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自禁的爬起身, 和江绯白面对面, 用一缕头发在江绯白脸颊滑动, “当真, 都听我的?”
江绯白露出人畜无害的笑, 眯起眼睛, 用诱哄的语气道:“自然, 在这里,我可以永远听阿姐的。”
秦灵槐翻身在上,江绯白小心地护着自家媳妇儿, 看着她霸道的样子,觉得这样也不错,虽然两人没有谈恋爱, 一开始就像亲人。
但是现在的感觉好像是在慢慢恋爱。两人可以说是相当享受这个难得的经过, 把这种变化当成一种宝贵的经历。
早起的星星愣愣的看着自己躺在摇篮里,半响没回过神儿, 实在有些不知道自己怎么一觉醒来, 就在这个熟悉的摇篮里。
转动脑袋观察一番, 屋子里除了床上熟睡的爹爹娘亲, 就是自己一个人, 也没想叫外面的下人, 自己慢吞吞的爬起来,观察一下周围的地形,看看自己的处境, 丹凤眼眯了眯, 就下定了一个决心。
哼哧哼哧的把昨夜自己盖着的被子,枕头全部垫在脚下,踩着这些东西慢慢爬出摇篮,顺着旁边的小榻溜到地上。
像是偷偷做了什么大事一样,笑的像个小狐狸般狡黠,努力放轻脚步爬上爹娘的床。
正当他慢吞吞觉得自己要成功的时候,江绯白两手快速高高举起星星,自己也坐起来,对着星星粉嫩的脸蛋就是吧唧一口。
然后在星星先是惊讶,后是开心的目光中,问:“星星是不是想爹爹了啊?”
星星不说话,只一个劲儿的笑。
江绯白实在见不得自己儿子的傻笑,本来就已经够傻的了,也不知道是哪家的父母丢掉的孩子,还能傻呵呵的没心没肺的。刚想继续和傻儿子玩闹一会儿。
秦灵槐睁开眼,摆摆手,对两人说:“快起床洗漱,先去锻炼,不是说锻炼身体之事,一日不可懈怠吗?今日时辰眼看要到了,在墨迹下去,就来不及了。”
想了想,补充道:“带星星一起去。”
星星在旁边拍手叫好,江绯白同情的看来傻儿子一眼,“就知道傻乐。”
其实两人都是警觉之人,在星星醒来后就跟着醒来,两人假装睡觉,暗中观察,也是一种保护,果然这个就会傻乐的儿子,其实人家机灵着呢。看准地形,一路顺顺当当的就爬到两人的床上。
秦灵槐就是让江绯白带去演武场见识一番,看看星星对练武有没有兴趣,要是有的话,习武这种事情,还是的从小就打基础。
要是没有,也得带着做一些简单的练习,用以强身健体。
反正就是趁机看看星星的反应,也好知道以后教育的方向,当然这种事情也不是一两天就能看出来的,所以更应该要趁早做准备。
秦灵槐的产期大概在十月,八月的时候江绯白就要进行今年的巡边,会赶在十月回来,九月的时候,刘氏就住在江府,哪里都不去。
巡边这种事情,一年总的有两个月在外面跑,可以是春季,也可以是秋季,但不能不去,那样的话,很不利于江绯白对全年做一个直观的感受和评价。
家里早早的准备好稳婆、医女,以及兴庆府的大夫提前都打过招呼,还有北天道长到时候也会来江家,京中秦灵槐的舅舅和父亲也写信告知了。尽量做足了准备,就希望秦灵槐到时候能平平安安的把孩子生下来。
现下,已是九月中旬,秦灵槐和刘氏在屋子里听星星给弟弟讲故事。
“星星,累了吧,先喝口水在念”,刘氏看时辰差不多了,就心疼孙子。
