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兰沐星似乎早就想到项昕会这么回答,眼睛一闭再用力的睁开,直视着他,一副豁出去的表情:“说吧,你到底想怎样?”
项昕听到这话,没有忙着回答她,而是静静的看着她。
他的眼睛像出鞘的剑一样闪着锋利幽深的光芒。
两人就这样互视,谁也不让。
终于,他笑了,所有的阴暗和噬血都隐藏在温柔斯文的笑意中,“没怎样,就是想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
其实他这样子笑起来要比阴笑或邪笑来得亲切和蔼许多,但是见惯了他阴狠绝决一面的兰沐星在面对他这没来得的温柔与斯文时,非但没有感觉到丝毫的温暖,倒反吓得牙关打颤。
看着眼前笑意温柔的项昕,她恍恍惚惚地觉得他其实很像一个人,那就是康熙的第八个儿子,典型腹黑,愿意骂愿意凶反倒叫人松一口气,最怕他连骂都懒得骂,到时候怎么被弄死都不知道,一如当初在电梯遇见时一般,他只是深深的看了她几眼,没有谩骂没有动手,结果她与唐泽彥就双双的派出所一日游了。
经过几次接触,她对他有了这样的概念:阴险深沉,有手段有心机,审时度势……翻脸无情!
他现在竟然对着自己微笑!她可是还清楚的记得他开枪时的冷血狠辣,记得他对她说他已经将念念转手送人时的绝情淡漠啊。
要知道,这些悲剧的源由都是因他而起的,如果不是他曾经执着迷恋着念念明亮的眼睛与天真的笑,那对姐妹花最终是不会走上那条路的!
猛然一颤,她想起唐泽彥之说的话,她也有一双比起念念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眼睛……心瞬间拔凉拔凉的,她不想成步念念的后尘!绝不!
后往后退了一步,撞上了客厅正中间的茶几上。
眼睛悄悄的瞥了瞥项昕身后的大门,虽然知道自己的手机已经关机,但内心却还不死心的祈祷着那个家伙能如天降般的出现。
项昕提醒:“不用等了,他一时半会是来不了的。听过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吗?现在的他已经被包围了,自身都难保还怎么保你?”
兰沐星:“这一切都是你操纵的?”
项昕嗤笑:“我报复向来喜欢速战速决,觉得碍眼就直接嘣了或废了,何必玩那烧脑的阴谋阳谋?”
兰沐星:“既然不是你,那你为什么一直会出现!”
项昕斜眼看她:“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这么快就忘了我们之前的恩怨?”
兰沐星一愣,原来他真想报复她跟唐泽彥啊。“所以你是打算直接嘣了或废了我?”如果真是这样倒也痛快,可是他现在那眼神怎么看怎么别扭啊!
项昕微笑的摇头,凑近她:“我暂时还没这个打算,我突然间发现自己看你挺顺眼的。对于顺眼的女人,我向来是喜欢留在身边的。”
兰沐星将身子往后微仰,艰涩的说:“可是我看你不顺眼啊。”
项昕:“那是你的事,与我何干?”
兰沐星:“……”她跟这个人根本就没有共同语言!
项昕静静的看着她,脸逐渐变得缓和,“我给你两个选择吧。”
兰沐星嘴角一抽:“我不喜欢多项选择题。”尤其是你出的。
项昕:“那我就只好一个一个答案的尝试了,总会有一个让我满意的。”
兰沐星:“……哪两个?”他咋不生在三国啊,如果那样的话,第一奸雄的称号就非他莫属,哪轮到什么曹操!
项昕目光灼灼的看着她,露出雪白的牙齿:“第一,就地让我办你解馋,事后如你所愿,我俩从此山水不相逢。”
“你去死!”
“第二、当我几个小时的女人,十二点之前我送你回去。”
“你去死!”这跟第一个选项有区别?
听到她的回答,项昕深深地看着她,目光狠戾,脸色阴沉骇人,越来越深……就在兰沐星以为他要发狠的时候,他突然间眉眼松懈下来,像是从胸腔里发出了一声叹息,伸手轻捏上她的下巴:“如果你选第二个,我可以保证不碰你。但遗憾是,你以后还会见到我!而且是经常性。一个一劳永逸,一个拖泥带水。你选哪个?”
