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来得及,快把药吐出来。”
司徒庭兰说着忙拍叶娇娇的后背,叶娇娇不明所以的推开司徒庭兰的手,嗔怪道:“宝如,你这是做什么?有没有毒,我还不知道吗,你就别担心了。”
说完这话,叶娇娇将司徒庭兰往屋子里一堆,招呼身旁的人给她洗漱,便趁机溜之大吉了。
徒留司徒庭兰气地原地跺脚,却又拿叶娇娇无可奈何。
洗漱过后,司徒庭兰又被围着用了早饭,再出去寻叶娇娇之时,叶娇娇已不知所踪,显然是刻意避开她。
司徒庭兰想起昨晚手上的火油一事,心中不安,只得暂时放弃寻叶娇娇,脚步匆忙的离开了谢宅。
今日的驿站守卫竟然比昨日还要严苛,密密麻麻的巡逻守卫,吸引来不少过路人的目光,若驿站内真有什么古怪,这阵仗,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劳烦小哥通报一下,我的狗落在里面了……”
话音未落,门口的守卫目光一亮,立刻闪身放行:“姑奶奶你可算来了,快把你那狗带走吧,闹腾了一整晚,整个驿站的人都因为那条狗没合一次眼!”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司徒庭兰有些惊诧地看着守卫,守卫一脸无奈的摇头:“昨夜你的狗大闹驿站,从使臣大人的房间到楼下的厅堂,驿站的伙房和仓库,都闹了个遍,偏偏大人下令不得伤害那狗半根毛,谁也不敢动刀……我倒是见过不少顽劣的狗,但也真没见过这么闹腾的,别说了,你快进去吧。”
“是是是。”
司徒庭兰连连应声,疾步往里出去,她依稀听到里头有狗叫声,循着狗叫声冲到仓库附近,只见狗子被一个巨大的竹筐扣住,竹筐上头还坐了三四个守卫,狗子只得在小小的范围里来回踱步,时不时龇牙大叫。
那竹筐比寻常的竹筐要大上十倍,看样子似乎是连夜编织的,为了困住狗子,也是废了他们不少心思。
有守卫认出司徒庭兰便是昨夜那位姑娘,忙招手喊道:“这位姑娘,快把你的狗带回去吧。”
“你家大人在何处,我想当面向他道歉。”
司徒庭兰的提议被守卫一口回绝:“大人说了,姑娘来了只管将狗带走便是,昨夜的冒犯之意权当不论。”
司徒庭兰淡淡一笑,并没有将这话放在心上,她默默走到竹筐旁,打算故意没抓住狗子,好趁着抓狗的借口,闹到司徒安面前去。
就在靠近竹筐的那一瞬间,司徒庭兰闻到了一股浓烈的火油味,那是从狗子身上传来的味道。
“毛毛,过来。”
司徒庭兰轻轻喊了一声,狗子便乖巧的凑了过来,她伸手一摸,果然狗子身上一些毛发之处沾染了火油。
一个驿站,一个使臣,值得这样的阵仗来巡逻看守吗?
莫不是这里头藏着的秘密便和火油有关系?
想到这里,司徒庭兰不寒而栗,她示意一旁的守卫们将竹筐拿开,守卫们半是犹豫半是担忧的移开竹筐。
“这狗不会忽然跑开吧?姑娘,你可得抓稳了。”
说话间,竹筐便被彻底移开,本想一头扑进司徒庭兰怀里的狗子,被司徒庭兰一拍后腿,转头就朝前跑去。
“毛毛,毛毛!你等等我!”
司徒庭兰装作一脸慌乱的样子追了上去,实则是四处围堵,将狗子逼向了仓库的方位,在仓库门口,司徒庭兰终于在仓库门口的地下发现一丝端倪。
那点点墨色如胶似漆的东西,不是火油又是什么?
正当她准备和狗子一道钻入仓库的时候,仓库的门被人打开,司徒安从里头走了出来。
他一双晦暗不明的眼睛落在司徒庭兰的脸上,声音是不容置疑的坚定:“这里都是献给圣人的宝物,若是有个什么损耗,我无法交代,速速将你的狗带走。”
司徒安的强大气场,让狗子吓得退回到司徒庭兰脚边,十分乖巧的摇着尾巴看向司徒庭兰。
这让司徒庭兰想找个借口溜进仓库都没有机会了。
她只得无奈的拎起狗子的后颈,狠狠责备道:“毛毛,你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跟我回家,看我怎么收拾你!”
狗子呜呜呜的叫着,似乎是对司徒庭兰口中的处置感到不满和委屈。
彭——
话音未落,仓库的门便在面前关上了,司徒安一边整理衣襟,一边对身侧之人道:“准备一下,是时候去拜访朝中各位大人了。”
司徒庭兰闻言想要说些什么,却是没来得及开口,只得眼睁睁看着司徒安消失在视线之中。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仓库大门上,却不到须臾片刻,便有人拦在她面前,语气急促:“这位姑娘,请你立刻带着你的狗离开驿站。”
司徒庭兰没有办法,只得牵着狗在守卫们的押送目光中走出了驿站。
她将头埋在狗子身上,狠狠吸了一口,的的确确是火油的味道没错,这让司徒庭兰心中极其不安。
她难以推测司徒安究竟想要做什么,又或者说,她不敢推测司徒安想要做什么。
光是想一想,浑身的寒毛都要竖起来。
转念一想,陈国盛产火油,火油又是当世稀少之物,或许这也是献礼中的一部分也未可知?