“奶奶,我答应爹爹,爹爹不在家,我要照顾好娘亲和奶奶,还有娘亲肚子里的弟弟。”星星认真的说。
“你看你都口渴了,弟弟肯定也累了,歇会吧,剩下的明天讲。”刘氏劝道。
星星想了想,点点头,跑去刘氏手边喝水。
“也是个倔的,还真是老话说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刘氏对秦灵槐感叹。
秦灵槐好笑,“娘,家里哪个不倔?管家和仆人走在街上都是说一不二的倔脾气。”
“唉,还能像谁,像安哥儿,那孩子看起来好说话,原则问题谁都不能改变,”刘氏感叹。
“昨日安哥儿来信,临时有事脱不开身,也不知道能不能及时回来。”刘氏有些担忧。
“娘,家里一切准备妥当,没事的。”秦灵槐低声说。
“你啊,哪用你反过来劝我的,到那一刻你就知道了,安哥儿在与不在的差别啊,不行我在写信问问去。”刘氏说着就坐不住了。
秦灵槐也知道自己婆婆的性子,还说家里人像极了安哥儿,安哥儿有时候想到就做,说一不二,不就是和自己婆婆一样。
“娘,那你别催他,问问平安就好。”秦灵槐劝慰。
“知道,你就别操心了”。
“星星,陪娘亲在说会话,奶奶要去给爹爹写信。”秦灵槐对星星伸出手。
星星眯了眯眼睛,对刘氏说:“奶奶,你能告诉爹爹安哥儿想他吗,安哥儿有听话照顾奶奶,娘亲和弟弟。”
刘氏和秦灵槐看着星星眯眼睛的动作,简直和江绯白如出一辙,刘氏的心都化了,亲亲星星的小脸,“当然,必须要让你爹知道,他不在家,咱家里的顶梁柱就是星星。”
星星听了以后,不好意思的捏捏衣角,红着耳尖说:“也,也没有啦。”
刘氏觉得有意思,摸摸星星的耳朵,“那星星怎么就知道你娘亲肚子里的一定是弟弟?”
“弟弟可以和星星一起保护奶奶,爹爹,娘亲,还有姑姑,等星星长大了,娘亲给星星生妹妹,保护她。”
刘氏看星星捏着小拳头认真的样子,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弯下腰要抱星星。
星星急忙对刘氏说,“奶奶,爹爹说要孝敬奶奶,不能让奶奶劳累。”
“星星是担心奶奶抱不动你,摔了你吗?是嫌弃奶奶老了不中用了吗?”刘氏故意板起脸问。
星星急忙摇头,“怎么会,奶奶不老,和杏仁儿姑姑一样漂亮。”
秦灵槐看刘氏逗得星星要哭了,“娘~”
刘氏摆摆手,抱起星星儿,这下子安哥儿乖乖的让刘氏抱了,脸上的表情很是纠结。
“我带星星去给安哥儿写信,你乖一些,别任性。”刘氏轻声对秦灵槐说。
秦灵槐听见自家婆婆这哄星星的语气对自己说话,已经习惯了,反正在她老人家眼里,自己也是个孩子呢。
认真说起来,刘氏是真的一点都不显老,本来就才三十三岁,加上这些年过得顺心,江绯白有意的调养,长得和二十五六的人差不多。
要不星星也不能说出奶奶和杏仁儿姑姑一样漂亮的话。
秦灵槐远远看着自家婆婆走出大厅,依然窈窕的背影,还能听见星星像老妈子一样,“奶奶,你抱我到前边院子门口就放下来,要不然爹爹回来会生气的。”
刘氏回答:“你爹也听奶奶的,咱家里,奶奶最大。”
“那也不能不听爹爹的,爹爹说的是对的。”
“那你到底听爹爹的还是听奶奶的?”
