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提了,一时激动,骂了个听众。停职就停职吧,正好休息一段时间。”尤若拉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脑子里一个光景闪过,忙拿出手机,给缪羽凡编辑了一条短信。好容易想起来了,这次可不能再忘记了。
郑天宇见她不在意,只当她在玩手机,也不多安慰:“好吧,你倒是看得开。如果无聊,干脆陪我去老宅看看吧,听说那里荒废蛮久的,是闹市区唯一安静的地方。”
尤若拉想想自己这两天的确清闲,白天没事做,晚上的工具又被成少廷带走了,果断点点头。
二人吃过饭,一齐往老宅走去。老宅本是清朝时期一个盐商的住处,后来归国家所有,却一直没安置。A市本是经济高度发达的直辖市,**哪里有空管荒废许久的宅子。白泽让一次路过,灵机一动,想出收购宅子,改成旅游景点。为了不让自己吃亏,让郑天宇先来考察看看,估摸个价值。
两个人刚到宅子门口,尤若拉的手机响起来。打开一看,正是缪羽凡的回复:“什么早餐,我怎么看不懂你在说什么?”
尤若拉心底的狐疑再次扩大,看来,不管热线和早餐是不是同一个人,都是冲她来的。
“看什么呢?”郑天宇见尤若拉迟迟不跟上来,低着头一直看手机,忍不住问。
尤若拉这才回过神来:“哦,没什么,到了吗?我们进去看看吧。”尤若拉笑笑,快速回了个信息给缪羽凡,说自己发错了,然后把手机塞回口袋,跟上郑天宇。
老宅附近没有丝毫人影,只偶尔路过几个晨练的老人。
“这宅子这么大,就这么荒废在这里,还真是可惜了。”尤若拉看着爬满青苔的砖瓦,摇了摇头。
“也难怪,A市值得发展的东西太多,本就是座科技新城,哪里顾得上传统文化?”郑天宇说着,伸手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
“哎,小心!”尤若拉站在郑天宇身后,眼见着一堆灰尘砸下来,忙把郑天宇往后拉。
郑天宇原本很诧异,待看清了眼前的一切,感激地对着尤若拉笑笑:“你跟在我后面吧,我来带路。据说这里闹过鬼,才没人敢来。”
尤若拉听完,吃了一惊,闹鬼?不会是真的吧?她可是什么都没带,不过现在是白天,应该没什么问题。而且这里离家这么近,若是真有鬼,小青和引魂灯不可能察觉不出来啊!看来,即便之前闹过,现在也没了。
两个人大胆地走进了老宅,当即感到四周的温度比外面低。敏感如尤若拉,警惕性瞬间提高。这里真的很不对劲,难道真的有问题?尤若拉每走一步,就下意识环顾四周,生怕错过了什么。
刚入宅子,面前是一片大院子,阳光照拂在地上铺就的鹅卵石上,说不出的好看。只是花坛里早已没了一朵花,路两边的大树也是满目疮痍,上面零星分布着枯黄的叶子。
“看起来不错,如果把花坛和大树重新修葺一下的话,还是很美的,也算是古典和现代相融合了。”郑天宇边穿过院子,边用手机拍下照片。
“恩。”尤若拉点点头,眼睛却瞥向远处的屋子。看上去像会客厅,只屋子里一片漆黑,因为屋檐过高,挡住了大半阳光。依稀可以看到里面放置着几张木椅,挂着几副字画。
郑天宇拍完照,发现尤若拉紧盯着前面,立马说:“走吧,我们继续往里走,好好看看这里。”说完,大步往前走去。
尤若拉心下一紧,赶紧追上去。她知道,如果她的直觉没错,这里真的很危险。踏进屋子,尤若拉的第一反应,就是环顾四周,待未发现任何不干净的东西时,心底松了口气。
忽然,墙上的一幅字画吸引了尤若拉的注意。那是一幅山水图,气势澎湃,天地为衬。看来,这屋子原先的主人,是个胸怀大志之人。尤若拉凑到画前,仔细看字画上题的小字。那是两行小楷,笔力苍劲,字迹工整。这是一首赞颂大好山河,表达澄明之志的诗。
“若拉,你说这些字画能卖多少钱?”郑天宇的声音自尤若拉身后传来。
尤若拉回过头,就见郑天宇踮起脚尖,将一副字画小心翼翼地取下,卷起收进背包。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说来也奇怪,这里有这么多古董字画,居然没人进来拿,A市的治安还真是好呢!要不就是这些字画真的不值钱。”
“反正先带回去找人甄别一下再说。都跟你说了,这里之所以没人来,是因为闹过鬼,记得好像是我快步入社会时发生的事,当时报纸上登过的,有几位农民工半夜进来,企图盗窃古董字画,谁知第二天被发现死在大门口。”郑天宇卷起最后一幅画,解释说。
“那你还敢拿?”
