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毛饮血草原王(9)
蜀国的刘王女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
特别是在关系到她未来的事情方面, 她的耐心简直足以让所有知情者为之惊叹。
在铁匠铺子外面的绝大部分纳里第尔牧民都在为铁匠铺里面的情形而忧心忡忡、坐立不安的时候, 唯独她, 安站如钟的等待着那个期待已久的消息。
她知道她梦寐以求的一切, 很快就要出现在她的眼前发生了。
可怜的吴国陆王女, 因为巴木锐尔王对她那深深的爱意, 而被他的丈夫, 她成婚没多久的丈夫生吞活剥了。
所有人在知晓这起可怕的噩耗后,都会沉浸在悲痛之中。
在这个关键而又特殊的时刻,她必然会把握机会, 以独有的女性柔情,让巴木锐尔王尽情的感受到她的美好。
一个尚未开过荤,对女性不假辞色的巴木锐尔王她或许无法成功的擒入自己掌心, 但一个已经尽情感受过男女奥妙的巴木锐尔王——蜀国的刘王女也充足的信心可以让前者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毕竟, 自从她来到这片丰沃无比的草原以后,除了巴木锐尔王以外, 就没有她蜀国刘王女勾引不到的男人。
这样想着的蜀国刘王女唇角又有了上翘的迹象, 不过为了避免引来有心人的怀疑, 她很快就收敛了自己心头的雀跃, 如同其他人一样, 用充满着担忧的目光注视着铁匠铺,一起似模似样的向着诺奇延兰大草原所有牧民的主宰祈祷——尽管她从来就没有信奉过那位真神也一样。
在焦灼的等待中, 铁匠铺的厚厚帷幔被人拉开了。
因为常年开工的缘故,这里的温度比起其他地方总是要高出一大截。
帷幔一拉开, 大家就感受到了一股呛鼻而来的热气和血腥气。
这股血腥气让刘王女浑身上下都不受控制的战栗起来。
这不是恐惧的战栗, 而是亢奋的战栗。
她几乎按捺不住自己眼底的贪婪,双脚也仿佛有了自主意识的高高踮起,她要以最快的速度了解此刻铁匠铺里的一切,她要知道……那可怜的倒霉的让人同情又幸灾乐祸的吴国陆王女是否当真如她所期盼的那样,已经被她的丈夫生吞活剥了。
在这样的紧张中,在王帐勇士乌巴赫等人的恭敬拱卫中,满身狼狈的巴木锐尔王神采奕奕的出现在他的子民们面前,在他的胳膊弯里,有一个同样比他好不到哪里去的女子与他并肩而立着。
他们的出现让大家发出响亮的欢呼声。
不过大家很快又后知后觉的想到了巴木锐尔王身上所中之毒,他们眼带疑惑的看看他们的王上又看看挽着他们王上胳膊的王后,完全没办法理解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巴木锐尔王见此情形,响亮的清了清嗓子,用那只没有被王后揽着的胳膊微微抬起,朝着在场所有殷切瞩目着他的牧民们微微做了个下压的动作。
大家会意的闭上嘴,继续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等待着他告诉他们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今天本王很高兴还能够站在这里和大家说话,这对本王而言简直就是天之主宰的恩赐。”
巴木锐尔王眼神温柔无比的望了一眼站在旁边与自己并肩而立的妻子。
“大家都知道本王在战场上被卑劣无耻的合不勒王暗算了,他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个与本王的王后十分相似的女人,将象征着绿色美人的巫毒抛洒在了本王的脸上……”
巴木锐尔王在大家充满动容的目光中长长的叹了口气。
“这不论是对本王还是对王后而言,都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毕竟绿色没人有多恐怖,在场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陆拾遗听到这里的时候,配合的啜泣了一声,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更为用力地抓搂住了巴木锐尔王的胳膊,仿佛只有这样做,她的心才能够好过一点,才能够确信她的丈夫并没有离她而去。
而她的这一动作,也让大家心里说不出的唏嘘和愤愤。
为他们尊敬的王上和王后的处境唏嘘,也为那可耻可恨的合不勒王而感到愤愤。
“当老巫告诉本王,说本王中的是绿色美人之毒时,本王有那么一瞬间,真的觉得整个天地都彻底的塌陷掉了——还请大家能够体谅本王一时的懦弱。毕竟,自打本王第一眼见到王后的那刻起,本王就知道本王这辈子非她不可了!深知绿色美人之毒有多么可怕的本王……简直不敢想象自己有一日会疯狂的把她给吞吃入肚……那实在是太可怕了!”
