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有些肮脏的手指,窦娥的眉头皱了皱,张驴儿面色阴沉道;“你们若是不想此事公诸于世,又想让我之后再也不提,必须要答应我三个条件。”
望着还有些犹豫的蔡婆婆,张驴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轻声道:“若是您不愿意私了,那么我便是告到官府衙门,没有辩解的证据,你起码也是一个砍头的罪吧?”
蔡婆婆本就胆小,听张驴儿这么一说,当下是连连摆手说道:“好吧,依你依你,说吧,要我答应你哪三个条件?”
“我要做你亲生儿子!”
此言一出,没等蔡婆婆说话,窦娥就是一皱眉。这蔡昌宗才走了多久,张驴儿便是提出如此过分的要求。结果蔡婆婆却是轻叹口气,缓缓点了点头。
“婆婆!”窦娥喊道,蔡婆婆微微摇了摇头。
张驴儿见蔡婆婆答应,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弧度,接着顺话说道:“既然我是您的亲生儿子,那么您便该为我娶个媳妇!”
“你年纪不小了,早该成家!”蔡婆婆摆了摆手,说道。
张驴儿听到此话,嘴角露出一抹淫笑,眼神望了望窦娥,后者从其眼神里感到了一丝不安。不等自己说话,张驴儿便是伸出第三个手指,一字一字道。
“别人我可都看不上,我既然是您的儿子,那么窦娥就该给我当媳妇!”
这石破天惊的话语刚一说出口,张驴儿便是淫笑一声,伸出大手对着窦娥就是抓去。
窦娥虽然平时是个不多言不多语的良训之人,但是绝不甘心任由他人的欺辱。骨子里的那份傲气致使她绝不低头,对于张驴儿的**和下流耍无赖,窦娥是早有察觉,此时这无赖竟然说要娶她为妻,窦娥便是眉头一皱,纤手扬起,狠狠给了张驴儿一个耳光。
“啪!”
耳光清脆响亮,打的张驴儿一愣,旋即一旁的蔡婆婆在因为张驴儿那句话愣了半晌之后,看见窦娥这一巴掌,也是壮胆起来,对着张驴儿怒声道。
“大胆奴才,你这是借尸图诈啊!”
张驴儿被窦娥这一巴掌打的一愣,听到了蔡婆婆的话语,当下也是撕破脸皮,毫不客气大声道:“那我便是扯开说了,这个家里不但窦娥是我的,连带着所有的家产家业都是我的!你不答应也行,那咱们现在便是上衙门打官司去!”
说着便是拉起蔡婆婆的手,不等窦娥反应过来,便是强行扯出了门外,望着衙门走去。
张驴儿的险恶用心窦娥是早有准备,但是却万万没有想到他会来这么一手。蔡婆婆的胆小窦娥是知道的,若是就这么去衙门,那么张驴儿任凭说出什么都可以,当下也是不犹豫,拜托街坊邻居看门护院,自己便是向着衙门跑去。
山阳县的县令乃是一个贪赃枉法的贪官,办事糊涂,作风武断。从来是只认钱不认理,谁给的钱多便是听谁的。
“升堂!”
眼眸淡淡的瞥了一眼脚下,县令出声问道:“堂下何人?”
张驴儿在山阳县也是臭名远扬,平日里官司打多了,自然是与县令熟悉了。不仅与县令熟悉,连对他们办事的手段方法都很熟悉,当下便是编造了一连串的谎话,将罪名全部都扣到了蔡婆婆的身上。
“大人您可要为我做主啊!我母亲在蔡家上上下下的服侍了整整三十年的时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但是蔡家这群狠毒的人,不仅认为我母亲无能,而且还认为她已经干不动了,于是狠心之下,便是将我母亲毒死啊!”
县令眉头一皱,蔡家的蔡婆婆他是了解的,非常忠厚老实的一个人。但是张驴儿刚刚的说辞不像是编出来了,当下便是质问蔡婆婆:“他说的可是真话?”
蔡婆婆本就胆小,哪里见到过这么大的阵仗?两旁的护卫都是虎视眈眈,当下便是吓得哆嗦,说不出话,只是一个劲的摇头。
“既然他说的不是真话,那么你为何不敢辩解?!”县令一拍桌子,怒声道:“我看你就是做贼心虚!毒死了人还不承认,王法何在!来人,一命抵一命,给我将此人拉出去,杖毙!”
“等等!”
危机之下,一道清脆的声音喝到,旋即一道红色的身影走入,在堂前跪下。“名女窦娥,对此事有疑问之处,还望大人明察!”
话语之中的铿锵有力为之一振,窦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蔡婆婆有事,蔡昌宗刚走,自己若是没有照顾好蔡婆婆,如何对得起那九泉之下的蔡昌宗?自己还有什么脸面去见他?