她两个都不选!
兰沐星:“我交白卷……”
“选一个!”项昕凌厉的眉峰挑起,深邃的眼跳动着火花。
短暂的沉默后,兰沐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睁大眼睛看他:“我选第三个。”
“第三个?”项昕挑眉。两个选项的题她居然冒出第三个答案。
兰沐星:“你把我的手解开,我们打一架吧。如果你赢了,我听你的。如果我赢了,请你离开我的世界。敢吗?”这是她仅存的侥幸。
项昕嘴角微微一抽:“你觉得你现在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兰沐星:“我出生古武世家,所以我喜欢身手比我强的男人。”
项昕默了一会,问:“他比你强?”
兰沐星脸不红气不喘眼不眨的点头:“是的。”
项昕的眼底有了微妙的变化,明知是激将法却忍不住的想知道她的身后到底如何。
一阵极短的沉默过后,他两片薄唇有节奏地上下张合,“好,我答应你!”反正他从来就不是什么君子,说话算不算数全看心情。
兰沐星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么好的机会,她居然会在最关键的时候一败涂地……几招过后,就在比试进入白热化定输赢的时候,她突然眼前一黑,然后双腿一软整个人的往他的怀里直直载去。
“这么快就认输的主动投怀送抱了?”项昕一边擦拭着唇角的血污,一边揶揄。语气里蕴涵着嘲讽和讥笑,甚至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宠溺。
见她半晌没有反应,他的脸色渐渐转沉,伸手将她从怀中捞起,对上的却是一张双眼紧闭脸色泛白的容颜。
“喂,这招没用的。”伸手拍了拍她的脸。
没有反应。
加重几分手劲,还是没有反应。
项昕双眼微微一眯,情况有些不对劲,但凡高手过招,往往无需战到最后便能知晓对方的底牌,就她刚刚那几招,他便很清楚:这个女人的身手比他强!
他刚刚可是什么阴招都没出,光明正大的跟她过招的。
既然如此,她怎么会好好的晕了过去呢?
弯腰将她打横抱起,吩咐身后的属下:“去医院!”
晕迷后的兰沐星不知道的是,当项昕的车子驶出小区的那一刹,一辆黑色的路虎迎面驶入。车刚停,一道颀长的人影便直冲电梯。
回头看了眼停在露天空地上的路虎,项昕的眼睛变得阴冷而深不可测,他突然间有种不想原物归还的念头。
伸手将晕倒在自己怀中的人稍稍搂紧,随之离开。
静默,连空气都凝结成冰。
唐泽彥从电梯一出来就直奔黄香香的家,当他发现门是锁着的时,没有多想,直接从腰间掏出一把枪对着锁心就是一枪,然后用力的一脚踹开。
他看向空无一人的大厅,大厅有些凌乱,显然之前发生过打斗。
“星星!”他出声叫唤,却不见回答。
于是他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踹开门,最后在阳台上看到了已然清醒却眼神惊恐的黄香香一家,以及在厨房中陷入晕迷的方城和那群恶徒,唯独不见兰沐星。
他解开黄香香身上的绳索和嘴巴上的胶布,焦急的问:“星星呢?她去哪了?”
清醒过来的黄香香一脸惊慌的将自己晕迷之前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他。只是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更不知道兰沐星去了哪。
同时她还告诉唐泽彥,那条邀请的信息不是她发的,而是那个寸头男人用她的手机发的。那四个恶徒盯上她家已经快半个月,这半个月的时间对她一家来说简直就是人间炼狱,但她们却不敢报警,因为李有福的爸爸在对方手里押着做人质。
听完黄香香的指控,唐泽彥直接倒了盆冷水在那个寸头男人的身上,然后狠狠的踢上一脚。
寸头男在寒冷与疼痛的双重摧残下,终于从煤气中毒中苏醒过来,当他发现自己还活着的时候,竟兴奋的大叫出声。
下一秒,一把枪顶住他的太阳穴、
“兰沐星呢?你们把她怎么样?!”一道冷如冰渣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直到这时寸头男才注意到项昕等人已经不见了,这个房间里多了一名好看却冷面的男子。
“我再问一遍,兰沐星呢!?”声冷如霜。
体验过一次死亡的寸头男浑身哆嗦一下,全然没了最先的气势,他颤着声说:“应、应该是被对方带走了。”
“对方是谁?”