巴木锐尔王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在不受控制的微微发抖。
人群里也在同一时间响起低低的哭泣声。
纳里第尔人对自己的家庭和伴侣十分忠诚,他们通常认定了就是一生。
是以,他们完全能够理解他们的王上在知晓自己所中之毒居然是绿色美人以后,该有多么的恐惧和绝望。
“在发现本王中的是绿色美人之毒以后,本王当机立断的给王后寄了信,本王必须把这件事告诉她,必须让她自己做出选择,对当时的本王而言,不论王后是走是留,本王都能够接受,毕竟绿色美人之毒实在是太可怕了,不论王后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本王都甘心领受。”
巴木锐尔王深情款款地望着陆拾遗,眼睛里的爱意几乎可以化作实质流淌而出。
蜀国的刘王女眼睛瞪得犹若铜铃一般的大的,逼迫着自己注视着这一幕,她告诉自己,现在的她必须冷静,也必须弄清楚这一切的真相,否则她恐怕一辈子都没有办法释怀。
“出乎本王的意料,王后并没有如本王所希望又不怎么希望的那样离开本王,而是选择了留下,选择了与本王共同抵御这种可怕的巫毒,她对本王充满了相信,她坚信本王必然能够成功将这种可怕的巫毒驱除出本王的身体,重新与她过上幸福的生活。”
“本王非常敢动于她对本王的信任和付出,但是本王却不敢冒险,因为谁也不清楚在拔除这种巫毒的时候,本王会不会失去理智的突然把王后扑倒在地上……就这么咬个鲜血淋漓,支离破碎。”
巴木锐尔王的眼眶因为这一番阐述而微微发红,“不止是本王不愿意冒险,老巫也同样如此,他反复在三的劝说王后,让她不要冲动,但王后执意如此!”
“拗不过王后的我们,为了避免悲剧的发生,终于决定打造一个巨大的铁笼子,来应对这一切。”
巴木锐尔王所透露出来的讯息让大家忍不住发出哗然之声。
纳里第尔草原的牧民们虽然能够接受他们的王后殿下因为思念王上,而特意着人打造了一个大铁笼子让他们夫妻俩能够会面,但是这对于此事的纳里第尔草原而言,确实有些过于奢靡了。
毕竟,中原人对于铁矿石看得非常的重,草原人在用铁方面从来都是省而又省的。
只不过,看在王后与王上既是新婚,这段日子以来,都对王上不离不弃的份上,他们才压下了心头那点小小的埋怨,热烈促成了王后殿下的‘胡闹’。
他们自以为他们包容了王后,却不知道这大铁笼子的真正用处,不是在于让王上和王后见面,而是让王上彻底摆脱绿色美人这种巫毒对他的困扰。
后知后觉知晓这一切的纳里第尔草原牧民们望向陆拾遗的眼神都不自觉的带上了几分惭愧的味道。
陆拾遗却仿佛浑然未觉一般,依然以一个极其依赖的姿态与巴木锐尔手挽着手,眼睛也不曾有一刻,从他那带着点小擦伤的英俊面庞上离开过。
纳里第尔草原上的牧民在见到陆拾遗这副因为失而复得而满心依赖到无法自制的模样后,心中的动容更甚。
其中一个在纳里第尔草原上颇有地位的贵族更是壮着胆子用在场所有人都能够听得到的声音问道:“王上,既然您能够和王后殿下手挽着手出现在我们面前,是不是意味着您已经摆脱了绿色美人的困扰?”
巴木锐尔王给了对方隐蔽的赞赏一瞥,继续用一种很是感动的语气对着在场所有人说道:“是的,就在刚刚刚,老巫才给本王检查过,本王确实已经彻底摆脱了绿色美人的钳制,再也不用担心自己会在有朝一日像个疯子一样把自己的爱人吞噬殆尽了!而这一切,都离不开王后的帮助!”
