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随便问问罢了。”
司徒庭兰说着见小二闻言转身欲走,忙补了一句:“不过你们这聚德楼,当真没有姑娘吗,后厨细碎的活总归要姑娘来做吧?”
“害,客官还真是想错了,我们后厨连洗碗都是男子做的,是真没有一个姑娘。”
小二的脸上有些为难,也有些提防,似乎司徒庭兰再多问一句,他便要叫人来赶客了。
司徒庭兰只得点点头,等小二离开后,才对裴子骞、王衡出开口:“你们看着聚德楼的大小姐像是买凶的人吗?”
裴子骞的目光在精致的酒具中一扫而光,点头道:“财力雄厚,的确是有做得出这种事情的嫌疑。”
王衡出闻言,点点头附和:“这聚德楼只有她一个姑娘,嫌疑又加七分。”
司徒庭兰十分赞同两人的猜想,默默点头:“我看着大小姐的年龄和那外地富商的年龄差不多,也许多年前两人在外地有过一段情缘也不好说。”
说出这话后,司徒庭兰又招招手,叫了另一位面相老实敦厚的小二过来,指着桌上的糖醋鱼,开始胡说八道:“这糖醋鱼的味道好是熟悉,好像我老家扬州的味道,你们这的厨子是从扬州来的吗?”
“不是的,我们的厨子就是洛阳本地人,祖上三代都在这里生活。”小二恭恭敬敬地回答,丝毫没有多想。
司徒庭兰又问:“可是这个味道真的和我老家扬州的味道一模一样,肯定不是巧合,既然你们的厨子是本地人,那你们的大小姐呢,是不是去过扬州?”
小二闻言,十分诚恳地一笑:“这我就不知道了,客官是觉得这鱼有什么问题吗?”
“我来洛阳很多年了,这么多年都没回味过这么正宗的扬州味道,一时思乡,不知这位小哥能否请你家大小姐出来,和我聊聊?”
司徒庭兰说出这话后,面前这位敦厚老实人,脸色当即一变,露出几分了然的神色,上下打量了她两眼,婉拒道:“这位公子,我们大小姐平日里忙得很,实在没有时间和旁人闲聊。”
司徒庭兰猜他是把自己当成了什么求偶的登徒浪子,却也不介意,忙用胳膊肘撞撞裴子骞。
裴子骞顿时了然地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不由分说地递到小二手上:“不过就是询问一下糖醋鱼的做法,不会耽误你家大小姐太多时间的,劳烦了。”
小二不动声色地将银子收入囊中,笑呵呵道:“几位客官稍等,我这就去请大小姐!”
片刻中后,传闻中的聚德楼大小姐,才一袭粗布麻衣地出现在众人面前,虽然她系着满是油污的围布,可仍旧掩盖不了她曼妙有致的身材。
“听闻几位客官对我们的鱼有些想法,不知这鱼有什么问题?”
大小姐的目光在三人脸上一一扫过,声音柔和,气势却极其强大。
司徒庭兰忙笑道:“这鱼太好吃了,和我当初在老家扬州吃到的味道一模一样,所以特意将您请了过来,想问问您是不是去过扬州。”
大小姐松了口气,表情松懈下来,摇头道:“没有去过。”
“那会不会是您去了其他地方,其他地方也有做扬州的糖醋鱼,这才被您记在心中……”
不等司徒庭兰将话说完,面前的人便继续摇头回答了:“我自打在洛阳城出生后,至今二十六载,从未踏出过洛阳城一步,我们的厨子也都是本地人,从未出过洛阳城,想来只是巧合罢了,毕竟食物都是人手做出来的,有几种味道一样的菜也是合理之中。”
司徒庭兰听到这个回答有些讶然,故作一副了然的模样重重点头:“原来如此。”
“那便不打扰三位客官用饭了。”
大小姐说着转身就要走,司徒庭兰见线索中断,索性豁出去,喊住她:“等等,在下想冒昧的问一句,大小姐您是否……”
大小姐似乎已经见多了这样的场面,当即回身,抢在司徒庭兰开口前回答:“未曾婚嫁,也不打算婚嫁,心中并无等待的人,唯有做菜而已。”
“好,多谢……”
司徒庭兰被杀了个措手不及,愣愣地挤出几个字来,目送大小姐利索转身消失在视线中。
裴子骞和王衡出闻言也有些诧异,两人交换了一番目光后,裴子骞疑惑地开口分析:“如果她说的都是事实,那就奇怪了,这个世上不可能有无缘无故的仇恨,若是这大小姐和那外地富没商有什么纠葛,那没有交集的她自然不可能对外地富商做出那么恶毒的事。”
司徒庭兰挠挠头也想不太明白,调查的事情到了这里忽然就中断了,三人眉头紧锁,唯有狗子吃的欢乐。
司徒庭兰扫了一眼欢快进食的狗子,忽然也觉得饿了,忙朝两人碗里布菜:“吃吧吃吧,不能白来一趟,至于这大小姐,明日再跟踪观察就是,若她真是狐狸,必然有露出尾巴的时候!”
