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笑着,好一会儿,金铮才想起林靖让他给办的事情,拿出那两份户籍文书和路引给金铮,道:“你怎么又跟他有瓜葛了?”
林靖接过随手看了看,一份写着真名,一份是匿名,口里答到:“不信我要做大善人啊?我不过是看不得这些个事情。不过,我也是有私心的,正好要借这事闹上一闹。哎,我说,会不会有人摸查到你身上啊?”
金铮好笑,“若真这样,这人还真是本事了。”转而握住林靖的手,道:“想闹就闹,凭他是谁!要不,我替你闹?”
林靖捏了捏金铮的手,道:“哪用得上你啊?这些,已经很够了。”指着那些东西道。
金铮轻叹道,“你啊,还这样子!这是,还跟我见外?”以前是觉得林靖懂事,纯粹,不因两人认识就多了想头,没想到现在,却恨不得林靖能指着他到处生事,能依靠他,能因为他多出各种想头。
林靖虽不能说完全明白金铮的心思,可现在这话却听得明白,知道这人是掏心掏肺对自己的,笑道:“若跟你见外,那些东西是哪来的?我们俩现在这样,再说那些,或故意跟你撇清,说什么都得依靠自己,不找你借力,那就太假了,做作,嗯,或许还不是待你以诚。”
“我虽然还有些自己的秘密,可也跟你一样,是真心待你。”
“只是,你有你的事情,我也有我的事情,我若要你帮忙,自然不会客气,可也不会把自己的事情都推在你身上,自己完完全全做个蛀虫。若真那样了,我还是我吗?你,又怎么还会喜欢那样的我?”
林靖说得随意自然,金铮却是努力的想着,虽然有些失望,却又觉得大概真是那么回事情。只是一时上头,却又不是能想得很真切。可也舍不得现在放着林靖在边上,去想这些东西,就摁在一边,笑着问林靖预备怎么闹。
林靖当然不瞒着金铮,一一跟他说来。哪想到金铮听了,忽然笑道,“好,等你这闹开了,我在接茬闹。”说着也说了两句,听得林靖自叹不如,跟金铮比起来,自己的着眼点,还真是太有限了。
隔日,一队人马抬着几台东西,从林府出发,热热闹闹的往荣宁街行进。领头的,是个不及弱冠的少年。那少年穿着白麻长衫,远远看着还以为带着孝,头发也没梳起来,手上还执着一根荆条,不是林靖还是谁?
老太妃以过百日,除了太妃身边的还有那些灵前的,已经没人穿成林靖这样,只是素服而已,所以林靖这样,还真引了一帮子闲汉跟着看,更何况这小公子还拿着荆条,后头还带着这些个人抬着东西,这也太古怪了。
就有人跟那最后的几个家仆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那几个家仆直叹气,只是又紧闭着嘴一声不吭。
偏围观人群中又有人说到,这事,不用问那几个奴才,他能猜出一二来。这人的话,让家奴狠狠瞪了一眼,却还是紧闭着嘴。就见那人得意地显摆这,说什么自己是荣国府上二太太陪房王兴家儿子的相好的邻居家的侄子的好友,说是者林家有人得罪了荣国府二太太的陪房王兴家的,这会儿这林公子林大人,是去给荣国府赔礼去的。
众人皆哗然,一个正经人家的公子,还是个做官的,却要给一个家奴赔礼,听说,这林家还是荣国府的姑爷家,这林大人就是林姑老爷的儿子,是荣国府正经外甥。这事,也太荒唐了吧?
那人却道真是这样的,再怎么说那王兴家的是长辈的奴才,怎么都得看着二太太不是,人家荣国府讲究规矩着呢,就是长辈房里的猫啊狗啊,小辈们也不能得罪。
人群中有人道奇,有人不敢相信,有人在说那人乱说,也有人表示这是礼数,正该如此。还有人说自己是王兴家邻居,那人说的没错,正听这些日子那王兴家的骂骂咧咧的说要找补回来。
正说得热闹,就又听见有人问,那林家的人,为了什么得罪了一个长辈房里的奴才?
这下子,就有说各式各样的,有说王兴家的眼高着呢,用鼻孔看人家林家主子,被林家人赶出去了,又说是王兴家的替荣国府送礼,林家不收,王兴家的骂人家给脸不要脸,所以给人赶出来了等等。
这说着说着又议论到了林家为什么不收礼,不是说伸手不到笑脸人吗,人家来送礼,怎么还能闹成那样,又有说不是什么长辈送不可辞吗?这就是林家不好了云云。
就有人骂刚刚的那人说,你懂什么?你知道哪荣国府给人林家送什么吗?是送个小戏子做人家正经姑娘的丫鬟。听听,戏子!