巴木锐尔王陡然拔高了自己的嗓音。
在所有纳里第尔牧民的注目下。
“是王后找到了拔除绿色美人之毒的方法,也是王后在铁笼子破碎以后,非但没有逃离本王的身边,还和本王一起为拔除本王体内的绿色美人而加倍努力!如果没有王后,本王不可能像现在这样站在你们的面前,如果没有王后,本王真的有可能会如拓落齐布的合不勒王所希望的那样,因为生吃了自己的心爱的女人而一蹶不振!”
巴木锐尔王在说到这里的时候,轻轻握住了自己身边人的柔荑,并且与她十指紧扣。
“感谢王后,是她让本王不至于真正成为一头发疯的野兽,感谢王后,是她让本王还能够以一个正常人的模样,站在你们面前,和你们说这一番话。”
巴木锐尔王在纳里第尔草原牧民和众多王女和农奴们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掰开了自己挂在脖子上的,象征着纳里第尔权柄的玉石佩,将其中的半块亲自挂在了陆拾遗的修长的宛若天鹅一般的脖颈上。
陆拾遗没有想到巴木锐尔居然会这么做,一时间整个人都有些愣怔,不过,这并不妨碍她,配合地微微低头,让对方把那半块被摩挲的油润光滑的玉石佩动作轻柔无比的挂在她的脖子上。
“在草原上,本来就有两王执政的传统,现如今,本王当着在场所有纳里第尔草原子民的面上宣布,本王巴木锐尔,心甘情愿将自己的一半权柄分予本王身边的女子,本王的王后陆拾遗,日后,望你们见王后如见本王,日后,望纳里第尔草原能够在本王与王后的统治下,成为诺奇延兰大草原上的新传说!”
老巫医是巴木锐尔王的铁杆追随者,在后者做出这样出人意料的举动后,他也很快机敏的反应了过来,当即一撩有些凌乱的袍摆,在大家的不知所措中,率先跪了下来,附和着巴木锐尔王的语气道:“吾主,日后,吾等必将见王后如见您,日后,吾等必将辅助您与王后让美丽的纳里第尔成为诺奇延兰大草原上的新传说!”
同样因为担忧翘首以盼等待多时的安姑在听了巴木锐尔王的话又见了老巫医的举动后,眼泪几乎当场就顺着眼眶流下来了。
尽管她并非纳里第尔草原上的人,但是她依然毫不犹豫的在这一刻跪了下来,而她和老巫医的举动也让一直处于呆愣状态的纳里第尔草原牧民们如同葱梦中惊醒过来一般的,高声附和起来。
他们对于巴木锐尔王的此番举动没有丝毫异议,相反在知晓了陆拾遗这位王后殿下对他们王上的诸多付出和牺牲后,他们很乐意支持王上的这一决定,也相信她以后必然会做得更好。
很快,整个铁匠铺外面就跪满了人。
一向懂得什么叫识时务为俊杰的蜀国刘王女尽管满心的不甘愿,但依然逼迫着自己埋下了高傲的头颅。
毕竟,她还要继续在这里生活下去!
毕竟,该死的吴国陆王女还没有死!
在巴木锐尔王的坚持下,陆拾遗成为了纳里第尔草原上名正言顺的第二个主人。
这个主人头衔可和从前名义上的王后头衔截然不同。
从今日起,纳里第尔草原上的所有人都会把陆拾遗当做他们的自己人来尊重来爱戴,再无从前的半分隔膜。
因为她是他们王上亲自选中的伴侣,真正的,注定要携手共度一生的伴侣。
重新回到王帐里的巴木锐尔还真有几分恍若隔世一般的感觉,他看着面前熟悉的一切,几乎是用一种发自肺腑的声音说道:“拾娘,有那么一时片刻,我真的很害怕自己一辈子都没办法回到这里来了!要知道,这里的所有摆设都留存着你身上的迷人香气……我即便是稍稍一嗅都有可能因此而彻底发狂……”
他一面说一面把自己的爱人用力揽入了自己还有些虚弱的怀抱中,撩起她有些凌乱的发丝,去亲吻她雪白的如同羊脂暖玉一样的修长脖颈。
陆拾遗尽管被他吻得意乱情迷,但却毅然决然的婉拒了他的求欢。
“拾娘!”巴木锐尔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的蹭了蹭陆拾遗的脸颊,一双湛蓝的仿佛天空一样的眸子里仿佛随时都可能淌下伤心的热泪来。
陆拾遗眼里闪过一抹无奈的神采,她安抚性的在他好看的嘴唇上轻啄了两口,“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邋遢了?你忘了刚才我们在地板上又滚又爬的事了?就算是当真要做点什么,也得等好好梳洗再说吧,而且,”陆拾遗眸光陡然一锐,“我可不认为你有那么大的力道,居然厉害到连那样大的一个铁笼子都能够赤手空拳的掰开它!”
