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读全世界最好的书
“……”
“所以,这事你怎么看?”
“奇葩!”纪晓然脱口而出。
见言谨虎着脸,她才一本正经,“是这样啊,我作为一个过来人,给你一些中肯的意见,恋爱时两三个小时都没话聊,那结婚后漫漫长日,你们要如何度过?”
“那……你们恋爱的时候话多不?”言谨问。
“多啊!谈恋爱的时候就应该有讲不完的话,煲煲电话粥啥的,有时候能聊到凌晨两三点。”
“噢,所以你们离婚了。”
!!!
在纪晓然这个弃妇进行时的可怜虫面前,言谨抛出了这样一句极具杀伤力的话后,又心安理得地回到了自己的论文世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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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十点,纪晓然从一堆文档资料里抬起头,站起来松松筋骨。从窗口望去,忙碌了一天疲惫不堪的城市都恢复宁静了,言谨居然还干得热火朝天。
疯子啊!
纪晓然饿的肚子打鼓,虽然晚餐吃的不少,但脑力劳动往往比夜跑什么的更消耗能量。
她又看看言谨。这家伙保持敲打键盘的姿势一动不动有几个小时,这颈椎怕是铁打的不成。
“老板大人,咱要不差不多就出去吃点东西了吧。”纪晓然小心翼翼试探。
“你累了?”他仍旧不抬头。
“不是不是,老板大人身强力壮,但也要劳逸结合,作为助理的我必须要考虑周到呀!”纪晓然已经千瑟瑟起身拿包了。
言谨看了看手机的时间,总算合上了电脑,“纪晓然,你嘴馋就嘴馋。”
一想着美食,口水就不自觉的分泌,纪晓然偷着乐,嘴角弯弯。
“笑什么笑!”言谨摆出老板的姿态教训下属,一转身已经披上了一条薄衬衫,做好了出门扫街的准备。
两人出了酒店,就在旁边的小吃街上一前一后走着。纪晓然蹦跳在前,言谨跟随在后。
“快点快点。”纪晓然偶尔停下催促。
“走远点,不然会被拍。”言谨提醒。
纪晓然乍舌,差点忘了言谨可是牛人一枚,公众的很。但又转念一想,两人又不在干什么丢人的事儿。
“言博,咱要清楚自己的定位,咱不是偶像派,咱是实力派,在街边吃个烧烤不是啥负面新闻。”纪晓然劝导。
言谨斜眼,“纪晓然,我是为你着想,你现在的身份是离婚还没离干净的少妇,跟我在酒店呆了几天几夜,半夜还结伴出门吃烧烤,更奇怪的是,这位正在离婚的少妇心情非常不错,大摇大摆大蹦大跳大吃大喝。一些歪心思总是蹲我点的记者怕是会对你大做文章。”
纪晓然匆忙否定,“断章取义!事实的真相是,可怜的弃妇不但被家人背叛,还被上司压榨,关在牢笼里工作到不分昼夜,在反复要求下,才被批准出来赏口饭吃,在饥寒交迫前,离婚又算得了什么?”
“所以要是被拍,你还要给媒体附上作文一篇,免得他们看图说话?”
两人舌战一番后,到底还是找了个烧烤摊舒舒服服坐下撸串起来。
“放心,谁会想到你这种全宇宙级别的人才会坐在这样的摊位上,岔开双腿豪放撸串?”纪晓然边吃边说。
“怪不得人家说近墨者黑。”言谨边吐槽纪晓然的吃相,边又对着烤羊肉停不下口来。
纪晓然顺手开了罐可乐,“咕咚咕咚”灌下几口,好不爽快。
“别吃独食,给我也来一瓶。”言谨摆摆手。
“呦,言博不是应该细品红酒才对。”
“你废话真多。”
“你这人,聊上两三小时并不费力啊!也不是想象中这么闷。”纪晓然总结。
“那是因为你不漂亮,跟你讲话不用深思。”
……
纪晓然懒理言谨的毒舌,尽情享受美食要紧。两人花了一小时,吃出成堆的竹签,终于饮足食饱。
“好久没有这样过。”言谨突然感叹。
两人踩着夜光散步回酒店。月亮很圆,但若隐若现。在喧嚣城市,总不能瞧见清晰光洁的月,一抹光亮的黄色被层层模糊着,模糊了人的视线,还有人的心。
“一会儿回去你先睡吧,我论文还有些地方要改。”言谨的声音很轻,因为马路不吵闹,快十二点了,再大的城市也要睡觉了。
“你累吗?”纪晓然问。
“累?你觉得我很累?”
