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 大白”。
众人只见眉眼清俊的少年听见喊声的时候驻足回头, 身后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扶着道旁的树木道“大白, 后日就是舟歌的生辰, 这些年咱们都没有一起过生辰, 趁这次机会, 大家一起, 舟歌再邀请一些同窗好友,举办个小型诗会,办个别开生面的生辰宴, 怎么样,这主意棒不棒?”
江绯白一回头就看见秦二眉飞色舞的,快把自己变成表情包了, 秦二就是秦小胖, 这家伙现在出去也是人模人样的,只要不开口, 走在街上, 那就是家长嘴里“别人家的孩子。”不禁感叹:时间真是把整容刀呀。
这五年里, 不光是秦二长大了, 就连江绯白自己都感觉身上的束缚减轻了不少, 至少, 现在,自己在刘氏那里,甚至整个江府, 都有一定的话语权了, 出行也方便许多,最重要的是江绯白他们现在已经是秀才了,来年都要参加举人考试。
这些年里,江绯白从许多考试中,慢慢摸清了同窗的实力,隐藏自己过目不忘的技能,把自己拔尖的东西控制在优秀范围内,把自己不擅长的诗词明晃晃量在众人眼前。
所以在东林书院的同窗眼里,江家小郎君就是一个算学极有天赋,书画骑射都很精通,诗词勉强过关的,开朗的,需要同窗关照的,小学弟。
听完秦二的话,江绯白似笑非笑的看着秦二道“这该不会是你的主意吧?”
“那当然,能想出这么一举数得的好主意的人,舍我其谁?”秦二一脸得意。
心里暗叹“舟歌好好地生辰宴,一家子在一起放松一下,吃个饭,联络一下感情,温馨甜蜜的过完就好了,现在好了,舟歌一定是被这憨货缠的没有办法了才答应的,算了,这家伙这这方面向来少根筋”。
“既然如此,到时候我一定到”,说着伸出手“东西给我。”
“什么东西?”秦二一脸懵。
“请柬”,端的是一脸高冷,心里暗想:我还不知道你,舟歌是再周到不过的人了,会忘了这东西,只有你才这么无聊。
“嘻嘻,怎么会呢,刚才忘了”说着从袖中取出制作精美的请柬,打开一看,就是舟歌亲手写的。
请柬拿到手,不想继续搭理这憨货,转身就走。
身后还能听见秦二大声嚷嚷不要忘记云云。
呵,越长越憨。
回到宿舍,同寝的方念玉还没回来。东林书院远在京郊,大家都选择了住宿,一月一休,休沐的时候会回家看望刘氏。
刘氏现如今已经不住在江府的秋明居了,两年前江绯白父亲江清云因为喝酒误事被罢官,据父亲说,他是被冤枉的,可是根本找不到证据,只能吃这个哑巴亏,谁让顶替他职位的是上司的上司的族侄呢。
江清云回家后只能打理家族庶务,可是他本人前三十年根本眼里没有这些俗事,现在也一窍不通,在荣安堂老太太的鼓励下,江清云把家产打理的亏空了大半,大伯江清月心里不乐意了,谁都知道,家产以后是要交给大伯继承的,结果在老太太和江清云的打理下,日渐减少。
大伯母趁势提出分家,大伯支持,三叔也不反对,老太太无法,以后还要靠大儿子养老呢,况且小儿子这次做的确实过分了,也只能点头答应了。
江家匆匆忙忙的分了家,江绯白猜测,父亲肯定分不到多少东西,虽然秋明居的账务从江绯白出生就是刘氏用自己嫁妆支撑,和江府已经没有丝毫联系,可是江绯白在分家之后还是去给父亲送了些银钱。
江绯白对这个父亲感情淡淡,因为他没有和父亲一起生活过一天,但是父亲也没有干预过他的很多选择,即使他有能力也有道理去干涉。况且没有他,就没有江绯白,在江绯白过去考过童生,中了秀才的时候,他也是真的高兴,只是他们彼此间已经不知道怎么去交流了。
那之后江清云一蹶不振,每日里与酒作乐,家事全部交由吴姨娘打理,在一天江绯白休沐回家的时候,母亲刘氏对江绯白说“我已经与你父亲商议合离了,这些年,名存实亡,也是时候解脱了”。
江绯白懵了好一会儿才理清思绪,父亲那边与母亲确实除了名分,其他的已经毫无瓜葛了,可问题难就难在这个名分怎么解决,可是现在,刘氏一声不响的就和父亲商议解决了。
刘氏一直知道儿子对自己婚姻的态度,才能不与江绯白商议就决定了合离的事,可是心里难免还有些忐忑,看着儿子为自己开心的神色,悬着的心也就踏实了。
然后刘氏果断的办理合离,叫人打理好提前买的宅子,等刘氏离开江府秋明居,搬走的时候,江家才知道刘氏合离的事,江绯白也是很佩服自己母亲的果断的。
自那之后,休沐日江绯白就回刘氏的新宅子,三进的院落,打发掉多余的仆人,关起门和儿子过日子,乐得自在。刘氏还很好心情的给自己的院子取名“景明院”,让江绯白亲手书写。
江绯白经过这几年的刻苦练习,一笔行书,已经初见形象了,总归在刘氏眼里,儿子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和离之后,刘氏有时会想到,江绯白就是这场婚姻送给自己最美好的礼物,其他一切苦难,都微不足道。
江绯白有时候也会去平康坊的江家看看父亲,不说话,陪着他喝几杯,相处的倒也算融洽。有时候会遇到吴姨娘生的弟弟江绯染,很乖,话不多,眼神里有太多复杂的情绪,但是最终只化为一句“大哥”,再也无话。
江绯白有时候会问他功课,有时候也会指点一番,江绯染也会把自己的问题写下来,在江绯白不去江家的时候让人送到景明院。江绯白默认了这一行为,又不是孩子的错,只能尽绵薄之力了。
想到这里,江绯白起身离开宿舍,查看了一下,下午没课,打算请半天假去不远处的庄子里看看,庄子是三年前置办的,刘氏知道后默认了,她知道江绯白不会做什么过火的事,放手的很轻松。
江绯白站在田边看着里面的棉花时,心情复杂,经过三年的培育,也才种植成功了两亩。当初受邀去同窗家里玩,在他家的花房里发现了几株棉花,可想而知的兴奋,向同窗打听一番,结果是他家花农在集市上从胡商手里买来的,栽培了两年,实在是不具有观赏性,花农已经打算拔掉栽种菊花了。
同窗见自己有兴趣,做了个顺水人情,连花农带剩余的种子全部打包送给了自己。
可以说,这个庄子就是为了这些棉花而买的,花费了不少功夫请的花农和庄稼把式,才有了今天的场景。
江绯白心想,等再过两年,棉花有了一定的规模,自己的社会地位也提高一些,这些,说不定就是自己未来悠闲生活的经济保障了,嗯,还有旁边田里的辣椒,今年继续留籽,现在的秀才身份,在京师远远不够看,何况这种只有自己一家货源的垄断产业,到时候还得找个靠山才行呢。
为了悠闲生活,还得继续努力读书啊,现在倒是可以回去想给舟歌生辰礼物要送什么,凭着几人的关系,简单的金银完全没有必要,太贵重的自己又送不起,只能在心意和别出心裁上下工夫了,每年的生辰贺礼都让江绯白大伤脑筋,还是贪嘴的秦二好满足,一桌美食就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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