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可茗和顾晗下了班，直奔冷佳芝的家里。

　　而当二人赶到时，却发现，除了韩雯，冷佳芝和安昊阳都脸色不太好，好像看到了什么反胃的东西，关可茗看着他们俩，一头雾水：

　　“你俩一块儿害喜啦？”

　　冷佳芝不说话，只是递给关可茗一摞材料：

　　关可茗刚刚翻开，突然就把材料扔到了地上，跑到洗手间一阵狂吐。安昊阳当时下载到的图片，完全就是丁徵平时下载的一些虐待血腥暴力的图片和影片，以及王敏敏每一次被虐打的证据，虽然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关可茗一行人本应该感到高兴，但是看到一片血肉模糊的图片和影片截图，绝对不是一般人所能接受的。

　　关可茗漱了漱口缓了缓，感觉材料有什么不对劲，又跑出来拿材料，顾晗在关可茗呕吐的时候也翻看了一眼，结果也受不了了，看到关可茗又拿起那摞材料，顾晗只好一手捂着眼睛，另一只手戳了一些关可茗：

　　“你怎么还看啊，知道这些是证据能告丁徵就好了啊。”

　　“不，我发现一个问题，丁徵的口味在不断加重，从一开始看一些虐杀动物的视频，再到普通的性虐录像，再到现在的虐待致死的分尸录像，丁徵的幻想在不断进化，但是手法却出现先进化后退化的情况，一开始殴打王敏敏的时候，只是普通的殴打，痕迹非常混乱，应该是没有经验的表现，但是后期开始有了步骤、有了经验，工具也从随手可得的家庭工具变成了专业的虐待工具，但是后期，手段越加残忍，但是又恢复到了刚开始的混乱，说明订正可能马上就要精神失常了，而在此之前，我们没办法救出丁婉和王敏敏的话，那她们就只有等死了。”

　　听完关可茗的分析之后，韩雯有点丧气：

　　“那能怎么办啊，现在王敏敏根本不想把她丈夫卖了呢。”

　　“但是我是上次临走的时候，看到她有点动摇了。”关可茗想到上一次见王敏敏临走时候的样子，如是说。

　　丁徵看王敏敏有些日子没回到家了，这才想起来找她，发现王敏敏不在娘家，丁徵突然就疯了，从菜场上买了个把活禽，到家里，一点一点择毛放血，把一只只动物折磨致死，但是折磨动物已经根本无法满足现在的丁徵，丁徵只想找到王敏敏，那才是他专用的“泄愤工具。”

　　丁徵躺在床上，任凭黑夜把自己吞噬殆尽，但是每多躺一秒，他抓心挠肝的感觉就多一分，最终丁徵心一横，起了身，收拾了胶带、绳索还有刀子，打开了网约车的司机界面，便开始等单，果然不一会儿，就有一个头像看起来清秀的姑娘下了单，丁徵微微一笑，点击了接单，还顺便把车子打扫得一尘不染。

　　那个姑娘看起来是一个普通的小白领，因为怕约到坏人，特意没有约快车和顺风车，想着贵一点，约个专车至少可以安全一些，没想到刚上车，就被丁徵放在车后挡风玻璃的迷魂药迷晕了，当她再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地吊了起来，在一个空旷到看不到边的地方，没有窗户，只有几盏灯勉强让自己看到周围的东西。

　　而周围的东西她宁肯没看到。

　　周围的每一样东西都或多或少地浸染着血迹，从项圈到电击棒，再到钉板，几乎就要赶上满清十大酷刑了，姑娘绝望地闭上眼睛，但是等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西装革履的丁徵换了一身工装，还带了一个满身是血的围裙走了过来。

　　“你，你想干嘛？”姑娘惊恐地说着。

　　“姑娘，别怪我，我实在是忍不住了，要怪就怪你自己命不好吧。”

　　姑娘也是个实在的人，觉得能说出这种话的要么就是电视剧看多了，要么就是真变态：

　　“怪我自己个屁！要怪也得怪你是个变态啊！变！态！”