秦灵槐听着两人幼稚的对白,微微笑了,打从自己第一次来江家做客,自己婆婆就是温和的样子,一点都不像自己见过的那些孀居多年带大儿子的母亲。
那时沈映康几人也来江家不久,但是几人和婆婆丈夫的相处,就像是他们一直生活在一起一样。
现在有了星星,婆婆竟然像个孩子一样,和星星斗嘴,秦灵槐不得不感叹,自己婆婆是个心性旷达的人。
一般人真的做不到。
江家的小叔子和小姑子就像自己的弟弟妹妹一样,他们是真的把自己当一家人来关心,本来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人,因为自己丈夫的好心,生活在一起。
想想兴庆府里流传的江大人喜欢捡孩子回家的传言,秦灵槐就忍不住好笑,别说家里的几个孩子,就是书院里刚开始的几百人,也是江家在养着。
还是没有丝毫回报的白白养着,江家也没有人反对过,不过江绯白自己有本事,能养活的起就是了。
再想一想自家这一年多扩充的产业,不说白岩城白花花的银子,就是庄子里时不时出来的奇异东西,也让江家把生意从北疆做到江南。
凡是北疆商队经过的城镇,基本就有江家的据点,别看现在小小的不起眼,两年后是什么样,犹未可知。
北疆的商队因此在一路扎下根基,谁不在心里赞叹一声江大人是真有本事,到现在那些想把人往江家送的,不止没少,还因为江绯白展现出的能力,愈发多起来。
只不过江绯白一般在外面直接就解决了,家里人也从不会把这种事情带回家说嘴。
秦灵槐刚进江家的时候,刘氏就把账本交给自己,但是秦灵槐自己觉得不合适,跟刘氏说先跟着学两年在说。
刘氏就同意了,并且告诉她,大部分都是管家让人在打理,自己只需要年前和各处的掌柜对账就是了。
当时还没当回事,结果时过半年,前几天管家有事拿不定主意,来找刘氏,刘氏身体不舒服,交给秦灵槐去处理。
当时,她才意识到,江家私底下的产业,扩充的有多快,而且自己丈夫完全没有一点搜刮民脂民膏的意思,全部就是正经的商业手段。
江家现在的产业,在北疆养一支军队,都能养的起,也才知道,自己婆婆口里,随意决定的事,就是有关下面上千张嘴吃饭的问题。
那时候,她才更加体会到这一家人是真的低调,她自己在秦家那种大家族生活过,知道大家族的发展是什么样的。
因此,她才更加肯定,江家这么发展下去,占据了天时地利,就差江家下一辈长成,跻身大家族指日可待。
看看江家的弟妹们,秦灵槐觉得不出意外,这些真的会在自己丈夫手里默默地就实现了。
这头,眼看着就十月里了,江绯白紧赶慢赶的回兴庆府,半路上还收到京城的来信,最近半年,利用商道,他在京城中也安插了一些自己的人手。
但是根基太浅,还查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让曲舟歌查江家的事情,进展也不太顺利,现下,他前后脚收到了好友和父亲的书信。
压下所有的心思,希望不要耽误回去的时间,他是希望可以陪在秦灵槐身边的,这样她生产时也能安心一些。
刚开始他担心是有人故意搞事,阻止他回去,毕竟在北疆他的行动也不是没人暗中阻止,只是一直没有让对方得手罢了。这次他才会怀疑是有人暗中做了手脚。
他让人暗中让人暗中小心查探,发现事情确实属于意外,也就尽力解决了,快速赶路。
一路上大家知道江大人急着赶回去看自己老婆生孩子,虽然不太理解一个大男人离不开女人的举动,觉得如此怕老婆,有些丢男人的脸面,私下里也会讨论几句。
但是除此之外,江大人在为官上,基本没啥问题,谁也不会大喇喇的把这话当着江绯白的面说出来,毕竟说也不是个傻的。众人也就闭口不言,配合江绯白赶路。
在加上江绯白从一开始就打算立规矩,不让他们在巡边期间随意和当地人结交,不住进当地官员和地方乡绅的家里,对他们的管理可谓是相当严格了。大家也就对江绯白有了几分天然的畏惧。
快到兴庆府时,江绯白内心实在焦急,也不等后面的人,一马当先,把其余人甩在后面,打算自己一人,骑着上好的军马,先一步回去。他心里总觉得不回去心里不踏实。
其实江绯白知道自己的行为太任性了,要是有心人想做什么,这时候就是最好的时机,可以把他在路上轻松的解决了。
但他只是选择了最好的马匹,简单地做了一番改装,就直奔兴庆府。好在只需疾行一天,就可以进城。
江绯白独自一人一马在江府大门口停下的时候,已经夜幕降临,门房听见马的嘶鸣声出来查看,远远的打着灯笼。
江绯白快速走进,门房刚开始还准备叫人拦住这个擅自闯进府的贼人,走近一看,这不是自家大人吗,什么也不说,转身就去通报了。
江绯白看着家里平静的样子,猜测秦灵槐还没有生产,过分紧张的心情平静了一些。刘氏和秦灵槐听到江绯白一人回来的,忙出来查看情况。
江绯白远远的就看见刘氏三人,弯腰抱起向自己冲过来的小炮弹星星,在他脑门儿上亲一口,换来星星捏着鼻子的一句:“爹爹,臭臭。”
走到刘氏跟前,对刘氏说:“娘,没事,我担心家里,自己提前一人回来了。”
刘氏看人已经回来了,说什么也没用,就吩咐人去准备洗漱用具。
江绯白上前捏捏秦灵槐的手,温柔的摸摸她的肚子,“阿姐,你还好吗?”
