻居。”
“刚刚就是你敲墙?”喻志诚脱口而出喊道。
“我不过是想确定一下,你这个房间是不是有人而已。”
不,这是撒谎。
杨艳敏锐的直觉这样告诉她,只是想确定的话,没必要敲得那么有节奏。
握着话筒的手紧了紧,语气诚恳的问道:“请问有什么事?”她把姿态放到了最低,生怕对方一个不高兴,就把这个话筒给炸了。
那她逃都没时间逃。
“发布任务。”他的声音森冷至极,让两人都感到一股寒气从背脊冒上心头,直起鸡皮疙瘩。
“不过在那之前,我告诉你们一个众所周知的秘密。”
众所周知就已经不是秘密了。
但杨艳想,他既然说是秘密,就是确信她不知道这件事。
“这栋房子曾经死过人。”
杨艳忍不住反问道:“这里有哪栋房子没有死过人?”
“呵~”那人并不为所动,继续说道:“二十五年前,这里曾经是清道士们参加聚会的房子,在这里,是他们的天堂,到了晚上,就会有‘美食’送上来,每个人都吃得很开心,非常的开心。”
杨艳想到那食物是什么,只觉胃在翻滚,忍不住想吐。
她甚至能够听出说话的人仿佛在回味一般,过了几秒,他的语气逐渐变得低沉,“但在二十五年前,所有的一切都在一个晚上被破坏了,那天也是7月26日,是个暴风雨的夜晚,原本应该和往常一样,只需要等待食物上来,然后开吃就好了,但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回忆分界线——
狂风在咆哮着,吹打着玻璃窗和门,漆黑的外面发出低声的呜鸣,就像是有人在黑夜里抽咽,天空电闪雷鸣,震耳欲聋的雷声如在耳边。
这样的天气应该感到冷才对,可是古堡里却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般的闷热。
有人在吵嚷着:“是不是没有开空调啊。”
“空调好像坏了,真是糟糕,这种天气我今晚肯定回不去了,明天上午还有个会议。”
“天气预报明明说今天是晴天来着,所以才特意挑了今天。”
我听得烦躁,跑到厨房问道:“好了吗?食物?”
厨师长是个肥硕的男人,他正在清洗砧板,他有些不耐烦的瞪了我一眼,“急什么,刚刚才洗干净。”
我转头看向已经洗干净、浑身赤.裸的女人,她的皮肤很白,白里透红,甚至能够看到血管,女人的身体在哆嗦,不知道是冷,还是在害怕,瞪大的眼睛弥漫着血丝,嘴里堵着干净的布,“呜呜呜……”
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干净,她就像是圣洁的天使一样。
实在是太干净,干净得让我忍不住升起一种欲望,并非情.欲,而是食欲。
我都想要流口水了。
“怎么没把她迷晕。”
“我喜欢看她这楚楚可怜的样子,实在太迷人。”厨师戏谑道,“没想到这样的货色,杨子诚都愿意上交啊,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今天居然还不来。”
我想到杨子诚现在可怜的模样,笑得更开心了,“他在享受现在的日子,周玲那丫头可不是好招惹的。”
厨师长一脸茫然,我也不想解释其中奥妙,岔开话题道“我相信你的厨艺,味道一定很好吃,记得多放点辣,我更爱烤肉。”
“知道了,我会把大腿烤好的,烤火架早就准备好了。”厨师指了一下后面几个麻布袋,嬉笑道:“你要不要继续看看咱们今天的主食还有什么样的”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感觉。
很少见他这么高兴的模样,我便顺着问道:“还有美女?”
“美是美,但重在稀有,你知道白子湖古镇吧,很有名气的一个地方。”
“白子湖古镇?”这个地方我可去过,那里的风景很美,人嘛,自然更美了,不过那稀奇古怪的传说太多,大多人更是像神经病一样,所以我呆得并不开心,只玩一天就回来了。“那的人不是不出古镇吗?”
厨师神秘兮兮的靠了过来,“那个女人送的,绝对算是稀有品种了,比这个小妞还美。”
这引起了我的好奇心,“谁送的?”
“砰!”窗户被风吹开了,大风将厨房里的东西吹得乱七八糟,“啧,”厨师烦躁地将抹布甩在肩上,横眉瞪眼的催促着旁边做事的厨师,“还不快去把窗户关上,收拾的还是你们!!”
他挥了挥手,“不说了,再耽误下去,下面的人又要来催了。”
虽然没有得到答案有些可惜,但我还是离开了。
等到佳肴上座的时候,我甚至看到坐在对面的人咽口水,我用手扒拉下大腿的肉,用力咬了一口,果不其然,非常有嚼劲,鲜辣至极,我看着所有人都吃红了脸,心满意足的发出愉悦的感叹。
我想,咀嚼的声音就是对食物最大的尊敬了吧。
但这种愉悦并没有太久,因为大门传来激烈的敲门声,那声音太响,就跟雷声一样震耳欲聋。
我看了过去,离门进的人气愤的喊道:“谁这时候跑外面去了,真是作死,你们可得给我留点啊,别猴急猴急的,平时吃饭可没见你们这样啊!”
所有人因为他的话笑了起来。
我懒得再看,只感到一股寒风吹进来,特别冷,原本感到房子里闷热,现在又觉得冷得要死,拿着肉的手哆嗦了一下。
一定有人跟我一样,所以有人催促道:“快把门关上。”
回答他的不是关门声,而是一声清脆的,永远永远记在我骨髓里的枪声,让我永远害怕这样的声音,就算看电影也不想看任何枪战片。
砰!砰!砰!……
连绵不绝。
我只觉得天旋地转,世界一下子就变了,所有人都来不及做出判断,巨大的恐惧笼上心头,耳边只能听到撕心裂肺的尖叫声。
我感觉血液都要凝固了,头发连根竖起,只想快点躲起来,第一个念头就是桌子底下,心惊胆战的朝大门窥探过去,看到让我心胆俱裂的可怕场景,大门口有四个湿淋淋的腿,地上不是水,而是鲜红色的液体,一滩又一滩。
之前欢快吃着美食的同伴们都倒下了,手里还拿着食物。
枪声还在响,太响了,响得我听不到其他的声音,视野里只剩下了红色,深入骨髓的寒意久久不能散去,就像是要将我的身体冻结。
我甚至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逃出那栋房子的,怎么逃出他们的枪下。
但我活了,那两个人死了。
直到他们变成尸体,我才看到他们的脸,是两个长得普通的男人。
他们来自白子湖古镇。
果然那的人都是神经病,我这样想。
据说他们在死之前还喊着:“就算是死,我也要报复你们,你们这群禽兽不如的东西,我要化作厉鬼,来找你们讨命。”
说这话的人是那个已经吃进肚子里的女人丈夫。
不过这不重要了,因为他们都死了。
而我们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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