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敬如冰的王妃(7)
对应景澜兄妹而言, 敬王只是一个象征着父王的符号, 而非他们真正可以依靠的长辈。
他们打从心底的畏惧着他, 对他避之唯恐不及。
不论是已经死过一回的应景澜还是用讨好秦佩蓉的方式试图博得他好感的应景漓亦或者总是佯作出一副并不在意敬王对他是否还存留着一份父子之情的应景沛都不愿意与他有任何的接触。
特别是在母妃陆拾遗一改往日的态度, 把目光投注在他们身上了以后, 他们就更不愿意搭理敬王了。
他们很怕如今好不容易才得来的这份母爱, 又因为他们两人之间的恩怨, 再次付诸流水。
是以,在听说敬王要和他们一起乘坐马车去宫里赴宴,他们脸上的表情才会那般的慌乱和紧张。
不过即便他们再紧张, 也会努力护好他们的母妃——就如同在靠近马车前,他们母妃搂着他们所安抚的那样。
心中下定决心的应景澜三兄妹如同慷慨就义的勇士一样拱卫着陆拾遗踩着脚踏坐进了巨大的王府马车里。
这辆马车就如同一幢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的小房子一样,有桌有凳有各种精美的摆设。
陆拾遗母子四人进去的时候, 应承锐正捏着一枚黑色的棋子往围棋棋盘上放。
黑色的棋子、白皙修长的手指, 两种截然相反的色调愈发映衬得敬王风姿卓越起来。
眼见着妻儿进来的敬王连头都没有抬一下,他的目光和注意力都凝聚在自己面前的棋盘之上。
马车里的氛围憋闷得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已经与自己母妃越来越亲厚的应景漓不动声色的往陆拾遗的方向挪了挪, 抱住了她的手臂。
陆拾遗温柔的拍了拍她的手, 为了缓解小女儿的紧张, 她直接扯下了马车窗户上松松绑缚着的一截藕荷色绸带与应景漓玩起了翻花绳。
应景澜和应景沛见此情形也忍不住凑了过来, 一脸好奇的看着她们。
应景漓因为秦佩蓉的缘故, 并没有几个玩得来的小伙伴,像这种小姑娘家家玩的游戏她玩得极少, 因此,在陆拾遗稍作解说以后, 她就入了迷, 很快忘记了坐在不远处的那位在她看来凶神恶煞的可怕父王。
应景澜和应景沛虽然瞧不上这种小姑娘玩的游戏,但是眼下玩游戏的是他们的母妃和妹妹,他们自然也多了几分参与之心,兴致勃勃的在旁边凑起了热闹。
看在母妃的面子上,应景漓难得没有甩两个哥哥的面子,按照他们的指点翻了好几回的花绳,结果,没过多久,花绳就绞做了一团,眼见着这一幕的应景漓忍不住满脸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大哥、二哥,你们就别再瞎给我出主意了,瞧瞧,你们做的好事!”
应景澜和应景沛也有些讪讪然。
他们毕竟是头一回接触这样的游戏,又是男孩子粗心大意的很,因此,还真没少给自己妹妹拖后腿。
等到后来,他们干脆住了嘴,就这么看着自家母妃和妹妹你来我往的翻得热闹。
在陆拾遗的刻意施为下,应景澜三兄妹彻底遗忘了与父王共处一室的紧张,直到外面赶车的马车夫告诉他们到皇宫了,他们脸上还残留着浓郁的笑意。
而打从知道敬王全家要来宫里赴宴就一直在皇宫门口等着的吃瓜群众们一见他们三兄妹脸上这难得的笑意,忍不住就挑了下眉毛。
难道……
这敬王一家当真如同传闻中所说的那样,有若坚冰化冻一样的尽释前嫌了吗?