刘氏和星星带着管家在前面说着什么,把空间留给江绯白二人。
江绯白一手握着秦灵槐的手,一手扶着她的腰,在耳边轻声问:“阿姐,你想我了吗?”
秦灵槐的神情在灯光的朦胧照应下,格外柔和,“你如此不顾危险,我虽生气,但也开心。”
“阿姐,你还没回答我,想我了吗?”
秦灵槐瞪江绯白一眼,“想得很呢,我可是听说了,沿路不知道多少人给咱家江大人送美女呢。”
江绯白愉悦的笑了,这一刻心里的安宁,让他一路的疲惫都消散了不少,“阿姐,我想你了。”
“别闹了,快点去洗漱,刚好今天用饭有些晚,我们一起。”
刘氏看江绯白快速消灭掉的两个猪蹄一碗饭,有些着急了,“安哥儿,你慢点吃,大晚上的,这么吃不消化。”
江绯白头都没抬,“娘,等我吃完这口再说。”
星星看自家爹爹出去一趟,就像几天没吃过饭一样,把自己的小碗递到江绯白面前,“爹爹,星星的给你吃,我不抢,明天星星少吃,留给你。”
江绯白也吃的差不多了,被星星的童言童语惹笑,看着星星的小碗里儿童特制餐,“星星啊,放心吃吧,爹爹养你还是没问题的。”
说完还撕下一小块猪蹄肉放到星星碗里,递给星星。
家里不让小孩子吃这些过于油腻,重口味的东西,不利于小孩子的健康成长,但是江绯白偶尔会悄悄给星星一点,两人十分默契。
星星看到碗里的东西,眼睛都亮了,偷偷观察刘氏和娘亲的反应,发现两人没反应,高兴地吃起来。
像个成功偷到灯油的小老鼠。
刘氏和秦灵槐假装不知道星星的得意,也假装不知道星星每隔几天偷偷带着管家在厨房里找厨娘要吃的。
只要适量,也就没必要阻止,和管家一起在家里偷东西,这和告诉所有人有什么区别?难道管家真的是你的一只红烧猪蹄就能收买的吗?
江绯白觉得没必要拆穿儿子,还全家配合他表演。
“娘,这次路过同乐县,我去了外祖父家,外祖父现在的知县当的有滋有味,丝毫没有要挪动的意思。”
“有你这个外孙在,县衙周边还有谁敢为难你外祖父?”刘氏说。
“你外祖母写信来说了,他们好着呢,再说,你外祖父本来在任上就做的不错,现在咱们有什么惠民政策,最先一批都有你外祖父的同乐县,差不了。”
“我不是不放心吗?亲自去看看才放心,外祖父年纪也不小了。”江绯白小声说。
“灵槐都要生孩子了,你外祖父能不老吗?”刘氏感叹。
吃完饭,江绯白抱着星星和秦灵槐刘氏说话。
“星星,咱们商量一件事,娘亲快生了,最近你陪着奶奶一起睡好不好?”江绯白低声说。
星星一下子就委屈了:“爹爹,你坏,你回来就不要星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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