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林靖想出了个联动的法子。
战争赔款,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虽然以往要讲气度,上朝天子都放弃了这个权利,可在林靖看来,这就是个欠扁的行为。人家打你,打赢了有钱有物,打输了只要讨个饶就好了,这样长此以往,傻子都要生出些念头来。
再说了,这赔款,跟迁民一比,名声上要好听许多了。
所以,林靖就想着,先要钱,大大地要。若是人家哭穷说没钱,那就可以一边倾空人家国库,一边按年税后慢慢给。没钱了,自然就没法打仗了嘛!这是一,然后上朝以体惜之心提出,你们小国还有这么多人要养啊,算了算了,我家大业大,替你养些个人吧,这样一来,迁民就正大光明,还是正义之事,本着慈悲为怀的心肠,大大地好啊。
再来,啊呀,你们这人都迁走了,地没人种了啊,国家税收少了,没法还我的赔款了,这样吧,我天朝大气度,给你支援些民众种田吧。税收归你们,你们就好还我钱了。当然,也不会租你们租人的钱,只是我要让我的人民来帮你们,你们在那些律法上面,好格外优待我朝人民。
这样一来,天朝人民的地位就得以保障。当然,收来的战争赔款,还可以发给那些云贵等地的人当路费安家费吗。
这样一来,两三代,说不定二三十年或者四五十年,安南就不用称它是属国了,直接改名为安南州,安南府什么的了。
林靖把自己这想头也跟金铮提过,金铮也点头大赞,还帮着林靖补从完善了些。林靖原本想让金铮把这个想头报上去的,她怕自己太引人注目了,容易露馅。只是金铮摇头,想头正好跟林靖相反,坚持让林靖自己写章程。
金铮想得很明白,自己,怎么都是藩王世子,皇上对自己这个好,可是带着几分思量的。不得不说,自己先前对皇上说,不喜女子,让皇上对自己少了几分顾忌,而他也要接着这个,生出一点儿事情来,只是,再不能在这种大事情上头有这样的表现了。
而对于林靖,原先金铮想着的是,不让人以为她是个谄媚之人,所以,更要一份才智政绩,才能让人多少收了那些花花心思。林靖现在本身就有这份力量,就更好了。再说了,有大才之人的不拘小节,世人才能宽容。而皇上用一个稍微有些“污点”的人,大概会更放心些。
而金铮想到了自己的那个法子,思量着,若自己那法子成了,皇上就算知道了林靖乃一女子,怕也要好好掂量掂量了。
这些都是前话。且说现在,朝堂上哗然,许多臣子就说这赔款之事不妥当,什么天朝大邦云云的,掉了许多袋的书包,总之一句话,就是皇上不能没有风度。可也有一些人大力支持,这户部的人首当其冲,一场仗打下来,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了啊。
这朝会,就成了一锅粥了,一个接着一个的说,眼看着皇上的脸色都黑了,终于忍不住喝斥了,说让那些反对得最凶的人回去想想清楚,然后递个折子来,若想不清楚,那就在家继续好好想想,也不用去衙门了,哪天想明白了,哪天再递折子。
这下,上下人等都明白了,皇上这是铁了心了。除了一些死心眼抱着“天朝大邦”不放的,大多人都收声了。
皇上这才满意,问还有什么事情。这时候,金铮就冲着一人使了个眼色,那人眼神微闪,就出列禀道,云:既然要跟使团议和,那么和亲的事情,也该有什么说法了。
这话一出,有人就坐不住了。
南安郡王命丧安南,如今这事情还没有个说法呢。
南安郡王没了,南安郡王府虽然悲痛,却又有些个无奈,说起来,谁让郡王爷疏忽防守呢?再说了,起了这样战事,前期南军又不得力,皇上还没有怪罪呢。其实,说起来,王府也乱着,几个庶子都各显神通,争个不亦乐乎。
而,早在战事不顺时,南安老太妃抢着把这个和亲郡主的名分要来了,无非是想要弥补一下前失。让南安王府放心的是,那时皇上就允了他们家郡主和亲的事情,这在他们看来,皇上是根本没计较这个,所以,他们就又想着认个义女,把这事情给抹平了。
只是现在,一场战争下来,仗打赢了,郡王却没有了。而没了郡王,自然是要人承袭的。可皇上偏又不提,这叫他们怎么能安心呢,所以,就想着,趁着这和亲郡主还是出自他们家,在这和亲之前,把这个事情给定下来,他们好早日就藩,省得夜长梦多了。
南安王府连日走动,再加上南安郡王在朝中经营这几代,还是有些个人脉的,就有些人点头了。只是这些人也有意思,委婉表示,有人提出,他们马上附议。南安王府明白,这是不愿意当出头鸟啊。
这时候,就不得不说说荣国府了。史老太太还是个能耐人,几次努力了下,总算是让贾政又能上班了。而南安王府的窘困,也让老太太看在了眼里,几下一思量,就让人搭了个线,提了这样个事情,收荣国府之女为义女,而户部员外郎贾政,就会在朝会,等着这和亲一事一提,就把这南安王府承袭之事给提出来。
话说,这贾政踟蹰了下,出列求奏,在得了准奏之话后,憋了一头汗,跪在下头总算是把这话给提出来了。
皇上在上头,看着贾政眼睛眯了眯,眼睛一扫,就又发现下面还有几个蠢蠢欲动呢,心中愤愤,真是奸臣贼子!只是,也知道这南安郡王的事情早晚要给个说法的,是以,也没有板脸,就等着。
正在这个时候,就听一个年轻的声音插了进来,正是金铮。
皇上这次到时诧异了,金铮?他怎么掺乎这事情?难道说?一想起金铮也是藩王之后,心中有些个起疑。只是,到底是帝王气度,皇帝脸上带笑:“铮儿,快站着说话,你也太不爱惜身子了!”