在大家的疑惑中,陆拾遗姿态优美而翩跹的踩着脚踏,紧随着敬王的步伐下了马车。
生怕父王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让母妃难堪的应景澜三兄妹强压住对应承锐的恐惧之心,几乎是争先恐后的簇拥到陆拾遗的身边,和她一起朝着举办宴会的正阳宫走去。
陆拾遗笑吟吟的配合着他们的动作,直接无视了已经抢先一步径直朝着正阳宫方向而去的丈夫敬王。
夫妻俩这面不和心也不和的模样看在围观者的眼里,忍不住发出一声长长的唏嘘。
一些人更是用自以为音量极小的声音低低咕哝着:“我就说嘛,敬王和敬王妃都冷了这么多年,怎么会突然热乎起来?”
更多的人是点头如小鸡啄米一般的纷纷附和。
在这些没事做的围观者们为敬王一家‘操碎’了心的时候,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缀在敬王府的马车后面踟蹰前行的另一辆马车里传来女人半是嘲弄办事揶揄的笑声。
“瞧瞧,就算我们什么都不做,他们也不可能当真和好的,蓉蓉你啊,小小年纪的,往后可别再操这些无谓的心了。”
“还是娘亲厉害,一眼就看穿了他们之间隔阂已深,”秦佩蓉冲着秦五夫人翘起了大拇指,“我也不喜欢多管闲事,之所以会一直盯着他们不放,也不过是担心敬王表哥会被应景漓那个下巴翘得又天那么高的蠢丫头夺走罢了!”
“以后这蠢丫头什么的你还是别再叫了。”秦五夫人脸上的笑容因为秦佩蓉的这番话而重新收敛了起来。
秦佩蓉对自己这位母亲可谓是了解甚深,知道她绝不是无的放矢之人,因此,她眨巴了两下眼睛,用充满疑惑的语气问道:“娘亲,您为什么突然不准我叫应景漓蠢丫头了?明明我以前叫的时候您压根就没有任何意见。”
“今时不同往日,”秦五夫人伸手拢了拢女儿头上的绢花,“敬王妃不足为惧,但是她的娘家人可蛮横的紧,以前因为敬王妃对她的三个儿女视而不见的缘故,陆家人也有样学样的从不出来蹦哒,但现在不一样了,敬王妃主动从寒蝉院里走出来了,以陆家人护短的脾性……如果让他们知道你一口一个的叫景漓郡主蠢丫头,恐怕娘亲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吃亏。”
“娘亲,您确定不是在开玩笑吗?我们可是圣上母族,陆家人哪来那么大的胆子,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秦佩蓉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里听到的事实。
自从三朝元老陆老首辅告老还乡以后,陆家就变得异常的低调起来,若非当今圣上年年抬举,赐宴赐福,恐怕整个大旻上流社会已经彻底遗忘他们的存在了。
不仅如此,早在很久以前,京城就流传着一个‘圣上之所以直到现在还对陆家人亲厚有加,完全是看在陆老首辅的面子上,等到陆老首辅寿终正寝以后,整个陆家必定会彻底泯然众人’的说法。
正是因为清楚的了解这一点,一直以自己是圣上、敬王表妹而自傲的秦佩蓉从来就没有把随时都可能将入仕宦末流的陆家人放在眼里过。
“蓉蓉,你年纪还小,对很多前尘旧事都一知半解,秦家虽然是当今母族,但是在当今的心里的地位却丝毫比不上陆家。”
秦五夫人在和女儿说起这段往事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也颇有几分悻悻然之色。
“娘亲……您……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唉……蓉蓉,你不知道,”秦五夫人在秦佩蓉满眼不可思议的目光中,要多扼腕就有多扼腕的苦笑一声,“当年……圣上虽然作为东宫嫡子,早早就被先皇立为了太子,但是他的身体从小就不怎么康健,三不五时的就要唤太医去东宫看诊……按理来说,秦家作为后族,是他天生的盟军和走狗……但是……当今那时候的身体实在是……让人很难孤注一掷的把所有筹码都压在他的身上……”
秦五夫人说得隐晦,但从小就被父亲秦良弼抱在书房里把邸报当故事消遣的秦佩蓉却倏然瞪大了眼睛,“娘亲……您……您可千万别告诉我……”
她震惊的说话的声音都有些磕绊了。
秦五夫人又是一声长叹,“蓉蓉,就和你现在想得一样,当时的秦家确实……行了两面三刀之事……如果不是当今圣上对太后感情十分深厚……太后又在临去前,硬压着当今不要在事后清算秦家……恐怕……这大旻京城早就没有承恩公府的存在了。”
万没想到自家与当今圣上还有这样一段恩怨的秦佩蓉只觉得口舌都因为紧张而发木起来。
半晌,她才用虚弱异常的声音问秦五夫人:“这事儿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告诉你又有什么用呢?”秦五夫人苦笑一声,“只会更多一个人担惊受怕罢了。”
“难怪……难怪……这么多年来……如非必要您从不往宫里跑……我还以为您是因为敬王表哥对您的感情太过深厚,担心惹来皇上的不满才会……没想到这里面……这里面竟然还有这样让人为之悚然的隐情……”只觉得头都大了两圈的秦佩蓉用力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再次问道:“只是这和陆家又有什么关系呢?”