“但我光是打下手就很累,还好只是短期。”
两人不再一前一后,而是并肩走着,身高相差一个头的距离。
“没有觉得累,我做的是我专业的事,是我喜欢的领域,我觉得比任何事情都来的享受。”言谨边说边略微带笑,此时让人感觉亲近异常。
“我听说,哈佛大学里的学生压力都很大,没有一个学生好好吃饭,他们在吃饭的同时都在做着笔记,念着书。还有,学校里面四处是躺着就睡的学生,因为他们实在太累。”这些都是纪晓然在书上瞧见的。
言谨一笑,“那是书上说的吧,我在学校的时候,在食堂就没见哪个学生不边吃边聊的,真正会读书的学生不用时时刻刻都在读书。还有,随处躺着就睡觉的那些个,要么是喝醉了……但留学生活,辛苦是真的。”
“这么辛苦,你当时又为什么选择留学?”
“因为我就是很想去那里,读世界上最好的书,感受那种苦,却又乐在其中的奇妙的感觉。那种感觉能上瘾。”
言谨走到了纪晓然的前面。纪晓然望着他,他就像是一个被月光庇护的人,背影闪闪发光,和月亮一个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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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晓然从小就不是一个出色的人。
小学时,在孩群中,她时常默默无闻,唯唯诺诺。父母是普通工薪人家,她的生活只有学校,家里和家里楼下的小公园。寒暑假干的最多的事儿就是在家里煲电视剧,家庭不富裕,她看的世界不多,眼界和胆子都只有茶杯口这么小。
初中时期女孩子们开始谈论以纯安踏耐克,周末会相约逛街,这些好像都与,她没有关系。她的衣服都由母亲采购,没有牌子。买什么穿什么。她花五毛钱都被母亲询问,也没有零花钱逛街。
高中时,纪晓然有明显的自卑倾向。自卑不是来自母亲下岗,打扮平庸。最大的部分,是来自……考试成绩。成绩永远在35名上下浮游,发挥及其稳定,这才是让她渺小到尘埃中的致命伤。
乔旭跟她求婚时,她受宠若惊。每一个班中成绩佼佼领先,下课会抱着篮球打到浑身汗的阳光男孩,都是学生时代平庸女孩的梦。
然后她做好了当贤妻良母的准备。照顾好家庭,在任职的高中里兢兢业业教一辈子书。等退休时,抱回一束同事们送的花,还有一副秀着“桃李满天下”的十字绣作为纪念品。
安定和寂寞,是她长大的标签。所以她的心一直是平静的,死水一样。
但乔旭不是。
纪晓然看着乔旭发来的一条又一条的微信,叹了口气。大致的意思就是乔旭给她两个选择,一是净身出户,二是离婚的事缓一缓。没得商量。
“你大可以不必理会,一切交给律师。”这是言谨给她的建议。
结婚后,她发现乔旭的优越感与身俱来。两人吵架时,他可以冷着纪晓然,但他受不了被纪晓然冷着。
“纪晓然,我都这样了,你还想怎么样?”
纪晓然当即挂了电话,觉得可笑万分。“我都这样了。”你都怎么样了啊?
乔旭觉得面子挂不住,索性去学校门口堵了纪晓然。
“你这几天去哪儿了?你现在在哪里上班?言谨是怎么回事?我查了,他去了你们学校讲座,但你们什么时候又变成这样熟悉的?”一见面就是一串连珠炮。
“乔旭,请你管好你自己,倘若你愿意光明正大离婚,你现在早可以和你们局长的女儿安安心心一起,又何必闹上法庭。”
谁知乔旭一惊,立马又红了眼,“噢!原来你早知道!是言谨告诉你的吧!我总算都明白了,要不是他,这事儿还黄不了!”
“关他什么事?”
“纪晓然,我对未来生活有所期许和要求,这并不过分吧!我和我们领导的女儿……八字都没一撇,结果她闺蜜把我告了一状,说我现代陈世美,说我没断干净就攀高枝,噢,错了,不是她闺蜜,是她闺蜜的未婚夫,在一次舞会上,在众目睽睽之下跟我们领导说了那档子事儿。现在上头日日给我穿小鞋,还警告我,要是我敢离婚,就让我名誉扫地了!”乔旭说得激动,幸好校门口并没有什么人。
纪晓然被乔旭嘶吼气到脑神经颤抖,“什么闺蜜的未婚夫?什么舞会?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们领导女儿的闺蜜叫易丹尼!我昨天看杂志才知道,易丹尼的未婚夫是言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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