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路正常行驶的车子,突然急刹停了下来。秦曼偏头撞上肖坤看向后座的视线,慌忙伸手推开快要亲上来的叶瑾晨。她刻意整了整没有半分凌乱的发丝,以此掩饰自己心底的尴尬和紧张。
叶瑾晨坐直身子,面露不满带着质问看向肖坤,为什么早不停,晚不停,偏偏现在来打扰自己的好事。
肖坤整个人被叶瑾晨探究的视线,盯得得头皮发麻,他快速瞥了眼后视镜,尖锐的眼神里透出了极度危险的气息。
肖坤求生欲极强的指了指车窗外,那个迫使他停车的罪魁祸首:“阁主、副阁主,是朱扬。”
秦曼顺着肖坤所指看向窗外,还真是朱杨,他人不在凌霄阁好好待着,跑到洛城来干嘛。
秦曼打开车门下车,叶瑾晨、肖坤一并走了出来。:“朱杨,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属下拜见阁主、副阁主、肖堂主。”
朱杨恰巧办事经过洛城,远远看见秦曼他们的车,就伸手拦了下来。
“你已经是凌霄阁的二把手了,不用多礼。”
秦曼抬手示意朱杨以后见到他们不必如此见外,朱杨现在是凌霄阁的副阁主,早已脱离了残阳阁。要是被外人看见汾城的掌权人,对残阳阁的人毕恭毕敬,会招来不必要的猜忌,对他声誉也不好。
“属下有幸在残阳阁得副阁主亲自教导,没有阁主、副阁主,就没有属下的今天。无论何时,只要残阳阁需要,属下定当义不容辞。”
叶瑾晨之于朱杨,就像一座无法翻越的高山。他心里一直都非常崇拜叶瑾晨,把他当做前行的目标。所以当初秦曼让叶瑾晨带他,愣是把朱杨乐的好几天都睡不着。
林湛甚至取笑朱杨,每次见到叶瑾晨就像见到心爱的姑娘,眼里冒着粉红泡泡。还好知道他知道叶瑾晨不是朱杨的菜,朱杨也只是纯粹把他当偶像,做梦都想终有一天能够变得和叶瑾晨一样强大。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一番好意,但再怎么说你现在是林湛的人,要是让林湛看到你这个样子,又有的闹了。对了,林湛最近还好吗?”
林湛被叶瑾晨修理的事,秦曼也是后来才知道。其实她也没想到,叶瑾晨会因为古堡自己被算计的事,迁怒到林湛身上,甚至第一时间冲到汾城把他胖揍了一顿。
那天她接到林湛电话,在电话里,林湛委屈巴巴的跟她道歉。说自己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没有核实身份,就把古堡借给了别有用心之人,害得秦曼差点受伤。
“他最近心情不佳,所以在外面游玩散心,我这次是专门出来寻他回去的。”
“哦?该不会是你又哪里招惹了他,害他生气离家出走了吧?”
从刚才,朱杨就时不时地,不停往车后方看,秦曼看他神色焦急的样子,故意打趣到。
离家出走是林湛的常用拿手戏码,只要朱杨一惹他生气,林湛就会抛下阁里的事务,以散心为借口离家著走,每次都要朱杨好好寻上一番,连哄带道歉的把他请回去。这种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欲情故纵的推拉戏码,两人是玩的不亦乐乎。
“阁主说笑了,林湛的脾气就跟斯莫一样,小孩子,净爱瞎折腾。”
在朱杨眼中,林湛的性格像极了他自己养的那只,有着绿宝石一样眼睛的暹罗猫,也可能是养久了,猫随主人的缘故。既傲娇,又爱炸毛。只要不合它心意,就会伸出爪子挠你。这种不能打,又不能骂的金贵的小宠物,除了宠着还有什么办法。
“是吗?那也要有人愿意惯着才行啊。不耽误你时间了,你赶紧去找他吧。”
朱杨提起林湛,眼睛里透着说不出的神采。秦曼看他魂不守舍的样子,心怕是早已飞到九霄之外。
“属下先行告退,改日在上门叨扰。”
朱杨见自己意图被秦曼识破,嘴角露出腼腆的笑容。他迫不及待的朝着车后方追了出去。秦曼看他心急如焚的样子,无奈的笑了笑,还真是一对欢喜冤家。
人伦纲常对于吸血鬼来说,没什么约束力,毕竟活久了,就也什么都看淡了。照着自己喜欢的方式活呗,想做什么就去做,不然漫长的时间要怎么度过。
叶瑾晨有些羡慕朱杨,虽然林湛是个榆木疙瘩,不懂朱杨对他的心思,自以为朱杨和他一样拿自己当兄弟。但至少林湛在朱杨面前会任性,会耍小脾气。
而他的曼儿,太过理性,太过固守规矩,心思太重,像个心力交瘁的迟暮老人。总把吸血鬼的事归结在自己身上,认为若不是她,这世上就不会有吸血鬼,也不会有那么多无辜,死于非命的人。
秦曼回到家,小七正抱着斯莫坐在沙发上,一边啃着嬷嬷准备的苹果,一边看这电视。修名坐在旁边沙发上,静静地陪着两小孩,即便是看猫和老鼠这种幼稚至极的动画,也没有丝毫不耐烦的意思。
小七看到秦曼回来,翻过沙发,赤着脚丫蹦跶哒的跳到她跟前,秦曼揉了揉他柔顺的头发,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出了什么事,怎么看上去这么累?”