“我、我们也不知道。”
当一道板机被扣动的声音在耳边乍起时,寸头男崩溃了,他杂带着哭腔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从一开始收人钱财盯梢控制黄香香一家、等到兰沐星主动联系黄香香时用其手机约出对方、将渗有蒙汗药的开水倒给兰沐星和方城喝、再到制伏兰沐星准备离开遇到项昕,以及后面自己一行人被项昕反丢进厨房的事情全部一件不落的说了出来。
虽然寸头男说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但唐泽彥还是从他的描述中断定了对方的身份,一定是项昕!
想到是项昕带走兰沐星,唐泽彥那最为紧绷的弦终于稍有缓解。
虽然项昕不是一个好人,虽然自己与星星曾经得罪了对方,但是出于一种莫名的直觉,手里别的不敢保证,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项昕不会杀她!至于其他的……狠狠的敲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他不敢想,也不想想,只要活着就好!
傍晚他给兰沐星打了个电话,发现她的手机关机,于是他又给柯小彤打了个电话,对方却一直处于无人接听。最后他给方城打了电话,结果出现了柯小彤一样的情况。
这一刻,他有点坐立难安了,在接下来的会议中居然连连犯错,惹得唐老爷子一脸的不高兴。
会议休息期间,他又给柯小彤和方城打了电话,一直无人接听。
于是他便擅长离开唐氏集团,一路赶回别墅,结果只看到柯小彤一人翘着腿在沙发上睡大觉,拍醒她问兰沐星去哪了。
她居然告诉他兰沐星下午就出门了,说是去找一位朋友,具体又说不出来是去找谁。问她之前为什么不接电话,她回答说,睡得太死,外加手机调了静音。
当时已经快八点,距兰沐星出门已经三个多小时了,期间他一共打了二十多个电话,结果无一不是提醒对方已关机。方城的电话也一直处于拨通无人接的状态。
想到兰沐星在这里只有黄香香一个称得上好姐妹,于是他急忙驱车赶到这里,结果还是迟了一步。
盯着天花板,唐泽彥顿感心力交瘁,他想,现在的董事会一定是炸开了锅,爷爷的脸也一定是黑如木炭了,没准从明天开始,他就不用再进唐氏集团大楼了。
耳边甚至还回荡着离开会议室时,爷爷黑脸所说的那番话:你不是寻常百姓家,而是口含金匙而生者,你需要为你高贵的身份付出一定的代价!婚姻从来都是天之骄子为家族、为荣耀而应尽的本分,因为疼爱纵容你,我才默许你与兰沐星这段门不当户不对的感情,你别给脸不要脸!现在的唐氏处于风口浪尖,一个不小心都有可能翻船灭顶,而你居然为了一个放人群中就找不到的女人而自乱阵脚,你这样做值的吗?对得起家族吗?对得起我对你的厚望吗!
当时他杵在会议室门口足足一分钟,最后还是抬腿离开了,当时他清楚的听到身后传来一道杯子摔在地面上的破碎声,犹如他在唐氏的地位与威望。
尽管这样,他却没有后悔。因为他知道:江滨一事虽然对唐氏影响很大,却非重创。但那个放到人群中就找不到的女孩对他来说就不一样了,他是真的怕一旦错过就真的找不到了。
人的一生没有几次真心可以浪费,错过了再等下一次,天知道会是哪一年,若是一晃便是百年之后呢?
失去唐氏,他的未来依旧可以活得潇洒,因为他有手有脚有头脑有才华。但是失去她,他真的一时想不出来自己的未来还有什么乐趣?
将头无力的靠在沙发后背上,他知道除非项昕自己将星星送回来,否则短时间内,他是找不到他们的。
项昕就像是一条游走夜间的黑蛇,只有他盯你的份,根本就没有你注意他的机会。至少现在,自己没有能力收拾他!