“陆家那只老狐狸……是娘亲这么多年以来见过的最有能耐的聪明人,他的行事手腕狡猾厉害的简直让人不寒而栗,”秦五夫人微微摇头,在秦佩蓉充满不解的目光中缓缓说道:“当年因为太子身体过于孱弱的缘故,东宫麾下的人没少自谋生路或直接做了别的皇子的暗间……唯独这陆老狐狸……他仿佛认定了当今圣上一般……不止毛遂自荐的做了当今圣上的老师,连自己最疼爱的孙女都舍得主动嫁给早已经心有所属的敬王为当今圣上分忧……”
要知道,当年敬王与秦五夫人之间的那点尘嚣之上的八卦绯闻,没少让身为弟控的元康帝伤透脑筋。
秦佩蓉目光炯炯的看着自己的母亲,耳朵竖起老高的听得格外认真。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还不是为了陆家可以在他百年以后长长久久的绵延下去?只是说来好笑,任他狡诈如狐也没想到,尽管他的孙女美若天仙,却依然没能成功打动敬王那个一动情就矢志不渝的死心眼……相反,他还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孙女和敬王成为了一对名动京城的怨偶,哈哈……”
秦五夫人难看的脸色,因为提起了她的爱慕者敬王而重新变得红润有光泽起来。
“不过,你也别小看陆老狐狸,他除了在这一件事上出过纰漏以外,其他的不论什么事情,他都没有让人失望过……不仅如此,京城传言,当今圣上之所以能够坐稳这大旻至尊的宝座,正是源自于他在背后呕心沥血的出谋划策……”
秦五夫人这个做母亲的话让秦佩蓉这个做女儿的止不住倒抽凉气。
虽然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但是秦佩蓉依然能够想象得到当时的情形是多么的艰难和不容易。
毕竟……
想要把一个身体孱弱的太子推上至尊的宝座,那简直可以说是比登天还难。
眼瞅着女儿把她说的话听进去的秦五夫人忍不住在脸上露出一个颇为欣慰的笑容,“你以前不是总为敬王妃抛开为人妻、为人母的责任,在寒蝉院那个偏僻院落里一呆就是十几年,还没有人敢对此有丝毫意见而感到纳闷不已吗?现在你应该知道,她之所以能够如此有恃无恐的原因所在了吧!”
“确实知道了,以前是我太过愚蠢,”秦佩蓉满脸感慨的说道:“还真的以为她是因为身患心疾又神智失常的缘故,才会自囚于寒蝉院这么多年……皇上对敬王表哥还真的是看重有加又信任万分啊……居然给他寻了这样一门不显山不露水偏生又实惠多多的亲事。”
“只可惜,即便圣上全心全意为敬王考虑,敬王依然辜负了他的苦心。”秦五夫人在说这话的时候,嘴角不由得又勾出了一个自得意满的笑容。
秦佩蓉闻听此言,配合的对秦五夫人做出一个充满崇拜的表情:“是是是,我的娘亲当真是能耐惊人,只要您想,任何男人都休想要逃脱您的手掌心。”
眼角眉梢皆是笑意的秦五夫人亲昵地把秦佩蓉拥在怀里,“蓉蓉,再过两年你也要及笄了,是大姑娘了,很多以前娘亲不好告诉你的事情现在都可以通通说给你听了,趁着现在还有点时间,娘亲告诉你,怎样做一个聪明的女人。”
“聪明的女人?”秦佩蓉眼睛亮晶晶的重复,望着秦五夫人的眼神充满着崇拜的色彩。
秦五夫人微笑点头:“是的,蓉蓉,真正聪明的女人是不会为了一点蝇头小利而和别的女人行那无谓的争斗之事的,比起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小动作,她们更乐意征服男人,借力打力的让男人们给她们当牛做马!”