　　丁徵没接话，只是摸了摸姑娘的脸。结果又突然抽出一根绳子，在姑娘的脖子上绕了两圈，突然收紧。姑娘拼命地扑腾，像刚捞出水的活鱼那样，但是就在姑娘即将断气的一瞬间，丁徵突然收了手，姑娘无助地看着他，一遍又庆幸地大口喘着气，只见丁徵已经没有刚才的愧疚了，而是一脸得意：

　　“你这么好看，我怎么舍得就这样把你杀了呢。”

　　王敏敏待在医院里，丁婉在一旁写作业陪着她。王敏敏冷不丁地说了一句：

　　“婉婉，你给那个姓关的姑娘打个电话吧，她男朋友也可以。”

　　“妈，这么晚了干嘛打电话呀。”丁婉放下手中的笔。

　　“我想起了些事情，你快点打吧。”王敏敏说。

　　丁婉掏出手机找到关可茗的微信，点开了语音通话。关可茗一行人刚刚准备商量对策，突然听见手机响了起来，关可茗看到是丁婉的电话，还以为王敏敏又挨打了，于是赶紧接通了电话，没想到对面传来的却是王敏敏的声音：

　　“关姑娘，是你吗。”

　　“是我，敏敏姐。”听到是王敏敏的声音，周围人全都安静了下来，想知道王敏敏说了什么。

　　“我，我想跟你说，我，我现在，很害怕。”王敏敏几乎一字一顿，好不容易才说完一句话。

　　“敏敏姐你不需要害怕，现在你很安全。你只要告诉我，是什么让你这么害怕呢？”关可茗之所以这么推断，是知道现在丁徵肯定没找到王敏敏，但是王敏敏能藏多久，她也不知道。

　　“我什么都想起来了。”王敏敏停了一会儿，说了这样一句话。

　　“你是说，你想起来那个人都做了什么吗？”关可茗问，旁边的人都竖起了耳朵，静静地听。

　　“对，我身体上的每一寸皮肤，都受过折磨，你说我怎么会把这些东西都忘了！我怎么那么傻！还让婉婉一直在为我担心，我一个当妈的没能保护好自己的女儿却让自己的女儿不停地在保护我，我真该死……”王敏敏说着说着，陷入了无限地自责和悔恨，丁婉赶紧扑在王敏敏的怀里说：

　　“妈，我没事儿，你想起来就好，想起来就好。”

　　关可茗在电话里听见，赶紧说：

　　“你要知道你这件事情没有做错，你也是在用自己的方法拼命地保护丁婉不受伤害，只是你自己想要自己好受一点，选择不想起来这一段很黑暗的经历而已，敏敏姐，你是昨天上午想起来的这些吗。”

　　“对……”

　　“那你现在愿意协助我们了吗？”

　　“好。你说怎么做，我照做就是。”

　　“好，你还能记起来，你说的那个‘秘密基地’在哪里吗？”

　　“那是总部八楼和九楼之间的一个夹层，有两个钥匙锁，里面还有一个密码锁，密码是32520213，他每次输入完之后都会戴手套，这样别人如果进去了，他会发现的。”

　　“好的，那你知道丁徵父亲的事情吗？”

　　“这个我不知道，他父亲不是一直都在住院吗？”

　　“好的，我知道了，我们明天会去再找你的。”关可茗说完，便挂了电话。

　　“八楼九楼的夹层确实有问题，应该就是王敏敏被丁徵虐待的秘密基地，密码是35250213，输密码的时候要戴手套。过去尽可能多得找证据吧，然后佳芝，你看看能不能给王敏敏找到一个好的律师，然后看这种情况怎么能把丁徵判得倾家荡产。”

　　“好的。”冷佳芝回答道。

　　“韩雯，前面两个锁你是不是已经撬开过了？再让你撬一遍能行吗？”

　　“没问题。”

　　“那好，事不宜迟，我们还是戴上窃听器和针孔摄像头，安昊阳你还是远程负责我们的情况，顾晗、我、韩雯，咱们三个人再去看一眼那个夹层吧，现在就出发，佳芝你就和昊阳一起就好了。”

　　“好的。”冷佳芝虽然很想一起去现场，但是也知道关可茗察觉出安昊阳不想让自己总去涉险，也了解关可茗的用心，于是答应得很痛快。

　　几个人收拾妥当，便出发了。但是刚刚到目的地，韩雯又在地下车库发现了唐仁，唐仁正在一辆车前面不停地研究。韩雯刚想遮着脸溜走，结果却被唐仁看到了：

　　“韩雯，是你吗？”