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到别墅时已经近十点了。
在经过兰沐星之前所住的那间卧室时,他听到一阵哗哗的流水声从里面传来,门缝里透出微微的灯光。
脚步一顿,难怪是星星回来了?
于是他走上前打开房门,床头灯亮着,床上凌乱的散落着一些女性衣物,那件睡衣好像之前星星穿过的。
扭头看向一旁正亮着灯,传来阵阵水流声的浴室,一道高挑纤瘦却玲珑曼妙的身影被灯光投映在磨砂玻璃门上,动作清晰。
他喉咙一紧,将手中的公文包与外套往门边的置物架上一放,旋身便往浴室的方向走去,当他的手搭上浴室门上的钮转锁准备钮动时,俊眼蓦地一眯,停住。
他轻轻的放开钮转锁,后退两步,视线下滑落到浴室门外的防滑垫上,上面赫然摆放着一双兰沐星曾经穿过的拖鞋。
没错,只是曾经。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双鞋好像前两天在柯小彤的脚上见到过。
瞬间,他的眼神深沉如水。
下一秒,他转身离开,犹如他不曾进来过一般。
当卧室的门被重新关上的时候,浴室里的流水声停顿了一会,赤身滴水的人儿微微蹙眉,呵,看来这招是失败了。
想了想,她又愉快地重新打开莲蓬,心想,失败就失败了,没什么大不了,反正后面还有的是戏。
唐泽彥才刚打开自己的房间,大门处倒传来了唐老爷子连连的孽障声。
回头越过环形的大厅,他大老远的就看到唐老爷子在一大帮唐家子孙的搀扶下,怒气冲冲的从大门处走了进来。
唐老爷子站在正厅中,抬眼对上二楼的唐泽彥,怒问:“沐星呢?叫她出来见我!”
唐泽彥正思忖着该怎么回答时,隔壁的房间门打开了,柯小彤穿着兰沐星的睡衣走了出来,冲着楼下的唐老爷子说道:“她还没回来。您找她什么事?”
唐老爷子老眼一突,满眼惊愕的看了柯小彤几眼,厉声问:“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似乎是没有注意到唐泽彥眼神的暗示,柯小彤大炮放出:“我是兰沐星的表妹,你叫我小彤就行了。”
她的话才刚说完,唐小暖便笑出了声:“留下表妹跟自己的男友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自己出去鬼混到这个时候都不回家,这位兰小姐还真是会玩啊!这些事光是听就让人觉得脸红!”
柯小彤当场驳斥:“你这个老女人怎么说话的!我星子姐好坏自有我姐夫管着,轮到你说话了吗?”
唐小暖当场黑脸,指向唐泽彥:“我是他姑姑,你说我有没有资格管!”
柯小彤一呆,吐着舌头看向身边的唐泽彥,一脸惊讶加歉意的问:“她是你亲姑姑啊?我怎么没听星子姐说过呢。这下惨了!”
唐泽彥看了眼前纯真无辜的柯小彤一眼,冷冷的说:“你明天哪来的回哪去吧。”
柯小彤猛得一愣,抬起与兰沐星有几分神似的大眼睛,很快,泪意涌上了边眶:“姐夫,为什么?难道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眼角瞟到楼下未来大嫂水乐乐与后妈罗钰那狐疑与震惊的眼神,唐泽彥立马明白对方误会了,她们一定是以为自己背着兰沐星与柯小彤勾搭上了。
深吸一口气,伸手指向原先徐永美住过的房间,低怒:“你先给我进去!”
于是,柯小彤捂着脸跑了进去,同时将门重重的关上。
不用想,她一定是哭了。
唐泽彥极微的叹了一声,然后抬脚走下楼梯。
唐老爷子直直的瞪着他,“那个女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是不是嫌自己的花边还不够多?”
唐泽彥没有正面回答唐老爷子的话,而是看了唐小暖等人一眼:“她只是星星的一名远房表妹,来这里找工作暂时住这里几天而已。你们别没事瞎脑补的编故事。”
唐小暖轻嗤,反问:“沐星呢?为什么还没回来,她不是下午三四点就出去了吗?这都几个小时了!”