县令一愣,旋即目光望向张驴儿,缓缓说道:“让她说。”
窦娥眼眸冷冷的扫了一眼张驴儿,缓缓说道:“张婶喝下的那晚羊肚汤,本是由张驴儿端来,原本是给蔡婆婆喝的。但是蔡婆婆因为闻到腥味便是呕吐,所以并未有喝下那碗羊肚汤,倒是张婶喝下那碗羊肚汤之后身亡,我倒是想要问问,张驴儿对此有什么解释?”
张驴儿心里暗道不妙,刚欲说话,窦娥便是对着县令一扣头,大声说道:“张驴儿诬告蔡婆婆毒杀张婶,窦娥也有一事想要请县令明察!”
“我夫君蔡昌宗随张驴儿进京高考,离家之后便是意外身亡,我认为乃是张驴儿所为,张驴儿之所以想要诬告蔡婆婆,便是想要掩饰杀人的罪行,吞并蔡家上下!”
“你,你放屁!”情急一下,张驴儿也是顾不得喊冤,指着窦娥骂道。“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蔡昌宗是我害死的?!”
“淮安府城距离淮河的路程仅仅两月,你既然说蔡昌宗是在淮河岸边跌落水中的,那么试问,你回来报信之时,来回路程应该是四月,那么请问,何为你用了将近五月的时间才回到淮安府城?!”
窦娥冷声说道,言语之中的犀利令张驴儿背后升凉。
“这多出的二十多天,你究竟是干嘛去了?”
一语道出问题的致命点,张驴儿当下也是不顾多说,对着县令便是磕头:“冤枉啊大人!他们是为了想要扯开杀死我母亲的罪名才这么说的!”
县令一皱眉,双方各手持说辞,当下也不好判断,结果张驴儿对其使了一个眼神,目光撇了撇自己的钱袋,县令便是开窍,当下一锤定音:“蔡婆婆不守妇道,给我拖下去,明日杖毙!”
窦娥微微一怔,当下也是知道是张驴儿做的手脚,便是站起身子,指着县令就是怒声道:“你,你这个贪赃枉法的狗官!”
“大胆!”县令一拍桌子,刚欲发怒,张驴儿对其使了眼色,压下怒火,缓缓说道。“本官念你是一女子,不与你计较,赶紧退堂!”
望着就要被拖出去的蔡婆婆,窦娥当下也是想不出任何办法,旋即一咬银牙,下跪说道:“大人,所有的事情都是名女一人所为!”
县令一愣,旋即问道:“毒害张婶的事情均是你一人所为?”
“正是!”窦娥一咬银牙,说道。
张驴儿被其的举动弄了一愣,旋即大声辩解道:“大人,大人!您别理她,她,她有病!”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张婶毒杀案一事,皆是窦娥一人所为,与蔡婆婆没有任何的关系,犯妇愿画押为证,情甘认罪,万死不辞!”
有人认罪画供结案,命案有了人命顶替,县官自然不再深究,命左右伺候犯妇画供。
窦娥提出先给婆婆松绑放回家去,她才能伏法认罪,蔡婆哭倒在地,死去了儿子,只剩下一个贤孝的儿媳,如今又被冤枉治罪,叫她今后依靠何人?
蔡婆婆哀哀哭诉,媳妇仁义本分,怎么会有杀人的罪过!她们婆媳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良善妇道,请大人明镜高悬,查出真正凶手······
县官早已不耐烦了,两个不谙世事的妇道喊冤叫屈,搅扰公堂,再说小小的草民冤死几个,对他前程有何妨害?指示护卫将蔡婆婆拖走,当下便是一拍手掌,大声说道:“此案已定,犯妇窦娥,明日斩首,退堂!”
窦娥一案,震惊了整个山阳县,蔡氏一家,儿子意外身亡,佣妇无故被毒,窦娥冤屈招供。街坊邻居皆是认为此事另有蹊跷,但是在县令的打压下,也是不敢声张。
山阳县外,一架华丽的轿子从门口缓缓行驶而来,此乃是皇帝亲派八府前来巡查楚州等地探访民情。听到这个轰动的消息,蔡家的邻居街坊便是长途跋涉,在县门口拦住轿子大声喊冤。
“大人,您可要为冤案做主啊!”
一只略显苍老的手掌拨开垂席,缓缓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淮安府城蔡氏一家,因为被冤毒死家中佣人张婶一案,蔡婆婆被冤,而其儿媳窦娥,明日便是要被斩首啊······”
“嘭!”
瞳孔猛然放大,只见那苍老手掌缓缓收回,一道身影走出,低头望着那人,问道。
“地点。”
街坊哆哆嗦嗦的望着这一幕,颤抖的说道:“淮安府城的邢台······”
缓缓点了点头,眼眸之中露出一抹冷意,当下也没有回到轿子之上,拔出侍卫的长刀,将拴着马匹的缰绳隔断,当下一跨上马背,清啸一声,身影便是急速的望着淮安府城的方向奔去。
马蹄带起万千尘土,若是窦娥在此,一定会感到吃惊,因为,这道身影,是她再熟悉不过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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