想到这里,司徒庭兰忍不住去了北镇抚司,她如今有了正大光明的借口,便再无顾忌和王衡出之间的来往。
王衡出此刻正忙着翻查太尉夫人们的资料,见司徒庭兰来访,很是意外,忙请她入座,手中的资料却是自始至终都没有放下。
“王大人,不知可否帮我要到一份陈国献礼的名单?”
王衡出闻言不免意外,抬眼看向司徒庭兰的目光之中满是惊诧:“陈国献礼的名单?怎么了,是有什么问题吗?”
司徒庭兰脸色为难极了,青州汗粮库的事,她瞒着王衡出没有说,如今有求于人,却又不能道出真相,简直枉为挚友二字。
沉默了许久,司徒庭兰才咬牙开口:“王大人,不是我信不过你,是我实在有难言之隐,故而不能如实相告。”
遮遮掩掩,另找借口这种做法才会让王衡出心寒,司徒庭兰这般坦率直接,王衡出心里倒是没有任何背弃和冒犯之意,于是笑着点头:“好,既然是你要,我自然会想办法去弄一份名单过来,明晚,你再过来一趟,若无意外,想来必能到手。”
“那便多谢王大人了!”
司徒庭兰发自肺腑的对面前的人道谢,颤抖的声音之中也满是感激之情。
王衡出淡淡一笑,再度抬眼看向司徒庭兰:“庭兰,这便是你的不对了,你我之间,何须如此客气,这般客气,岂不是生分了?”
王衡出越是这般大方赤诚,司徒庭兰的脸上便越是羞愧,半天挤不出一句话来。
正当司徒庭兰准备告辞离开之际,王衡出耸耸鼻子,轻描淡写的追问了一句:“好重的火油味道,庭兰,你来之前做什么去了?”
司徒庭兰牵强一笑,指着狗子道:“是毛毛身上的味道,我也不知道它去哪了,回来的时候身上味道实在不行,我现在就带它去洗澡。”
“等一下。”
司徒庭兰转身已经准备离开,王衡出却在这时叫住她,将一份名单递到她面前:“若你有空,帮我查一下名单上这些人的家底,劳烦了。”
“这是……?”
司徒庭兰看着这名单之上多是女性名字,不免诧异,王衡出丝毫没有瞒她的意思,直接了然道:“是太尉的夫人们,你且将她们的本家住处都查来,切莫漏掉。”
司徒庭兰虽然不知道王衡出查这些有什么用,但还是默默点点头,余光一闪,注意到桌上已有一份详细的本家住处,不免奇怪:“你不是已经查到了吗?”
“我查到的资料和我想要的资料对不上,怀疑是被人改过资料,所以想让你裴兄都帮我调查一份,届时三份资料比对,看看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司徒庭兰闻言不由得露出赞扬的目光:“王大人行事果然谨慎周密,佩服。”
“好了,不和你废话了,你快带小白去洗澡吧,这味道实在是有些冲。”
王衡出嘴角微扬,亲自将司徒庭兰和狗子送出北镇抚司,转身往回走的路上,典伏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猝不及防的出现在面前。
“大人何必如此麻烦,那太尉府的丫头必然是知情者,咱们只管将她擒来,威逼利诱一番,如何不能从她口中探得真相?”
王衡出闻言忍不住撇了他一眼,不满道:“胡说八道。”
“咱们只是吓吓她,又不是真的要杀了她,这样也不行吗?”
典伏挠挠头,一脸不解的跟在王衡出身后,王衡出连连摇头,面色严肃道:“既然那丫头是知情人士,想来在太尉府的日头不短,郑忠之对她更是了如指掌,这样一个人物如何消失,郑忠之岂能坐视不管?届时,他将残留的蛛丝马迹都清理个干净,我们岂不是什么都查不到?”
“大人说的有道理啊!”
典伏恍然大悟的点点头,脸上不禁露出几分自家大人就是厉害的自豪神情来,他步步紧跟在王衡出身后,直到王衡出忽然停住脚步,转头看他。
“怎么了,大人?”
“你日日都到我这来,就不怕寥庄有所察觉?”王衡出一脸警惕的看着典伏,似乎有些信不过典伏的做事手段。
典伏忙举手发誓:“大人放心,我做事干净的很,那寥庄绝无察觉之意,更何况,寥庄也信不过我,根本没让我靠近重要的职务,我在锦衣卫司和扫地的阿伯简直没有任何区别,谁会在意我这么个虾兵蟹将的来去?”
王衡出闻言没话说了,心中不免多了几分愧疚:“事成之后,我必然将你调回。”
“嘿嘿,那自然是再好不过,我典伏啊,这辈子都只想跟在大人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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