众人皆惊了,不能吧,这林家是得罪了那二太太了吧,怎么就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呢?哪有往姑娘身边塞戏子的?
又有说这肯定是乱说的,人家荣国府,那是国公人家,怎么会不懂这个道理?
这下跳出来反驳的人更多了,因为这件事发生了也有些个日子了,当时荣国府也只当是给个东西,知道的人不少,更何况越靠近荣宁街,就有越多贾氏相关的人过来,还有许多住在后街的家奴过来凑热闹。还真证实了荣国府给林家姑娘送小戏子作丫鬟的事情。
有人就说,林家不收才是正理啊。林家可是书香门第,虽说现在林家大爷是蒙荫出仕,那也是万岁爷看重人家老子才给儿子赏的官,那可是几辈子的体面,人家林老爷可是探花,自然有读书人的气节,家里规矩肯定大,怎么就能坏了家里规矩,收了这样个丫鬟呢。
虽说不能驳了长辈的面子,可林家自家祖宗的规矩也不能破啊,一个不过是外家,一个是自己祖宗,当然得听自己家的,况且这本就荣国府做的不好啊。
一时间,都开始同情起林家来了,特别是那打头的少年,那么文文弱弱,还长得这么好看,现在受了这样大的委屈,还要憋屈着自己给人来赔礼,真是可怜啊。
于是,就有说荣国府跋扈的,也有说刁奴欺人的,也有真吃了荣宁二府亏的在嚷嚷的。
林靖看着差不多了,就站定下来,冲着四周团团唱了个喏,道:“千错万错,我林靖总是后辈。今日,林靖是来赔礼的,请大家伙儿给林靖一个薄面,别再说那些不愉快的了,不然,又引起口舌之争,就是林靖的罪过了。”说着,又冲着四周团团的作揖。
这下,人群中那些同情声更大了,还有人要说些什么,就有人说别难为孩子了,这林大人,分明还是个孩子啊,可真是,没有父母,就是可怜啊。
林靖又恳请各位散去,实在不想扰民,这还有着国孝呢,若因为林靖的事情,给大家惹上不妥当,倒叫林靖不心安了云云。
众人中还有想看热闹的,可毕竟想起国孝,就有胆小的人先撤了,跟着就有人说确实得谨慎,这散开的人就越来越多了,渐渐的,也就几个实在是无聊的还等着了。
林靖心中好笑,让人不说,就真能不说嘛?
现在荣国府的名声,可算是越来越差了,相信这事情之后,那些相交的人家,都要小心仔细了。
荣国府上也得了些消息,林靖才刚到了府门前,正赶上贾琏急匆匆地出来寻她。林靖还来不及跪下负荆,就被贾琏求着迎了进去。
林靖半推半就也就进了府,她才不是真心想要跪的,其实,她若在荣国府门口跪上一下会儿,肯定效果会更好,可她不喜欢啊。
进府后,林靖求见的是赦老爷和政老爷,林靖可不会真去跟史老太君对上呢。人家会说一个内宅老太太,年纪大了,糊涂了也是有的,可林靖一个在外行走的、饱读诗书的后辈,不管如何,都不该跟老人家说有的没的。这种天然的弱势,林靖才不钻这个套子呢。
贾琏倒是有些个不太愿意,自家老爹不说了,就是个没本事的,可那二叔,迂腐古板,想来也不是林靖的对手。
可林靖执意,又说今日两位老爷不方便,她改日来也是一样的,要不就到政老爷衙门那里去等着给政老爷赔礼?
贾琏一直明白林靖不太好惹,可也没想到有今日这一出。只是他也不太愿意把林靖往死里得罪,送人小戏子不是他,派的婆子也不是他的人,真说起来,也跟他没太大关系。
才把林靖引到荣禧堂,贾赦贾政早就等着呢,外头那些事情他们也有所耳闻。
见林靖进来,还不等林靖跪下,那两人就要抢着扶人了,林靖只不过膝盖处稍微打了打弯,就被让到客座处。
上了茶,林靖正要说明来意,没想到贾政先开口了。
(红楼强拆办工作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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