尽情领教了一把劫后余生滋味的巴木锐尔王在听了陆拾遗的这一番话后,脸上的表情忍不住的就是微微一变。
“究竟是谁有那个熊心豹子胆,敢对我们下手?”很清楚铁笼破了将给他们带来怎样可怕噩耗的巴木锐尔王眼神凛冽森寒的简直要杀人。
陆拾遗一边从袖袋里摸出趁乱带回来的半截铁棍,一边认真端详着它,用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说道:“这也正是我此刻迫切想要知道的。”
普鲁台台儿眼神空洞的在母亲和弟弟妹妹的哭嚎声中,看着自己的阿父被王帐勇士们用牛筋绳捆出了他们家的帐篷。
他的后背控制不住的渗着密密麻麻的冷汗。
他的脑子里也在反反复复的重复着今日在铁匠铺前某人有口无心所说出的来的那一句:肯定是铁笼子出了问题。
肯定是铁笼子出了问题。
普鲁台台儿反复咀嚼着这句话。
铁笼子怎么会出问题了?
明明在交工前,阿父他们已经反反复复的检查过了。
还是说……
还是说……
一切真的如他所猜测的那样……是他那晚把蜀国的刘王女带进帐篷惹的祸?
因为真心实意想要娶刘王女为妻的缘故,普鲁台台儿这些日子没少探听与刘王女有关的消息。
其中最为让他上心的就是刘王女对王上的痴恋和她与王帐勇士乌巴赫之间的种种传闻。
普鲁台台儿从不敢小瞧女人的嫉妒心。
如果一切真的如他所猜测的那样……那么……他该如何是好?
是主动去王上面前投案告罪吗?还是……还是就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眼睁睁的看着阿父以一个极为可悲的背叛者名声死在审判室里?
普鲁台台儿头皮发麻,口干舌燥的在自己脑子里天人交战着。
想着、想着,他到底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足,想要去找他心爱的王女去问个明白了。
很可能一切都是他胡思乱想了。
很可能这一切与他心爱的王女没有一点关系。
毕竟,王女们千里迢迢的来到纳里第尔,本来就是为了与他们的王上结百年之好的。
既然这样,刘王女会那般的仰慕王上,并且一门心思的想要嫁给他,做他的王后,也不是什么没办法理解的事情。
而且,那晚他把刘王女带去铁匠铺亲热的时候,对方身上除了衣服和女儿家都有的小玩意儿外,并没有别的可能对大铁笼造成损害的东西。
肯定是他多想了!
一定是他多想了!
普鲁台台儿脚下不停的拼命在心里说服自己,拼命把阿母焦急的问他去哪儿的呼唤抛在脑后,拼命的朝着王女所在的帐篷群走去。
他想,此刻的他,也只有呆在他心爱的王女身边,才能够稍微压下这满心的恐慌和忧惧吧。
普鲁台台儿找到刘王女的时候,她正被王帐勇士乌巴赫搂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细述情衷。
而他之所以能够在这里幸运无比的找到她,是因为在不久以前,他也曾经被她勾着小手指带到这一处罕有人来的角落里唇齿相依过。
“我的爱,你不知道我们在看到那一幕的时候,心里有多震撼,我简直不敢想象你们这些从中原来的王女居然会这么的勇敢,这么的……对自己的爱人痴心一片……”
乌巴赫抓着刘王女的手,不停的在她的手背上留下一个又一个充满着爱意的啄吻。
“当王后殿下用所有人都不敢有丝毫置喙的语气表示为了不让王上受委屈,她宁愿削了自己的血肉来喂他时,我们连怎么说话都忘记了,大脑更是一片空白的紧,我的王女,我的爱,你告诉我,如果中了绿色美人之毒的不是王上而是我,你是否……是否也会如同王后殿下那样的对我不离不弃?是否也会说出同样的话来?”