接过唐小暖的话头,唐老爷子将拐杖在光洁的地面上重重一扣,发出沉重的声响:“我们唐家的家风你是清楚的,不管她如何优秀,但凡只要她为人不……”
“她被人劫持了。”唐泽彥冷不丁开口回了一句。
唐老爷子一怔,竟忘了后面所要说的话,半晌将信将疑的说:“你刚刚说她被人劫持了?谁有那个胆子敢劫持她。”
唐泽彥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想对方应该和江滨一事的幕后策划应该是一伙的。”
唐老爷子的脸沉下:“说具体点!”
于是唐泽彥将兰沐星所遭遇的事情稍加改动的说给在场的人听,之所以不如实说兰沐星是被项昕带走,也刻意隐瞒了自己与项昕之间的过节,完全是为了防唐小暖那张颠倒黑白的嘴。
如果一切如实的话,以唐小暖的性子一定会说出项昕救走兰沐星是为了私情,从而断定兰沐星与其之间有着不清不楚的暧昧关系,到时即将项昕将兰沐星送回,唐小暖也会以玉非完璧为由从而多加嘲讽讥笑,而这些最终又极有可能演化成他与兰沐星之间的恩怨矛盾。
他虽然不爱徐永美,甚至提到这个人还会有点反感与排斥,但她却有一句话让他深印脑海铭记于心,那是一句关于爱情的话,全句是:爱情就像织毛衣,建立时一针一线,小心而漫长,拆除时只需一方轻轻一拉,曾经最爱的人就会变成最熟悉的陌生人。这件毛衣的线头,就拽在两个人的手中,幸福还是痛苦,往往就在一念之间。
他不会去拉这个线头,当然也不会让别人去碰这个线头!
唐老爷子的脸彻底的黑化,沉默良久,转身对唐家长子唐桦语气阴冷的说:“给我启动……”
“启动杀追令的成本太高代价太大,沐星还不是唐家成员。爸,你要慎重考虑啊。”唐小暖第一个出声反对。
唐桦想了想也加入劝阻行列:“爸,小暖说的没错,追杀令的成本的确太高。”后面的话不用说出来,任谁都知道……兰沐星对唐家来说不是很重要,不值得。
唐泽彥也开口了:“爷爷,我也不赞成运用追杀令这个方法,如果把对方逼急了,那么最先遭殃的肯定是星星。”
虽然内心挺憎厌项昕,但在今天这件事上面他是沐星的恩人,无论如何自己都不能恩将仇报。项昕的狠辣他也是见识过的,真逼急了没有其不敢做的事情。
唐老爷子目光扫向唐泽彥:“那你打算怎么办?”
唐泽彥:“耐心的等,除了等没有更好的办法”这是他的心里话。
尽管他已经努力的把话说的圆整,可唐小暖到底还是有办法找出缝隙给他狠狠的扎上一针:“说句真心话,沐星那丫头长得还是挺不错的。这万一劫匪……”
“姑姑,你不觉得你这样说话很失长老风度吗?”唐泽彥怒问。
唐小暖淡然一笑:“我说这话并没有恶意诽谤她的意思,我只是说了一个外界极有可能猜测议论的问题,如果我们不事先做好心理准备,到时如何正面回应那些讨厌的狗仔?”
唐泽彥:“为什么最近那些狗仔对唐家的大小事务了如指掌?今天这事我甚至连警都没报,他们又是如何知道的?”
唐小暖:“难道你不知道沐星已经成为那些狗仔的眼中肉了吗?”
唐泽彥:“这一切难道不是某些人的别有用心?”
唐小暖:“她还没进门就让你变成这样,这要是以后真嫁进来了还得了?”
唐泽彥:“她嫁进来了也只是叫你一声姑婆,不是婆婆!所以有些事有些话不该由你来说!”