修名发现秦曼脸色有些苍白,神情看上去异常疲惫。
“没事”
秦曼转过身看向叶瑾晨:“肖坤不是说阁里出外勤的人不见了好几个吗,你留在阁里盯着,丰镇我一个人去就好。”
上次比武台上,浑身浴血的身影始终在秦曼脑海中挥之不去。这次去丰镇救人,对上血兽,难免会见血。叶瑾晨杀心太重,在这样下去迟早会出问题,秦曼想叶瑾晨歇一歇,不希望再看到他满手沾满鲜血的样子。
叶瑾晨望着秦曼,知道她心意已决。“你不想我去也可以,但至少让修名跟着。巫门具体什么情况,你我都不了解,你带上他,我会放心一些。”
叶瑾晨说完走到修名跟前:“我把她暂时交由你照看,她要是有什么闪失,我绝对饶不了你。”
修名目送叶瑾晨上楼,叶瑾晨临走前,看向自己的神情不似以往,冒着寒气和杀意。修名不禁猜想,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看来自己的动作要加快了。
叶瑾晨回到书房,从抽屉里拿出肖坤之前交给他关于修名的调查报告。残阳阁要想查一个人,就是祖宗十八代都能给你刨出来。但有关修名的调查,却着实奇怪,这个人就像凭空冒出来一样,然后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他的过去几乎一片空白,就像被人刻意抹掉了一样。还有他口中所说的巫门,除了浮于水面的血兽,其它消息一概探听不到,每次只要查到一点蛛丝马迹,线索就会立刻断掉,叶瑾晨渐渐开始怀疑,残阳阁里是不是混进了他们奸细。
秦曼找了修名上千年,上千年的时光,被他一句失忆就给搪塞了过去,这理由很难让叶瑾晨信服。再加上修名一出现,各种怪事就没消停过,看来还是要让肖坤,多多注意他才行。
“嫚儿,你们今天不是去军部吗,怎么这事又扯到了巫门身上?”修名听秦曼、叶瑾晨提起巫门,随即好奇的问道。
“军部在丰镇发现了血兽的活动迹象,李丰臣上将带人去抓捕,不小心中了他们圈套,被敌人给擒获了。军部怀疑巫门就藏匿于丰镇,他希望我们能出面,帮他们去救人。”
“你答应了?”
“嗯,血兽出世,一定会搅得天翻地覆。肉身之躯,是没办法与之抗衡。我们不出手帮忙,到时候恐怕会血流成河,死伤无数。修名...如果徐福真的躲在丰镇,我若动手杀了他,你会恨我吗?”
不管怎么说,徐福都是修名的师傅,秦曼怕修名会因此记恨上她。
修名长舒一口气,怪只怪造化弄人:“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可他作恶多端,一切都是咎由自取,愿不得旁人。嫚儿,我只求你,能留他一具全尸。”
修名眉间紧皱,有股化不开的哀伤,亦是悲慨,亦是不舍,亦或是告别。
秦曼了解修名,他明事理,可也重情义。修名曾提过,他家境平寒,家中还有两个弟弟妹妹,迫于无奈之下,父母本打算将他卖了换个好价钱,养活弟妹。
幸得徐福路过带走他了,赏了他口饭吃,还给了父母一笔银子。不然,说不定他早就饿死了。能让他说出刚才那番话,着实有些为难他了。
“你别听小晨瞎说,要是觉得为难的话,这次丰镇之行,你就别去了。”
修名摇了摇头:“我和他一样,都不放心你一个人去。再说,时隔多年,我也想见一见他,为他送行。”
“好”
小七在嬷嬷的教导下学了很多新东西,他看秦曼和修名在客厅聊天,有模有样的学着嬷嬷倒了两杯茶,放在他们面前。
“小七真乖”
秦曼俯身去端桌上的茶杯,脖子上用红色软线穿好的白玉山茶花吊坠,从衣领滑落了出来。
修名觉得吊坠有些眼熟,这好像是当年他们初相识的时候,自己在海棠送给秦曼的礼物。“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这吊坠你居然还一直带着。”
秦曼摸了摸吊坠“已经戴习惯了,索性就一直戴着。可惜的是,之前不小心摔过一次,摔出了裂纹,有片花瓣还被磕碎了一只角。”
“没关系,等这次从丰镇回来,我在重新给你雕一个。”
“好啊”秦曼点头笑了笑。
“嫚儿,你笑起来真好看,以后多笑笑,别整天皱眉,这一点都不像原来的你。”
修名和秦曼重逢之后,他发现秦曼变了许多,她不再像初相识那般,天真烂漫,也变得越发不爱笑了,她的改变,让修名看的心疼。
“是吗?时间不早了,回房歇息吧。”
成长总是教会人很多东西,也会剥夺、扼杀掉一些东西,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成长过程中,所要付出的代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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