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摆酒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这日来的,要不就是事主本身,要么就是林靖的挚友,所以,几个人都是闭口不言,外头是一点儿风声都没有得。再加上金铮并没有坐着有王府徽记的车子,所以,也没人知道,如今吸引大家伙儿眼球的西宁世子进了回城。
西宁王妃回京,该有的应酬,就要办起来。只是,这西宁王妃第一个拜访的人家,就是南安郡王府。
没错,还是南安郡王府!虽说,南安郡王已经殁了,后面,又没了传承,可这老太妃还在呢,因而这郡王府还在呢,也显得当今圣上仁慈厚到。
看的人有的大吃一惊,这西宁郡王世子不是把人给得罪死了吗,这西宁王妃还去那家?而有的却又点头,这王妃不容易啊,世子得罪了人,王妃上赶着贴着热脸赔礼,虽说是过往曾有些风言风语,只是继母难为啊。
可是,这南安郡王府的花厅里头,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样,一个是冷着脸,一个是陪笑脸,这王妃老太妃,手拉着手,一个笑着亲切,一个笑着慈祥,端的是其乐融融。
说了些分别后想念的话,老太妃看着王妃身边那个姑娘,笑着问道:“这就是你那个娘家侄女,好模样!”
王妃嘻嘻一笑,这一笑,有着些风情,更有些得意,“正是。婉儿,来,见过太妃。”
其实,才刚已经见过了,婉儿并不明白为什么又要见一回,只是王妃说什么,她就照着做。
老太妃忙让人扶起婉儿,招手让这姑娘近身,拉着手细细打量着,然后连连点头,“好,好,可惜,我现在没有个配得上的孙子。”
婉儿羞红了脸,忙把头低下。而那王妃也上前来笑着道:“太妃这话太自谦了。要不是早有了那事,我这边却要上赶着求了呢。啊呀不说了,看您把我们家姑娘窘得。”
老太妃也跟着笑,“得,倒是我为老不尊了。”说着,就意思意思询问了下,让人把婉儿姑娘送到郡主那儿玩耍,省得在这儿听老古说旧闷坏了。
等婉儿姑娘被送下去了,老太妃才看着王妃道:“你真舍得?”
王妃笑了,“有舍才有得。再说,这也是她的造化。”
老太妃看了眼王妃,追问道:“那,宫里头是肯了?”
王妃皱了皱眉,这时才带着点儿无奈,道:“这两次,我也不过是摸了摸那里的意思。您知道,咱们府,这可是多少年没回来过了。不过,我也稍微透了点儿意思。”只是想到婉儿被宣,虽只是随侍,大概也是有应允之意吧,脸上也放晴了。大朝上能允了那样的话,多少总要给些安抚吧?
老太妃度其意思,也不再多说了,只是不知想起了什么,眼神转厉,良久,才又压了下去。
这些,王妃自然是看见了,只是并不多言,就在一边看着,嘴角有些个隐笑。等老太妃收敛了,她这才笑着道,“说起来,我这次还有个要紧事情求您老人家呢。”
老太妃挑着眉笑道:“哦?你还有求我的事情?”
“哎!”王妃装模作样的叹了声气道,“儿女都是债啊,还不是我那儿子!”说着还故意眨了眨眼睛,“我可是特别喜欢您家的郡主呢。不如,我们更加亲香亲香?”
老太妃笑了,只是心里却是憋着气。原本,她看着那金铮也不错,虽然在西宁王府差了点儿,可好歹得了圣意,可没想到那就是个小畜牲!
至于这次子,一直在西边儿,她倒是所知不多。倒是不能贸然答应了,而且,至于这位谋划的事情,还不知道成不成呢。她可不急着给这位送筹码。
想着,老太妃故意叹了个气,“怕是没那个福分,还不知道圣上的意思呢。”
这回,王妃倒是真惊讶了,“您这是担心什么?不是说,您收了荣国府的姑娘?”
听王妃提到这事,老太妃倒也不瞒着,“是收了个。只是,这一日不定下来,我这心就悬着一日。”
王妃也不好一直撵着,只能另找了个话头,其中,自然也有些打探,笑着道,“我说,当初您怎么就找上了荣国府了?我还听说,原本您看中的是那贤德妃的亲妹子?怎么有又换了现在这个?”