“这怎么了?我又不是偷走,而是拿去估价,再说了,现在可是大白天。”郑天宇说完,拉上背包,踏出屋子,继续往前走。
面前是两间屋子的过道,中间有口井,已经被封了。过道空荡荡的,唯有阳光安静地照在地面上,透过光线,空气中弥漫的灰尘清晰可见。
“前面是什么屋子?我们去看看。”郑天宇看上去对一切都很好奇,拿着手机一路拍照。
尤若拉站在井边,纳闷井为什么会被封,按理说,古代人的水源几乎都是井水,应该不会是这家的主人封的,那就是现代人了?**怕有人自杀,所以提前封了井?
见郑天宇走远,一只脚已经踏进了屋子,尤若拉不再猜忌,立马追上去。所幸,这座屋子也没发现异常。只是主屋两侧分别有两处小屋,尤若拉回忆起之前学过的知识,看来,这里极有可能是下人们住的地方了。那么再往后的院子,就该是厨房和柴房。
果不其然,一路走下来,面前的一切都按尤若拉的设想呈现。尤若拉不禁感慨,这家屋子的主人真富有,院子和屋子都很大,这宅子要走完,怕是要耗费大半天时间。
出了下人们用的院子,才发现老宅是环状的,后花园有一条湖,湖的另一头依稀可见几处院落。看来,那头便是主人的起居室了,按整体的摆布看,恐怕这宅子还不止他们来时那一处出口。
后花园除了假山,还有几株柳树,环绕着湖边,其余鲜花,早已凋零。尤若拉跟着郑天宇穿过湖心亭,绕过长长的走廊,忽然心跳加速。
糟糕,她的第六感一向很准,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她害怕遇见的东西,极有可能就在主人的起居室那里。可郑天宇是个普通人,根本没有招架之力。虽是大白天,但强大的灵体很可能会躲在暗处,若是他们一不小心去了不该去的地方,怕是要出事。
“哎呦——”想到这里,尤若拉赶紧大叫一声,随即弯下腰来,捂住自己的脚踝。
走在前面的郑天宇,听到尤若拉的叫喊,忙回过头去,在看到尤若拉蹲下后,也跟着蹲下:“怎么了?”
“不好意思,我脚崴了,怕是要连累你了。”尤若拉不好意思地说,“之前这里就有伤口,现在一崴,只怕更严重了,我得赶紧去医院看看。”
“好吧,我背你。”郑天宇不由分说地背起尤若拉。
尤若拉装作为难的样子:“可你的工作怎么办?”
“只能回头再说了,我先送你去医院要紧。”郑天宇头也不回地背着尤若拉往前走,尤若拉这才松了口气。
身后一阵风吹来,尤若拉脊背一凉,下意识回头看去。只见树木掩映下的院落边,一道白影自角门一闪而过。尤若拉明白自己的感觉是对的,看来郑天宇说的悬而未决的案子,确实非人为。
只是后来再也没人来了,这个白影深夜只好自行出去觅食,而这处老宅,就成了它白天躲避阳光的地方。
尤若拉定睛细看,就见一位中年女子怔怔地看着他们。灵体很明显不知道尤若拉有阴阳眼,只扶着角门的墙壁,展现着自己原始的模样。可是,待灵体多看了他们几眼后,眼睛忽然睁大,难以置信地盯着一个方向。
尤若拉不敢让灵体察觉自己的异常,只装作若无其事地回头,顺着灵体的方向看去……那分明是郑天宇戴在手腕上的女式手表。尤若拉心里一阵诧异,眼见着郑天宇就要穿过湖心亭,再看不到角门了。
尤若拉忙最后一次回头,去见灵体不甘地抬头看了眼头顶的太阳,焦急地想往前走,无奈被太阳逼得又退了回去。然后,郑天宇一个大步往前,白影的一举一动彻底消失在尤若拉的视线里。
奇怪,这个灵体,力量分明很强,按理说,根本没必要为了他们俩冒险,想冲出阳光。为什么,它看郑天宇手表的表情,竟是说不出的压抑和难过,看着郑天宇离去,那眼神……分明是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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