唐小暖:“你知道自己在用什么态度跟长老说话的吗?敢情我们唐家还真欠了她们兰家的了,一个诅咒害了我们……”
“够了!统统给我闭嘴!”唐老爷子突然怒喝出声。
侧头看向唐泽彥:“所有的事情等找到她以后再说,到时该算该清该理的一并处理。我不会偏袒包庇任何人!但有一句丑话我得先说在前头,唐家无论如何都不会接受声名败坏的女人!”言下之意,如果兰沐星这次真的如唐小暖所猜测那般残败了,那么唐家的门她就别想进了。
唐泽彥怔忡地看着众人离去的背影,猛得一把扫掉客厅茶几上的所有茶具,俊脸浮现出复杂的神情,似愤、似失望又掺杂着掩饰不住的担忧。
最后一个走出大门的罗钰满是心疼的回头看了他一眼,从小到大他向来温润如玉,彬彬有礼,她从未见他摔过一杯一碗。
今天他是真的被气着了。一种心寒的愤怒。
唐泽彥与兰沐星两人的相恋她是一直看在眼里的,她很清楚,在这段恋情里如果不是因为一方包容一方粗神经,这对恋人恐怕就是形同陌路了。
幽幽的叹了一声,她突然间有一种疑问,唐家女人的不幸真的只是因为兰家的诅咒?与唐家历代压抑专制独断的家风没有关系?如果这种家风不改的话,即使有一天兰家的诅咒破除,唐家的女人就真的从此幸福了吗?
兰沐星再次睁开眼时,入眼的是一片微白的天际。
她先是伸手抚了抚自己有些沉重的头,心想,这扇窗户好大啊。
下一秒,她猛然睁眼,并嗖的一下坐了起来。
这里不是黄香香的家,不是别墅内的任何一间房间,而是一间全然陌生的观景房。
下意识的,她掀起被子低头查看,突然,一声邪魅的“呵呵……”轻笑声从一旁响起,有些耳熟。
心弦一凛,她僵硬着脖子扭过头。
项昕身着长款睡袍侧躺在床沿,一脸戏谑的看着她:“如果我说是我满足后重新替你穿上的,你会怎么做?”
兰沐星大脑瞬间空白,下一秒,她没有尖叫,没有扑上去撕打,而是直接往后一退,掉到了床底下,四脚朝天。
“哈哈哈哈……”项昕终于爆笑出声,一个货真价实的笑,不带丝毫算计与阴绝,丰神俊朗很是好看,只是摔倒在床底下的兰沐星看不到。“还真的是个傻妞!”
兰沐星忍着浑身的酸痛从地面上爬了起来,直直的看向他,
项昕止住笑,朝她伸出手。
兰沐星没有回应他,而是问了一名不相干的问题:“现在几点了?”
“五点刚过。”
五点!这么说已经一整个长夜过去了!
她仿佛被人从头顶上淋了盘冷水般,瞬间透心凉,凉至脚底。
看他的眼神多了几分怨恨:“你不是说十二点之前会送我回去吗?为什么说话不算数!”这下完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夜不归宿的理由了。他不知道这种玩笑是会害死人的吗!还是说,他根本就是存心的!
“我没有说话不算数,是你自己在我怀里睡得太香。如果我就那样把你抱回去,你说他又会怎么想?如果我是他,我会直接不要你的,毕竟那个样子的你怎么看怎么像被玩过的。”项昕伸手拍了拍枕头,示意她躺过来一起睡。
兰沐星抄起一个抱枕直接砸了过去,骂道:“你个变态!”
嘴上很狠,心却很虚。
回想起之前过招的事情,她知道他没有撒谎,的确是自己‘投怀送抱’了,想到这看向他的眼神不禁复杂起来,难堪、郁闷、羞愤与疑惑。
说他色字攻心,那他为什么没有趁机对自己下手?说他正经,却满口污言秽语。
说他阴狠嗜血,那他明明可以轻而易举的让自己生不如死,可他却没有。说他正派,却开枪不手软。
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游走于刀尖的项昕自然是一眼就看出她在想什么,邪魅一笑:“我不是对每个人都这样心慈手软,只能说你的运气很好,刚好卡在让我心软的那个坎上。说吧,你要怎么报答我?”