老太妃倒是不愿再细说了,摇了摇手道,“咱们这几家,跟那荣宁二公都有些交情。在我来说,都是荣公之后,没啥区别。”只是话虽这样说,心里却有几分怒气。先前,这事也是贤德妃牵头,史老太婆上赶着求的,把个庶出姑娘说的花好桃好。现在却又百般扭捏,还让人借着皇上透着意思,只是对自己来说,哪个姑娘,还真是没有差别。可这口气,却实在是难咽,要是王爵还在,哪容人这样看轻?想着,又把金铮放在牙齿之间狠嚼着暗骂了几声小畜牲。
林靖这些日子还算不错,只除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黛玉的亲事。
自那两家之后,林靖就明白,这事情恐怕难善了。先是家孝,紧跟着不久,就又是国孝,如今,黛玉年岁也到了,还真是拖不得了。什么人针对林家呢?
难道真是荣国府?好等再几日,给宝玉求亲?呸!就算黛玉命硬的说传遍了整个京城,满京中找不到个合意的人,林靖也不会把黛玉嫁进了荣国府,大不了,回江南挑妹夫!
只是,虽这样想着,林靖还是努力着,暗中被人算计,实在是让人不爽,更何况被算计的,是林靖这样小心眼的。
朱师母连日的奔波,并没有什么好消息。恁这样,弄得林靖这几日都不敢去朱先生家了。她实在是觉着对不起师母,又担心师母会错了意。
这一日,林靖还在衙门呢,那罄儿就过来悄悄说了件事情,说是朱先生府上来人了,让大爷下了衙赶紧过那儿去。
林靖心就是一阵狠跳,这又是出什么事情了?遂那眼看着罄儿。
那罄儿还真是个机灵的,忙悄声说道:“那管家也没说什么事情,只是小子看着那人脸上神色不错。”
林靖听着这话,心跳才算慢慢恢复正常,只是,也做不得准阿,不过是个送信的下人。
虽这样想着,只是总忍不住把事往好处想,林靖默想着一回,难道是黛玉的亲事有了转机?
带着这样的想头,林靖一到点儿就颠了。
紧赶着,林靖就到了朱先生府上。依着规矩,林靖照例是先给先生请安。
这回朱先生看林靖可是格外严厉,先是抽了几句书考了下,然后又让林靖作首命题诗。这书的抽考,就让林靖起了头汗,好在学问没扔下,只是这个诗,就差强人意了,林靖本就不擅此道,更何况现在心中不定。
朱先生大骂了几句狗屁不通,才让林靖滚去后堂跟师母说话。林靖诺诺,心情,却真是见晴了。不是她有点抖M,只是算是摸出了先生的脾气。就跟先前有坏事,先生会弄个吓死人的笑一样,若有了好事,先生必会如此严厉。
果然,进了后堂,就见师母脸上带着笑在等着她。
林靖心中默念着阿弥陀佛,这可是多少回了,总算是见着曙光了,她真是担心师母操劳太过,可师母都不听劝,弄得她实在是愧疚。这回,就算黛玉亲事再有什么变故,她都不敢再劳烦师母了,上了年纪的人了,怎么能这样操心呢。
朱师母脸上带着喜气,见林靖颜色轻松,也就直接笑了,“见了你先生,就知道是好事了吧?”见林靖要解释,忙道:“得了,这多少年了,他的脾气我还不知道?现在,不过是你也知道了而已。”
也不等林靖再说什么,朱师母直爽地道:“好了,知道你心里急,这就跟你说明白。”
“有一户人家,只是原先考虑再三,觉着不合适,现在看看,倒是我浅薄了。”朱师母摇头叹息了起来,接着,也不用林靖宽慰,就继续说起来,“那孩子,也曾听过你先生的课,只是不算正式的学生。”
“说起来,那孩子也是个无父母缘分的。”说到这个,朱师母看了看林靖,叹了声气,“后来跟着叔叔过日子。祖业,还是殷实。只等他成了亲,就可以正式分家了。”这也是她当时不考虑那家的缘由。虽然,嫁过去,上头没有公婆,不用侍奉老人,听着不错,可其实,也是没有人保护没有依仗的。再说,跟着叔叔长大,又要分家,这里头的事情,怕是还有许多。
“年幼时曾定了门亲事,只是那女孩儿没有长大。”说到这里,朱师母脸都有些红了,听听这找的人家,丧夫丧母丧未婚妻,当初她也是直皱眉。说起来,这命,比之黛玉,更硬了,若真有那行克的说头,还不知道谁来克谁。
“这次,是他婶婶来求的。”朱师母叹了声气,“说是原先给那孩子看了几个,只是小门小户的,怕委屈了侄子。前此偶然,看了林家姑娘,就十分喜欢,这才贸然过来打听的……”
(估计不足,过了十二点了,对不住。明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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