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情况就是这样了,至于现场,我还是不建议你去看,否则恐怕会留下心理阴影的。那个房间里面全部都是血迹,铺满了整个屋子,任何一个没有心理准备进入的人都会被那阵浓烈的血腥味弄得头晕目眩,至于尸体的情况,照片足以说明一切了。”说完这些,沈君临从他的公文包里掏出一张照片,在递给我前还犹豫了一下:“不要外传,这是绝密。”
今天早上,死者家属被那种不舒服的味道给惊醒,来到死者房间的时候,却发现了难以置信的惨案现场,尸体躺在屋子中央,浑身都是细长的伤口,血液从他的身体里源源不断的溢出,流满了整个房间。发现尸体的人当场吐了出来,还差点破坏了犯罪现场。
沈君临早上就来到了这里,跟随刑警队展开了调查,首先是死者的情况。
死亡时间是昨晚的凌晨,初步的分析是失血过多而死,可是有些奇怪的是死者身上密密麻麻竟然有了数百道的伤口,那些伤口细而狭小,没有丝毫的交错重复,它们整齐而有序的排列在尸体上,就好像一个一个的放血槽,将死者身上的血液全部放出,这些伤口的切面平滑,切出的手法专业,就好像凶手动手的时候完成的并不是一场残暴的谋杀,而是一场华丽的手术。
“是的,根据伤口的情况,我们的猜测是凶器应该是手术刀一样的东西。”沈君临揉了揉太阳穴:“死者虽然是医生,可是已经退休,而且也不太可能把这样的东西带到家里来。现场也没有发现类似的物体,所以凶器可能是被凶手带走了。”
“但是——凶手却是绝非一般人能够担任的。”沈君临给我的照片上已经完好的验证了他的结论,照片上的那位老头,身上全部都是血液溢出的痕迹,可是却没有看到任何一道伤口。这样的情况并不是伤口不存在,而是伤口根本细小到难以觉察啊。
“法医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统计了伤口的数目,一共是300道左右,每一道都保持着切入体内正好一寸的深度,在尸体表面正好一寸的长度。很精确,不对,应该是极其精确,这一点法医已经确认过了。”沈君临又递给我一份尸检报告:“这些伤口均匀的分布在尸体身上的每一处,将他切成了一个临近散架的脱血肉串。”
“肉串!”我听到这个词一阵恶心,可是恶心之后,更多的是一种恐惧,究竟是怎样的人,才能够做到这样的情况?沈君临的判断没有问题,因为这些手术刀类似的东西造成的伤口既然如此的精确,就绝对不可能是一般人能做得出来。
也就是说——哪怕面对的是一具不会反抗的尸体,也只有手法高明的医生才能够花上大量的时间做到这一切。
“还有一些情况也需要注意,这样的死法应该来说会让死者在死前处于极大的痛苦之中,如果死者不是陷入强制性昏迷当中,他一定会因为剧痛惊醒过来反抗,可是,死者的身上没有反抗的痕迹,房间里一切都没有被打乱的迹象,也就是说,死者是在没有反抗的情况下被人一刀一刀割开皮肉,放血而死。”
我摇了摇头,不太敢想象沈君临口中死者死前的感受,一刀一刀被人活剥,这样的死法绝对排得上满清十大酷刑之首了。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死者没有反抗,被下药了?”我还是提出了我自己的看法。
“NO,到处都是血液,我们自然会拿去送检。血液里一切指标正常,没有饮酒过度或者被化学药剂影响的迹象。这也是我非常不能理解的一点,一个完全清醒的人,是怎么可能忍住那样的剧痛,连求救的声音都忍住没有喊出来的。这些情况不是很奇怪吗?”沈君临的黑色小本子又现身了,他似乎总喜欢把各种调查到的情况记在那个黑色的小本子上进行综合汇总,我想着如果打晕他把本子抢过来是不是就能够直接得到关于凌梦韵的线索了。
“那这样说来的话,凶手就完完全全不可能是林家的任何一个人了。他家里好像没有人是医生,也没有人懂得怎么活剥一个还活着的人类,这样看来,他们的嫌疑应该为零才对。”我虽然不了解死者这边的情况,但是对于那三位客人倒是清楚得很。林远翔和李夫人都是做房地产生意的,根本不可能做到这种程度,而至于那个小孩林智,他就算有那样的想法,恐怕也没有那样的体力。这样的话,三人的嫌疑不是都已经排出了吗?
“问题就出现在这里了。如果仅仅只考虑这里的情况,大概的凶手写真已经出来了。凶手大约是一个男人,职业是经验丰富的外科医生,对人体的生理了解程度高深,同时可以在这座小区里不受怀疑的出现,昨天晚上他大概需要花上整整五个小时以上的时间,才能够完成现在躺在那间房子里的一切作为。”沈君临点了点头:“这样的推断,的确在林家人里找不到任何一个嫌疑人的存在。如果没有我们面前的这道血迹的话,我们永远都不会怀疑到这家人的头上来。但是就是因为面前的这鲜红色的印记,林家的人,一定跟案子有着重大的关系!”
