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厂花他风华绝代(完)
“呵”白九川冷笑一声, “你以为这样的威胁有用?”她又好言道:“容渊, 你是聪明人, 你手里的东西, 我既能神鬼不知地予你, 便也能轻巧拿回来。你这两年的动作的确超乎预料, 我也欣慰, 只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咱们一别两宽,自此相安无事, 不好么?”
白九川的个头要比容渊低一些,这一番话是她仰着头说的。可明明是她仰视着容渊,迫人气势却将容渊压得快要直不起腰。
“一别两宽, 相安无事?”
容渊骤然大笑, “你真是,”
真是无情啊!
总是只将自己想给的一股脑倒给他, 宠爱, 关怀, 江山, 然后在他完全陷进去时淡漠抽身!他如何能宽, 如何能安!
他的身子笑得打颤,腰弓起来, 那双被禁锢的手被带着捂到他的小腹,发丝垂到他的眼前, 遮住半边脸, 模糊了神情。
白九川不欲再与他纠缠,抽手欲走,忽觉一阵天旋地转,脑子似乎一下子混沌成浆糊,力气也一息消失大半,她踉跄一步,被容渊反握住手,扯到怀里,合眼前,容渊面无表情。
容渊正要打横抱起人,白九川的暗卫登时将他团团围住!他的影卫欲上前,被他一个眼神止住。
他冲着拔剑向他的暗卫道:“暗卫最重要的是什么?”
“唯命是听。”
“主子现在昏迷。”
没有命令,便不得擅举妄动。
冷硬声音迟疑片刻,容渊直接嗤一声,抱起白九川撞上剑锋,那暗卫头领剑一收,竟避过容渊!
白九川曾对她下过死命令,无论何时何地,都以容渊的安全为先!而容渊此前,也是用这一点算计的他们!
“朕还是不会放过你。”
路过柳献之时,容渊放出挑衅,却没有伤他,一步步走出相府。
“头…”
暗卫头领收回看容渊背影的目光,刀锋一样望到犹豫着吐出这个字的那个暗卫。那暗卫打了个冷战,听她道:“他说的没错。主子叫我们保护他。”
说完,那头领率先飞出去,在长空下不见踪影,容渊却能感受到两道痴迷目光一直注视着自己。他微微勾了下唇,弧度美好而凉薄。
这世上最好利用的,便是人心,最廉价的,也是人心。
府门外已围一层又一层的锦衣卫,数百弓箭手在各个方位等候命令。见出来的是容渊,锦衣卫都指挥使冯君匆匆过来,不敢瞄容渊怀里的人,低着头给他往早已备好的马车处引。紫玉马车宽敞气派,坐垫软且长。
放下车帘,容渊淡淡道:“撤了罢。”
“是。”
车轮在石板路上轱辘,行得很稳,容渊却觉得一阵飘然,不安。他心心念念,想着恨着这几年的人,现在就在他的怀里。
她中的药只针对高手,且武功越好,昏迷的时间越长,按她的武功,容渊算着,怎么也得整一天。
他冷静地凝视她的眉眼。
缓缓俯下身,咬上她的唇,破皮,血珠冒出来,被他舔走,腥甜滋味使人欲罢不能,他的手臂越收越紧,一个吻带着无声的硝烟,狂风过境,他的喉咙里发出声似愉悦似痛苦的低吟。
“唔。”白九川感到不适,睁眼,眼前一片黑暗。试着运内息,丹田一丝变化也无。她开始小心地观察周围。练武之人眼力都好,夜中视物不在话下,可这处黑暗实在太浓重,她只能浅浅辨别,这是一个封闭的空间。而她被四肢紧锁,绑在一张还算柔软的大床上。绑得很紧,不动勒得都疼,要活动根本不可能!