　　韩雯又多嘴喊了一声“是”，这下彻底跑不掉了。

　　关可茗一眼就认出来唐仁是当时给韩雯录笔录的那个警官，赶紧把韩雯揪到一边：

　　“你怎么还和警察有联系啊？咱们的事儿又不能让他们知道。”

　　“我没联系他，是他联系的我，而且我发现他好像也总来泰丁肴。”

　　“啊？”关可茗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发现唐仁已经走过来了，还发现韩雯一脸娇羞地看着他：

　　“唐警官，你怎么在这儿啊。”

　　“你们为什么在这儿呢？”

　　“我们来调……”韩雯差一点把实话给吐露出去，就被关可茗打断了：

　　“停车。我们几个在周围玩，但是车停在这里了，准备开走。”

　　“你们别蒙我了，”唐仁说，“我干了这么多年刑警，你们中间没有一个会开车的，可能三个人都有驾照，但是你们仨倒是拿出个车钥匙我看看啊。”

　　“那我们不是刑警，”关可茗却一脸淡定，“那唐警官是在这里偷车吗？您的私家车可停在那边呢。”

　　“你怎么知道那是我的私家车？”唐仁一脸惊愕。

　　“好嘞，刚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关可茗只是冲着唐仁刚才下意识看到的地方随手一指，竟然还真的让自己猜对了。

　　“……”唐仁被憋得说不出话来。

　　“所以唐警官，你看的应该是丁徵的车吧。”关可茗接着说。

　　“是，啊不，不是。我公务在身，在查案。”唐仁说得语无伦次，好不容易找了个理由。

　　“唐警官，您在查案，那您其他的同事呢？”关可茗又问。

　　“啊，他们，我……不是……”

　　“唐警官你照实说你在干嘛吧，我们家大茗儿能读心的，你就别编了。”韩雯实在忍不住了，插了句话。

　　顾晗也跟着点了点头。

　　“你们在查谁？我上次在监控中看到的就是你们俩。”唐仁突然想起来，在监控上看到的另一个姑娘，就是关可茗本人。

　　“和你查的是同一个人。”关可茗说。

　　“你们也在查丁徵？”唐仁一时疏忽，说漏了嘴。

　　“不重要，反正知道唐警官你现在不仅在查丁徵，而且还是以个人的名义在偷着查。”关可茗狡黠一笑。

　　唐仁现在只想扇自己两个大嘴巴，让自己多嘴。

　　“既然这样，唐警官跟我们上去吧，丁徵十有八九也在呢，你抓住他问问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唐仁刚想拒绝，却被韩雯驾着跟着关可茗一起上了电梯。

　　电梯上到八楼就停了下来，八楼还有工位在顽强地亮着灯，那是一个个加班的蚁族，相应通过出卖更多的劳动力让自己出人头地得快一点、再快一点。

　　四个人蹑手蹑脚地走向电梯间，希望不要把感应灯喊亮。

　　唐仁悄悄地问：

　　“我们为什么从电梯上下来啊？下来为什么还上楼啊？”

　　韩雯说了一句：

　　“到了你就知道了。”

　　等到了夹层，关可茗拉着顾晗的手，明显感觉到顾晗的手心开始一点一点往外渗汗：

　　“没事儿的。”关可茗小声说了一句，虽然她自己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没事儿——门口的两把锁已经开了。

　　“我去，他，他不会在里面吧。”韩雯也发现了那两把已经开了的锁头。

　　“进去吗？”关可茗征求着大家的意见。

　　“好。”顾晗答应了。

　　“进去吧，要是能抓个现行再好不过了。”韩雯也同意。

　　“唐警官？”关可茗问道。

　　“我觉得我们这个事情要筹划周全……”

　　“好的少数服从多数，韩雯输密码吧。”关可茗最讨厌这种满嘴废话可是结果并没什么建设性的话。

　　韩雯输入了密码，八声“滴”后，门“啪”的一声，自动弹开了。关可茗一行人看过资料没什么感觉，而唐仁看到这样一幅场景，吓得脸色苍白去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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