裴子骞闻言点点头,扫了一眼王衡出道:“那明日就劳烦王兄再来一趟聚德楼了。”
王衡出抬眼看他:“那你呢?”
“我自然是要和庭兰一道去跟踪保护周小姐,那人不惜雇了杀手,只为将人置之死地,明日想必还有不少险恶的事等着周小姐,我们兵分两路,双管齐下,岂不妙哉?”
裴子骞说完这话看向司徒庭兰,给予司徒庭兰一个坚定的目光,司徒庭兰接住这个目光,重重点头:“裴兄说的有道理,王大人,你觉得呢?”
王衡出默默看了一眼这些精致的佳肴,出言道:“倒也不必来这聚德楼,我在聚德楼外盯着便是了。”
“如此甚好!”
三人商议好计策后,将桌上的东西一扫而过,才带着十足的饱意各回各家,等到翌日天还未彻底通亮,司徒庭兰便迫不及待地起来了。
她总觉得这凶手就在矩尺之内,强烈的直觉让她有种错觉,今日出门必然能抓到凶手。
趁着狗子不注意,将狗子落下后,她独自一人踩着轻便的脚步去了聚德楼附近,这会离和周韵竹约好的时辰还有一些距离,正是来聚德楼观察的好时机。
令她意外的是,在聚德楼外,她竟然迎面遇上了裴子骞和王衡出。
“你们怎么来了?”
司徒庭兰诧异开口,王衡出闻言则哭笑不得:“这话难道不该是我问你们两个吗?你们怎么来了?”
“我想着时间还早,以为王大人没有这么早来盯梢,想着聚德楼的人一大早都起来准备食材了,便想着来瞧瞧动静。”
司徒庭兰这话一出口,身旁两人是异口同声地开口:“巧了,我也是这么想的。”
话音未落,一道曼妙的身影出现在三人的视线之中,三人赶紧躲到一旁,只见今日的聚德楼大小姐穿的不是什么粗布麻衣,而是精心挑选过的绫罗绸缎,看着便价值不菲。
昨日素淡的一张脸,今日也描上了胭脂和粉黛,整张脸精致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她这是做什么去?”
司徒庭兰诧异开口,话音未落,一个熟悉的身影猝不及防地冲进司徒庭兰的视线之中。
那一头花白的头发,几乎让司徒庭兰在第一时间便认出来,那是葛阿婆。
只见葛阿婆笑盈盈地踩着小碎步走到大小姐面前:“晋大小姐,你今日这番打扮就对了!老婆子我第一眼都没认出来,实在是太好看了!”
晋大小姐低头一笑,看上去有些娇俏:“葛婆婆说笑了,我们走吧。”
两人说着朝远处走去,正当司徒庭兰等人准备跟上去的时候,一旁的馄饨摊里有两个正在吃早食的人聊上了。
“这晋家大小姐的脑子当真和正常人不一样。”
“此话怎讲?”
“他们晋家开的这聚德楼,在洛阳城是混的风生水起,平日里不知多少家底雄厚,有名有样的公子哥上门去提亲,结果人晋大小姐一口就回绝了,说是什么一心扑在做菜上,没有成亲的打算,这么多年过去了,我都以为这晋大小姐是要单一辈子了,结果你猜怎么着?”
“刚才过去的那个是葛阿婆吧,听说她做媒很厉害,怎么,给这大小姐说了个皇亲国戚?”
“要真是那就好了,算她晋家祖上烧了高香!那葛阿婆给她说了桩外地富商的媒,你没想错,就是那个哪家姑娘和他做媒,哪家姑娘三日内马上归西的外地富商!“
“竟有这种事!这晋大小姐是怎么想的,那外地富商是有多好,值得她冒这样的险?”
“谁知道呢,真是怪事。”
将这对话悉数听完的三人眉头都紧紧锁了起来,司徒庭兰不解地挠挠头:“这葛阿婆不是已经介绍了周韵竹给那外地富商吗,怎么这一大早还来找晋大小姐?”
“确实怪异,王兄,你且跟上去看看,我和庭兰去找周小姐问问清楚。”
裴子骞见葛阿婆和晋大小姐都要走远了,忙不迭开口催促,王衡出点点头,没有犹豫便拔脚上前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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