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染眯起眼睛，看向拜勒岗的脸骨。
那一刀自额头至颧骨，劈过了整个右眼眶。
瓦史托德这种级别的大虚是具备超速再生的本能的，多年前的刀痕至今未消，可见威力之甚。
“蓝染队长，它说的那个死神不会就是青木梨花吧？”市丸银歪了歪头，“那位会是中途逃走的人吗？”
“比起那个，我们还是来谈谈吧。”蓝染没有理会他的揶揄，目光沉沉地看向高台上的拜勒岗，“虚圈之王，你想不想看看我的刀呢？”
“这把……镜花水月。”
这个男人表面看上去温和无害，可是有勇气和胆量站在它虚夜宫正中央的，又怎么可能会是温顺之人。
“什么意思。”拜勒岗问道。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虚圈之王。”蓝染嘴角带着一如既往的笑意，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蛊惑之意，“你现在对自己感到满足吗？”
“是否感觉到现在的世界，和本该存在的面貌不同呢？”
“不想让自己提升到更高的境界吗？”
“我来帮你，服从于我吧。”蓝染挽了个刀花，朝拜勒岗说道，“这样的话，我会给予你更强的力量。”
“你说更强的力量？”
“没错，我的研究即将完成。”蓝染回答，“将死神虚化，将虚死神化的研究。”
“通过冲破这两个截然相反存在的界限，而将其境界提升到一个新的层面上……而你，也可以踏入那片崭新的世界。”
这一番狂妄的言论让拜勒岗听得有些呆怔，它愣了一会后，拍着扶手大笑起来，“可笑，可笑！”
“更强的力量？崭新的世界？笑死人了，蝼蚁们。”
“我才是虚圈的王，世界的王！超越我的存在是根本不存在的，根本不存在什么新的世界！”
“连那个刀法诡异的死神与我对战时，也落荒而逃。同样的蝼蚁再来三只也无妨！”拜勒岗举起镰刀朝三人劈去，“不过这次，不会再让你们逃脱了！”
深紫色的长袍在空中翻滚，高举着镰刀的骷髅看上去就像一团巨大的死亡阴影。
而立于下方的蓝染三人却依然神态自若。
……
所见非真，所触所闻亦非真。
这世上的一切本就真假参半，当五感的判断都不再可靠，又剩下什么是真实呢？
拜勒岗一次次地挥刀斩杀面前的死神，但是那几个家伙总能在下一秒又出现面前。
“杀不死吗……并不是，我明明砍中了啊？！”拜勒岗有些惊骇地看着三人再次化为飞灰消失在眼前，精神紧绷地观察着四周。
下一秒，一道雪白的刀光闪过，它头上的皇冠便被劈成了凉拌。
那三个死神依然毫发无伤。
“你……你们为什么还活着！”拜勒岗难以理解所发生的一切，它明明已经将三人砍中了无数次啊！在它拜勒岗大帝的死亡之息下，为什么依然还活着！
“我的斩魄刀，镜花水月真正的能力是‘完全催眠’。”蓝染抬起手臂，用刀尖指着惊骇的拜勒岗，“你之前打倒的那些对手，不过是你的幻觉。”
——“碎裂吧，镜花水月。”
蓝染解放了斩魄刀，一瞬间，周围的空间仿佛被打碎的镜子一般，露出了真实的面貌。
原先虚夜宫的大殿上数十只亚丘卡斯已经尽数被斩杀，血沫与断肢散落一地，与拜勒岗先前所见的景象完全不同。
“这是怎么回事！”它甚至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
“这就是……你的世界。”
身为虚圈之王的自尊和傲慢被这个男人眼中的轻蔑碾压于尘，口中轻飘飘吐出的话也仿佛在嘲笑着它。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王冠碎裂于地，王座也将易主。
即使宫殿简陋，即使虚圈寂寥……那也是它的王座！
只恨自己不敌蓝染。
终有一天……
拜勒岗用空洞的眼眶对着对着蓝染，不掩憎恨。
蓝染当然能察觉到这位所谓“虚圈之王”的大帝心中的憎恨，他只是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归刀入鞘。
憎恨又如何？在实力的绝对压制面前，什么都不值一提。
……
收服了拜勒岗，就等于收服了大半个虚圈。
这是蓝染虚圈计划中的第一步。
“虚夜宫……名字不错。”蓝染走上高台，坐在石制的王座上环视了一圈，然后无视台下拜勒岗愤恨的目光，继续说道，“只不过也太过荒凉颓唐了些，如何能称得上王的宫殿呢。”
“重新改造一番如何？我的第一位部下，拜勒岗大帝。”蓝染撑着下巴，语气不容抗拒，“接下来的数年里，我们将会迎来更多同伴。”
话音落下后没一会，从虚夜宫某根石柱后的阴影处突然传来了一阵拍手声。
“佩服佩服。”一只类人形的虚从阴影中走了出来，“不愧是蓝染大人，只一个照面就取得了胜利呢。”
独特的粉色半长发，金色的瞳仁，身后拖着两对骨蝶一般的翅膀。
“……萨尔阿波罗•格兰兹。”蓝染沉下目光，叫出了它的名字。
拜勒岗的语气就没有这么平缓了，它怒瞪着这只神情轻佻的家伙，突然想明白了许多事情：“是你……萨尔阿波罗！我看重你的能力，任命你为虚圈的研究者！而你，竟然背叛了我！”
“你说错了哟。”萨尔阿波罗掩着嘴角，轻笑了一声，“我可是很久之前就和蓝染大人认识了呢。”
说着，它又朝高台上的蓝染行了个礼：“蓝染大人，你要的数据我都已经整理好了，要跟随我去实验室查看吗？”
跟在蓝染身后的市丸银笑得越发莫测：“蓝染队长，竟然这么早就已经开始布局了吗？一直将我和东仙蒙在鼓里呢。”
“抱歉，银。”蓝染说道，“只不过那个时候，你还没有进入真央呢。”
“没有进入真央？”市丸银的脚下顿了顿，随即如同往常一样，笑眯眯地跟了上去：“那真的是很久之前了呀……”
……
虚圈某处，地下实验室。
地下光线昏暗，只有占据了半面墙的巨大屏幕闪着幽幽荧光。
“如您所说，我从那位死神小姐一踏入虚圈，就开始密切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了。”说着萨尔阿波罗便将一早从数只录灵虫身上读出的众多画面调出，展现在了蓝染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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