她合上眼。
既被绑到此,暗卫那定是出了问题。
有她意想不到的背叛者,使得她陷入如此被动局面。
如此,只能静观其变。
“哗——”
石门大开,白九川耳朵动了动。
不疾不徐的脚步声从外头走进来。不知按到哪里机关,厚重石门又合上。
“噼啪、噼啪”
四周油灯被一个个点燃,暖黄的光四面八方亮起来,白九川的眼皮生理反应抖了抖,进来的人将这一切尽收眼帘。
一只手摸到她的脸上,冰凉,滑过她的眉眼,嘴巴,锁骨,摸到她的领口。
“九川。”
容渊的声音沙哑许多,“你怎么还不醒。”
他旁若无人地诉说着,“你不知道我有多难过。”
“你总是那么自私。总是一言不发地撇下我。”
“你说,我要怎么留住你才好。”
那只手缓慢而灵活解开白九川领扣,白九川挣扎着睁开眼,不算强烈的灯光对于一个昏睡多日的人来说也是不小的刺激,她眯了眯眼,半晌才完全睁开,看清眼前的人。
容渊今儿穿着一袭红袍,青丝用红色发带半束,其他搭在肩后,衬着他的容色格外好看,尤其是那双潋滟桃花眼,无表情时像是在笑,若是再笑,上下的弧度一弯,微微上挑的眼尾直接就能把人的魂儿给勾走。
而他现在便笑了,手未离开,径直向下,重复道:“你说,我要怎么留住你好呢。”
白九川不露表情看他,一叹:“放过我罢。”
容渊不予理睬,俯身,脱靴,上床,躺到她旁边,将她整个人以一种极不舒服的姿势揽在怀里,发出一声喟叹。而后喃喃道:“也不知现在这样就不留得住你。”
“若是留不住,”他探头,吻了吻白九川的发丝,“我就废了你的手筋脚筋,再留不住,还有你的眼睛。”
不过,他温柔道:“你应该不会让自己落成那样。”
白九川自此被禁锢在密室里一日又一日。
穿衣洗漱用膳,甚至出恭,皆是被容渊小心盯着。也不知他哪来的那么多时间过来这样紧密地看她。
她表现得很乖顺。
一月后,容渊在一次欢/好中,答应给她解了脚镣,又半月,她可以在密室中自由活动。
容渊对她还算放心,软筋散按时下着,她多有两步都要腿脚发软。
“容渊。”她在他怀里失神,手从他潮湿的发撤下,红唇开合,逸出他的名字。
两个字有骨有肉,容渊心神一荡,轻轻咬着她的颈侧。
“你要关我一辈子么?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囚牢里。像关牲口一样关着我。”
容渊没回答,白九川低头,啄吻一下他的脸颊。容渊一怔,竟忘了动作。这么长时间,这是白九川头一次,头一次,他回神,口下咬得更狠,令白九川嘶了声,他眸光动了动,甩袖而去。
次日,白九川被接到东宫。
她多日的驯服与暗卫的无作为让稳操胜券的容渊放松警惕。
当夜,连续几天都尽少食的白九川终于凭恢复了一成的内力杀出重围,几乎要逃到宫外。
眼前就是宫门,左手勾着容渊脖颈,右手一片锋利碎瓷片,已在年轻的帝王修长白皙的脖颈上划出一道血线。
“容渊。”
她看了看不远处冲她飞出来的一众影卫,眯着眸子,“后会无期。”
事到如今,容渊竟笑了。
他望着身边大开的朱红宫门,望着白九川,笑中有一丝解脱。
白九川心里隐隐不安,一咬牙,在暗卫们落到她身边后,打算要放开容渊,随暗卫飞远,就在此时!估摸是放松了力气,容渊手一挥,在白九川愕然的表情里挣脱,而后微微一笑,在她拦之不急之时,撞了铁门!
“磅!”
一声巨响,脑门上一块大血洞,汩汩往外冒鲜血!
白九川愣住,容渊的头无力垂下,身躯瘫软在地上,手还固执地捉着她的衣摆!
瞳孔皱缩,心脏停跳,从地上抱起容渊大喊大叫流着泪喊人来救他的时候,白九川想,她是真栽了。三心二意也好,不知好歹也罢,她心里有他,再倒不出去。
兵荒马乱的深夜里,白九川在东宫的龙榻上,看着绑好纱布的人,久久沉默。
他的睫毛颤了颤,昏也昏得不安稳。嘴唇干裂,好像要说什么,她将耳朵贴近了,什么也听不见。
她将手放到他深深蹙起的眉头,长长叹口气,在他耳边温声道:“安心睡罢,我不走。”
为了证实,她将自己的手塞进容渊的手里。
容渊便真的安心昏过去了。
是年中秋,新帝立后,其后容貌娇艳,气度贤良。听闻是一孤女,自小长在山间,山上有一瀑布,从九天而下,瀑布旁有数十梨树,大小不一,老梨树下有一竹屋,便是她家。她无名无姓,帝赐名曰,白玖。
越明年,柳献之辞官,带童瑾远走他方,临行前,白九川塞给他俩千两银票,容渊看着没说话,当夜失眠,白九川随着他也失眠了。
二人一场干醋,以白九川一句怒气磅礴的“滚去找她罢!”顺利结束。
容渊一怔,怔之后眨眨眼,嘴角上扬,开始疯狂拍殿门。
身旁宫女一个个眼珠子都要掉下来,却不敢多看。只低着头,当自己不存在。天知道!那个不苟言笑的督主,帝王,何时这样兴奋着,做这样有损面子之事!
后来,白九川才晓得他待童瑾的心思是被自己臆想拔高,多年梗在心中一口恶气骤然消散,那一夜,容渊真正体会到什么是极乐。从此越发缠着白九川,白九川也愿意纵着他。
她永远不会知道,那个改变一切的深夜里,踏错一步,埋伏在城门楼上的弓箭手就会给她射成刺猬!
容渊受够了她的心不在焉,对抗敷衍。他要用一次试探结束这一切。
他早掌控好力度角度,死不了,伤只看着鲜血淋漓,严重至极。
若她留下,皆大欢喜;若她走,他自然会陪她,葬进本准备百年之后再进的长陵。
帝后恩爱一生,却无子无孙,双双百年,一封圣旨,将皇位传给了新任丞相柳念。
传贤制代替传亲制,在这个王朝开启新篇章。
而开启这个能者居之制度的一对帝后,被载入史册,流芳千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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