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路就在前方了,我仰头去看,青幽的石壁离我们的头顶已经剩下不到一尺的距离。
汗水顺着我的脸颊滴进小孟的颈窝,再顺着他的颈窝流到我的手背。本就油腻的头发一缕一缕地贴在我的脸颊上,像没有营养的水草。
小孟咬着牙,爬完最后一步,我趴在他的背上,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我想他的表情一定很痛苦。
我们像两只壁虎一样挂在墙上。我仍然犹豫、忐忑,但没有时间了,下面的鸡冠蛇已经蠢蠢欲动,墙壁在它们的挣扎之下薄得像一张蝉翼。
曾经喝过的蛇王血似乎已经没有什么效用了。
也许,这里的每一条鸡冠蛇,都是一个蛇王……
我为这个想法不寒而栗。
我伸出手,高高地抬起,手腕穿过墙壁,我的手竭力地往上伸着,五指张开,向上摸索,希望能够抓住一点什么。
突然,我的手指一紧,我感觉有东西箍住了我的指尖。我的整只手掌只有一半露在外面,现在被牢牢箍住,完全动弹不得。
我慌忙缩回手,但那边的力气却非常大。大到令我无力挣脱。
越来越大的力道拖着我,天旋地转,我像一只猫一样被提了上去。
指尖和手臂的痛楚难以言喻,但是心中的恐惧更深。这种恐惧步步紧逼着,我已经没有地方可以逃避。
我的身体重重地摔上地面,那一刻,我猛然抬头四顾,我看见了猴子。
猴子半蹲在我的面前,看着我,距离并不遥远。
“怎么是你?!”我诧异地问。
猴子并没有理会我,他转头去拉小孟上来。
我的心略略放下一些,奇怪的是这里并没有鸡冠蛇,刚才那一眼仿佛只是我们的一个幻觉。
小孟被猴子连拖带拽地弄了上来,他的手已经完全麻木了,过了很久才感受到锥心的疼痛。我一边用攀爬中扯烂的衣衫帮他包扎,一边问猴子道:“你刚上来的时候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吗?”
猴子摇摇头。我看见他一直在盯着我们上来的地方看,我和小孟坐在远一点的地方,也在看。
小孟说道:“好奇怪,这个地方只能上来,不能下去,难怪我们在下面看不到上面的情况。”
我忽然想到我们之前看到的两张脸,如果是这样,那么,那两张脸根本就不是出现在这个地方的!!
它们悬在石壁上面,或者隐在石壁中间!
小孟站起来,说道:“现在任何一个地方都有可能很危险,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
“那你的手……”我有些担忧,毕竟,是我拖累了他。
小孟眯着眼睛笑起来,凑近我的耳朵,问道:“心疼了?”
我瞪他一眼:“自作多情。”
小孟依旧笑着:“要不这样,你干脆把我娶回去,好吃好喝地养着,你看怎么样?”
我并不是那种几句话就会脸红的人,于是我斜过眼睛看着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想得美!”
小孟叹一口气,收敛了笑容往前走去。我追上去,问道:“喂,你真的没事?”
他摇一摇头:“没事,走吧。”
我们继续往前走去,这里和之前我们见过的地方其实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一样的青石软墙面和暗黄色的长明灯。唯一不同的是每一盏长明灯下面都多了一种麻花一样的图案,那种图案形状很奇怪,我们谁都看不懂它的意思,似乎很有玄机的样子。
猴子在前面开路,小孟走在中间,我跟在小孟的身后忐忑地往前走着。这条路永远都是乌黑、暗黄的,仿佛没有尽头一样。
迷蒙间我似乎听见有人在叫我:“丫头……”
我扯一扯小孟的衣角,问他道:“你叫我?”
小孟摇摇头:“没有啊。”
“丫头……”又在叫我。我四处张望,除了我们三人,我并没有看见其他的人。
我又问小孟道:“你真的没有叫我?”
小孟停下了脚步,回头对我说道:“我真没……”
他的话说到一半忽然戛然而止。他的眼睛盯在我的身后,这次我看得仔细,他的眼睛真的越过了我,盯在我的身后。
我再次猝然而惊,心脏忽然狂跳起来。
“小孟……”我轻声细语地喊他,他没有说话。
我再也无法承受了,顺着他的目光回头看过去……
我看见——乌黑的环境里站着一个人。
“舅舅?!”
舅舅就站在我们身后,大概五六米的样子。他不说话,也不动,只是站在那里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们。我走过去两步,又喊了两声:“舅舅……”
“丫头!”却听小孟一声惊呼,我回头一看,什么都还没有看清楚就被小孟推倒在了地上,我再抬头看去,那地方哪还有舅舅?一条颜色艳红的鸡冠蛇正露着獠牙眼神恶毒地盯着我们,鲜红的信子隐约可见。
它的尾巴在地面上来回摩梭着、游荡着,尾稍分开成两条,一上一下地拍打着地面。
是它!!!!
舅舅说过,有一条鸡冠蛇曾经被罗蒙用树枝划开过尾巴!
它,竟然……还、活、着!
只见这条破尾的鸡冠蛇偏一偏头,突然俯身以一种极为奇怪的姿势和角度向着我们扫了过来。我几乎感觉到了它那肉肉的蛇冠子擦上我手背上的肉麻感了。
就在它快要接近我们的一瞬间,一个东西极迅速地飞了过来,它以一种诡异的速度擦着那蛇的鸡冠飞了过去,我听见一个声音在我们身后响起:“不想死就滚!”
这声音……不是猴子,也不是舅舅。自然更不会是我和小孟。
我赶紧回头去看,却什么人也没看见。而那条鸡冠蛇也在这句话响起的同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眼前只有猴子。
“刚才,你看见什么人了没有?”我们问猴子。
“丫头!”就在这时,又一个声音响起。我一惊,难道那鸡冠蛇又回来了?!
我们循着声音齐齐看过去,长明灯下影影绰绰地站着一个人,这个人五十来岁的样子,头发半白,两眼神采熠熠,这个人是舅舅。
再见舅舅的欣喜已经荡然无存,我不敢贸贸然上前相认,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你……是舅舅?”
舅舅冲我笑一笑:“怎么,不认识了?”
我心里仍然有些疑虑,于是问他道:“那你告诉我,从我们家店门口数进去的第三块地砖下面藏着什么东西?”
喜欢诡气逼人请大家收藏:(321553.xyz)诡气逼人艾草文学阅读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