见他又开始不正经,兰沐星没有再搭理他,而是直接在床底下找起鞋子。
她要回去,她不想跟他呆在一起。
“去哪?”
“回去!”
“还回去?嫌命太长了?”声色微寒,“你就真的那么相信他?”
这话什么意思?走到门边的兰沐星怔住脚步,不解的回头看他。
项昕从床上坐了起来,靠在床头,伸手从床头柜里掏出一根烟,点上,吐出一个漂亮的烟卷。
他的烟比唐泽彥的来得烈,不一会就满室的烟味。
兰沐星蹙了蹙眉,伸手轻轻的捂住鼻子。
项昕挑了挑眉,然后冲着她恶意的吐了个大大的烟圈儿,好在隔着有点远,那圈儿只在空气中打了几个转便轻轻飘散。
就这样子的僵持到一根烟抽完,他才慢悠悠地从枕头下抽出两张白纸捏在手中,问向她:“你最近是不是觉得经常性的头晕眼花、乏力嗜睡、偶尔还胸闷腹痛?”
兰沐星嘴巴微张:“你怎么知道?”
项昕:“他带你去检查的结果是假怀孕?”
兰沐星头皮发麻:“你到底都知道了多少?!”她突然间觉得自己在他的面前几乎就是光着的!
项昕的黑眸突然闪现愕然,他用手按住额头,很是不悦的说:“这么说来你是真的给他了?”
兰沐星嘴角猛得一抽,经验告诉她,跟他谈论这个问题最终只会自找难堪。
项昕一笑,似有不甘与懊恼:“早知道会是这样,我当初就该直接先下手为强了。”将手中的白纸丢洒过来,“你自己看吧。”
兰沐星带着一脸的狐疑弯下腰捡起飘洒在地的纸张,看了起来。
结果……什么也没看出来,表情从狐疑变成困惑,这上面密密麻麻的写得都是些咋啊!
瞟了她一眼,项昕的嘴角抽了,那名名满天下的探长看上的居然是这种绣花草包!最郁闷的是,他似乎也有点……摇了下头,从床上下来,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纸张。
“听说过金属中毒,听过铊和汞吗?”
“铊?”兰沐星摇了遥头,坦白:“听过,但不知道具体是什么。至于汞嘛,它是水银吗?”如果没记错的话,水银的学名应该是叫汞。
项昕忍了忍,最终没忍住:“你高中念的是文科还是理科?”
“理科!”很骄傲很自豪。
“化学成绩如何?”
“多一分浪费,少一分要命,甚至处于六十分万岁的保命范畴。”气势减弱几分。
“保命范畴?你娘的差点连命都快让别人给玩完了!”项昕突然怒喝,愣了一下,他移开视线。
见鬼了,又不是他的女人,他那么生气做什么?
兰沐星虽然被他突如其来的怒气给震了一下,但更多的是不解。
看到她依旧一副临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呆蠢神情。项昕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压下胸膛内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闷声说:“铊是一种无色、无味且易溶于水的剧毒物品。你说的没错,汞就是水银,也是一种毒物。”
兰沐星嘴唇抖了抖,声音微颤,有些明知故问:“它们和我有什么关系?”
睇了她一眼,项昕慢慢的吐出一句话:“检测结果表明,你体内这两种金属含量超标,属慢性金属中毒。呵呵,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对方居然一口气给你下了两种!傻妞,你听清楚了,是慢性中毒,如果不是身边人,谁能做到?”
兰沐星身形猛得一颤随之后退两步,死死的盯着项昕,眼底尽是震惊与不信。
他这是在暗示着谁?
不,不可能的。
项昕的眼神闪了闪,继续投掷弹药:“有一点是显而易见的,那就是对方是铁了心的想置你于死地,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身体底子好,就你体内的那些含量恐怕已经够你躺在病房里的了。都这样了,你还想回去吗?”
兰沐星断然摇头:“不可能是他!他没理由这样做。”
项昕眯眼:“不是他?那你告诉我,会是谁?我替你除了。”
兰沐星:“是……是……”她居然想不出合适的人。
一时间,心底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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