重新把乌巴赫当做了救命稻草的刘王女含情脉脉的看着乌巴赫说道:“虽然我很不喜欢你打这样让我倍感害怕的比方,但是,我依然会用充满肯定的语气告诉你,是的,如果你真的面临着巴木锐尔王那样的处境,我是绝对会对你不离不弃的,因为,就和你深深爱慕着我一样,我也深深的爱慕着你,我的乌巴赫!”
“我的王女!我的宝贝!”乌巴赫的眼眶因为刘王女这斩钉截铁的话而瞬间濡湿了。“我真高兴能够从你的嘴里听到这样一段话,此时此刻的我是多么的幸福啊,幸福的我都有些希望时间能够就终止在这美好的一刻了!”
满心喜悦的乌巴赫用足以让刘王女窒息的动作,深深吸吮着她口腔里的那条让他简直爱得死去活来的小灵舌。
她太甜了。
甜得他全身都仿佛漂浮在云端里一般,简直连怎么落地都彻底的遗忘掉了。
强忍住满腔的恶心,环抱着他的脖子与他拥吻的蜀国刘王女却在这个时候看到了一个出乎意料的人影。
按理说,这个蠢货应该因为自己的父亲被捉而惊慌失措的留在家里的帐篷里陪伴着他因为恐惧而不住哭泣的亲人们!
他怎么会抛下一切的来到这里?
他是想到什么了吗?
他是想要对她不利吗?
刹那间,整个人就仿佛被投身进了一处冰窖中的刘王女浑身都不受控制的微微轻颤起来。
而这,却被乌巴赫当做了她情动的表现,他吻得更卖力了。
厚实的嘴唇甚至已经脱离了她那香软的唇齿,来到了她滑嫩的脖颈上。
刘王女把自己保养得很好,她美极了,美得乌巴赫这样的王帐勇士居然也没有发现这个偏僻的角落里已经不止他们两个。
双手紧紧攥拳,指甲深深刺进掌心里的普鲁台台儿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幕,他的眼睛里仿佛有两团炙热的火焰在熊熊燃烧,他的嘴唇不住开阖翕动着,他的身体如同疯了似的不住战栗着。
他死死咬着牙关,一点点的扬起了自己的拳头。
如今的他只恨自己来得匆忙,没有将阿父送给他的成年礼物,一个趁手的大铁锤也带过来!
普鲁台台儿敢向万能的天之主宰气势,倘若那大铁锤现在就在他的手心里,他必然会毫无顾忌的冲着那个男人的后脑勺狠狠砸下去!
他才不管对方是不是什么王帐勇士呢!
他才不管自己的阿父才被其他的王帐勇士给抓紧了审讯室内!
如今的他只想要疯狂的报复!
只想要找这对背叛了他,给他戴绿帽子的狗男女疯狂的报复!
刘王女很擅长把控人心,特别是男人的心。
就在普鲁台台儿因为狂怒而气喘如牛的就要挥舞着拳头朝他们猛扑过来的时候,刘王女借着乌巴赫用力啃咬她脖颈的动作,将一双仿佛会说话的明眸楚楚可怜又欲述还休的缓缓如同蚕丝一样哀婉凄柔的定格在普鲁台台儿的身上。
她的眼神极尽哀求和悲哀的寒意。
她仿佛在无声地劝说他忍耐,她仿佛在无声的恳求他暂时先离开,等着她去给他解释。
涉世未深的普鲁台台儿,才成年没多久的普鲁台台儿,就这样被蜀国刘王女的一双眼睛给震慑住了。
他没有办法在跨前一步了。
他知道他没有办法了。
这是他的王女,是他第一个爱上的女人。
他不忍心让她难堪,他也不舍的让她处于两难的境地之中。
退吧,退回去吧。
权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的那样,等着她给你解释。
她是个好王女,是个好姑娘,她不会背叛你的。
这里面必然有着你所不知道的原因。
你要相信她。
你……要相信她!
普鲁台台儿一面在心里自言自语的呢喃着,一边失魂落魄的扭头离开了这个僻静的角落。
眼瞅着他终于退走的刘王女整个人都如释重负一般的瘫软在了乌巴赫的怀中。
从始至终都不知道有人曾经来过这里的乌巴赫一脸坏笑的从她丰满高耸的胸脯上抬头,“我的爱,这么点小把戏,就让你受不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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