“就像我爹和敬王对您一样吗?”秦佩蓉若有所思的问道。
“是的,就和他们一样。”秦五夫人面上骄傲,语气肯定的对女儿说道:“蓉蓉,娘亲希望你在及笄以后,也能够找到几个愿意为你出生入死不惜所有的男人,因为我们女人,天生就拥有着征服男人的能耐,就看你敢不敢做,又做不做得好了。”
热血沸腾的秦佩蓉用力挥舞了两下自己的小拳头,“娘亲您就放心吧,女儿保证不会让您失望的!”
被母亲洗脑的整个人都有些热血沸腾的秦佩蓉一边跟着秦五夫人踩着脚踏下车,一边用只有她们母女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问道:“娘亲,有件事情我一直都没有想清楚,明明敬王表哥对您的感情并不逊色于我爹,您为什么放着好好的敬王妃不做,反倒嫁进了承恩公府呢?”
秦五夫人有些惊讶秦佩蓉居然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她满脸笑容的看着自己的女儿,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道:“你爹与敬王对我虽然都一往情深,但是他们的性格注定了我只会选择嫁给你爹为妻……因为敬王是一个眼睛里掺不得半点沙子的人……如果娘亲真的嫁给他了的话,那么……根本就不可能还有现在的舒坦日子。”
秦佩蓉先是被秦五夫人的答案弄得满脸怔懵,不过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确实,以敬王表哥的霸道脾性,根本就不可能放任自己的王妃与外面的男人传各种不堪入耳的桃色绯闻,而她的父亲秦良弼却不同。
那是一个天性温软柔和的男子,即便娘亲在外面再怎么胡闹,只要她愿意归家,只要她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背叛了他,他就能够打落牙齿活血吞的就这么硬咽下去。
因为他深深的爱恋着娘亲,半点都不舍得她在他面前经受半点委屈。
总算琢磨透了的秦佩蓉望向自己母亲的眼神不自觉的都变得有些高山仰止起来。
要知道,可不是谁都能够像她母亲一样,不但没有被唾手可得敬王妃头衔冲昏头脑,还要多冷静就有多冷静的盘算这其中的得失,并抉择出了一条最适合她走的路。
秦五夫人被秦佩蓉这充满着崇拜意味的眼神给逗笑了。
“现在你知道娘亲为什么要弃敬王而选你爹了吧?”
“知道了,女儿完全想明白了!娘亲您这样的选择,才叫真正的高明!而且就算您放弃了敬王妃的头衔又如何?敬王表哥他现在依然牢牢的被您把控在手中不是吗?”秦佩蓉夸赞不绝的继续对秦五夫人竖大拇指,此时此刻的她,对自己这位母亲,简直佩服的可以用五体投地来形容了。
原本对自己母亲的那点怀疑也因为这一场谈话而彻底的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秦佩蓉坚定无比的相信,秦五夫人今日绝对能够如同前些时候所说的那样,请她这个做女儿的看一场精彩纷呈的好戏!