金铮忙笑嘻嘻地谢恩,然后站起来,冲着皇上道:“贾大人说起南安郡王殿下,唉,这事情,真让人唏嘘。臣也没想到,那些暴民,竟然有此狗胆!臣,请皇上责罚。”说着,连连叹息。
皇上疑云更大,只是面上还是要安慰金铮两句,这事情本不怨金铮,说起来金铮还是冒着生命之险枭叛王手,大大的功劳呢,说着说着,皇上像是忽然想到,“说起来,我还没好好赏你呢,铮儿,你快说说,你想要什么?”
皇帝这会儿疑心金铮,自然是想设下诱饵引出金铮的意图,哪想到金铮脸上带着些不好意思,道:“臣先前在宫中已经求过万岁的赏了,怎么还能在求呢,只是,臣倒还真有一事不吐不快!”
“哦?是什么事情?”皇帝根本没把金铮先前那些请求当真,这会儿面上和蔼,心中却已经是怒气渐炙。这些年,就算是做戏,他也对金铮有了感情,更别说他原本就不全是做戏。这些年对金铮的重用,金铮也对他忠心,怎么这会儿就会这样?
“臣,想着,承袭这事,关乎正统。王,则是勋贵之首,承袭,就该更为严谨,只遵正统!”
这话一出,别说那些下面的臣子,就连皇帝,都摸不清脉搏了,这金铮,到底是想说什么?满朝文武,只有两人,有些隐约明白金铮下面大概会说什么。
林靖微微抬头,看着金铮,想着这人怎么也要上朝,不由柔肠百结,眼神中不由自主地露了出来,丝丝缕缕,缠绕在金铮身上。
而前方站着的沈淑,这时候也是止不住心惊,却又不断地告诉自己,不,不会这样的,怎么会有人这样,怎么会有人拿一地藩王之位做着种事情?这,已经不仅仅是两人相互喜欢就好了,这可是金铮要背着骂名,这可是上尊祖宗下达子孙的事情!
上头,金铮停了停,字字清晰,“臣以为,王之承袭,只有原配嫡子,才当得起!”
这话掷地有声,可朝堂上,除了这话,再无声音!
好一会儿,就听见宝座上的圣上哈哈大笑,“好!好个关乎正统,好个只遵正统!铮儿,朕,就允你这个正统!日后,王之承袭,只能是原配嫡子方可!”
这下,朝堂上下皆是哗然,金铮这是求的什么?皇上怎么就准了?
大多数人是明白了,皇上这一点头,日后,将再也不会有南安郡王了,因为,南安王没有留下原配嫡子!只是这西宁世子为何这样断了南安的爵位?难道是因为怕日后的南安郡王心胸狭窄挟私报复,所以连根斩断?
有些有心思的人,忽然想起这位世子殿下的际遇,自以为明白这位殿下的心思,这样这位就不用担心继母所出之子的了王位了。好好好,一箭多雕,既保存自己,又断人生路,还为圣上出了大力,怨不得圣上看重他!
林靖眼神,有如实质,金铮像是感觉到了,回过头,隔着远远的,微微的一笑。
龙椅上的皇帝顺势看过去,更是畅快无比,好,好,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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