元康帝比起外界所以为的还要疼爱应承锐这个自己一手养大的弟弟。
应承锐一家五口才出现在正阳宫门口,他就笑得见牙不见眼地冲着他们招起了手。
对于元康帝这样的态度,陆拾遗并不感到意外。
事实上,在她这具躯壳的原主人还没有嫁到敬王府以前,对方就已经从祖父陆老首辅的嘴里知晓了元康帝为什么会对他这个弟弟关爱有加的真正缘由。
当年,太后因为夹在儿子和娘家中间左右为难的关系,早早就生下幼子应承锐撒手人寰。
父皇不喜,母后崩逝又身体孱弱无比的元康帝险些没因此而崩溃掉,是尚在襁褓中的幼弟让他重新振作了起来,并且成功获得了陆老首辅这位朝中砥柱的认可,才逐渐拥有了今日的一切。
再加上,元康帝的身体即便因为遍访良医的缘故,确实比起少时康健了许多,但是体内的病根子却不是那么容易祛除的,是以,在自己的孩子没有出生以前,元康帝几乎是拿这唯一认可的同母幼弟当自己的亲儿子一样精心养育,即便元康帝后来有了自己亲生的子嗣,但是在他心中最重要的——依然是应承锐这个由他一手教养长大的弟弟。
在陆拾遗因为翻阅原主的记忆而有些走神的时候,元康帝已经半点都不避讳的一把抓住了应承锐的手好一通的闲话家常。
应承锐脾气虽然颇有几分说一不二的暴虐,但是在自己的皇兄面前还是很能够收敛一二的,因此,即便心里再怎么觉得不耐烦,依然好声好气的附和着他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废话,又见缝插针的给他贺了寿。
被自家宝贝弟弟几句干巴巴的贺寿词弄得眉开眼笑的元康帝又把应景澜三兄妹给搂了过去,要多爱屋及乌就有多爱屋及乌的好一通嘘寒问暖。
早已经习惯了他这副模样的应景澜三兄妹面不改色的表现得异常出色,那贺寿词也是滔滔不绝的张口即来。
最后,就连陆拾遗这个已经十多年没有见过面的弟妹也跟着沾了点敬王的光,被元康帝面不红气不喘的赞了又赞。
元康帝对陆拾遗附体的原主有着还算不错的观感,当然,这一切都是看在敬王和陆老首辅的面子上。
对此心知肚明的陆拾遗自然不动声色的好生配合了对方一番。
几个小的也没忘记给自家母妃刷好感度,在元康帝面前狠狠的把陆拾遗夸赞了一顿。
元康帝虽然有些惊讶这个弟妹居然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就收服这几个他都觉得头疼的小调皮,但也由衷的为他们感到高兴,本来就亲和无比的态度因为应景澜三兄妹的表现忍不住又热切了几分。
就这样,两方人马你来我往的磨蹭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坐在凤座上的皇后一脸皮笑肉不笑的再三提醒,元康帝才在满殿文武勋贵诰命的注视下,恋恋不舍的放敬王一家人下了御阶,寻了敬王府标记的位置落座。
今年的万寿节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多了敬王妃的缘故,比起往年还要热闹上几分。
自打陆拾遗等人落座以后,往他们这边瞟的各种或明显或隐晦的小眼神就没有断过。
在大面儿上从来就没怯过场的陆拾遗将一代王妃的凛凛凤华表露无遗。
原本因为各种原因而对陆拾遗好奇不已的吃瓜群众们纷纷被她所刻意表露出来的荣光所摄,不约而同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不过在把目光移开以前,他们都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往应承锐所在的方向偷瞄了两下。
因为他们完全没办法理解敬王脑子里到底是哪根弦搭错了,不仅冷落像敬王妃这样的绝色美人儿,还紧缠着一个名声本就不怎么妥当的有夫之妇不放。
大概是这些人的眼光太过于露骨,在贺寿和献礼仪式陆续在礼官的主持下举行完毕以后,敬王应承锐半点面子都不给的直接阴沉着一张英俊逼人的面孔站起身拂袖而去。
早已经把这个弟弟宠溺到骨子里的元康帝见此情形,想都不想的大笑起身,端起酒杯,找了个借口替他描补。
满心惦念着自家弟弟的元康帝没有瞧见因为他的这一举动,皇后与太子眼底陡然划过的憎怒戾光。
元康帝这样的行为本就在群臣们的意料之中,眼见着他起身的大家都揣着明白装糊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跟着他举起了手中的酒杯,却不曾发现坐在承恩公府女眷那一桌上的秦五夫人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消失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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