我心中一禀,沈君临说的没错,如果没有这道血迹,警察恐怕无论如何都怀疑不到这里,眼前的证据却是清晰的摆在我们的面前,那道血迹从死者的家中一直延伸到了林家房子的窗沿上。也就是说,最大的可能性,反而是凶手在做完案子以后,径直回到了这所房子里。
“其实,最佳的嫌疑人已经找到了,只不过——”他叹了口气,整张脸上都是不愿意相信自己的说法的样子:“只不过那个人,三年前就已经死掉了。”
“死,死掉了!”我也终于明白了他为什么这么沮丧的原因,在给凶手做完画像素描以后,竟然发现满足要求的只有一个已经死掉了的过世者,这对于想要调查清楚这次事态的沈君临来说,真的是一个打击。
“这是死者的基本资料和我从档案局里翻出来的那个凶手的嫌疑人的信息,他们之间果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是那个唯一可能的凶手,已经在三年前的一场车祸里面死去了,DNA已经经过对比,没有怀疑的可能了。如果他活到现在,凶手只可能是他,但是死者是不可能犯案的,所以查到这里,我也卡了壳,继续不下去了。”
沈君临真的是一个非常棒的警察,他的头脑绝对比我见过的大多数人要灵活得多,甚至可以说他是我见过的最负责,也最聪明的一位警察,连他在调查这件案子的时候都碰上了这样的阻碍,可以想到这样的案子到底有着多么复杂的背后关系。不过有一点让我有些在意,他虽然很聪明,但是却不像我一样见识过9号店里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所以他的思维被限制在了正常人的范围内,也就是说,他跟所有正常人一样,认为死者是不可能再次出现的。
只是,死者真的不可能杀人吗?我对这点却是抱有了三分的怀疑,连天使这种东西都见过了,我还有什么东西不能够相信呢?
当然,这些想法我还不能够说出来。虽然我答应了要帮助他解决这次的案子,可是我却没有打算将9号店的秘密和盘托出的意思,我只是为案件的推理,提供了另外的一种可能性。
越是诡异的案子,这种额外的可能性,就越发的正确,这也就是沈君临让我站在这里的原因。
“这些资料给我一份吧,晚上我详细看过以后再给你我的意见。”我接过他手中的那两份资料,收进了自己的兜里,然后拍了拍还在颓然的沈君临的肩膀:“不要这么沮丧嘛,有些事情,你没有见过却是不代表不存在,我们还是先去了解一下林家人对于这些血迹的看法好了。”
“没错,就是这句了。”沈君临仿佛抓到了什么重点,整个人猛然间就焕发了光彩:“没有见过不代表不存在,这就是你们9号店的情况了,对么!”他的脸上突然又出现了那种得意的笑容,好像抓到了我的什么把柄一般。
我自知失言,说了一句模糊不清的话,只好找机会跳过:“当我没说过,走了。”
“我们家里怎么会有杀人犯呢,你们这些警察能不能够靠得住一点啊。”还没有走进林家华丽的厅堂,我就已经听到了李夫人那喋喋不休的抱怨声,他们一家人都作为嫌疑人被限制了活动,此刻怕是被这个女人搅得不得安宁,叫苦连连了。
“这女人的嘴巴好生厉害,说了一整天也不歇会。”沈君临的意见颇符合我的心意,上一次在店里的时候我就已经见识过这个女人的可怕了,想不到竟然还要再次面对一次。
“李夫人,您放心,我们只是例行的调查,我们都知道不会是您的家人做的,只是为了您家人的安全考虑,也请您一家配合我们的调查工作,好吗?”警局还专门安排了一位女士在这里安抚李夫人的心情,看起来还真是重视得不行。
“我家的小智已经一天都没有上学了,你知道他这样闷在屋子里会憋坏的吗,你们这样不让我们自由出入还要多长时间,影响了我们的——”她突然住了嘴,倒不是因为她突然转性了,而是因为她突然间看到了走进来的我。
“啊,啊。”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惨白,整个人有些慌乱,似乎在担心什么东西。看到我一步一步走近,她竟然是忍不住小声的惊呼起来。
“客人,不用担心,我只是来配合沈警官调查一下这里的情况。”我怕这个女人再次说漏嘴什么东西,赶忙出言安抚道:“您不用在意我的到来,应该怎样说话,就怎么说话。不然的话,那件商品——”我特意在“说话”上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让她意识到跟我们签订的契约规定,而她似乎也非常惧怕我所说的契约内容,整个人不住的点头,连连说好,这倒是让我有些轻微的吃惊。
这女人的态度,好像转变了不少啊,上一次来店里的时候还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现在竟然对契约的内容忌讳如深,看来她一定知道了什么东西才对。
“哎,你这个样子可不太好。威胁我们的证人,似乎不是什么好举措啊。”沈君临就在我的身后站着,他似乎对我这近乎自私的做法非常的不满。
“没事,履行我职责的义务,提醒一下客人罢了。”我对着沈君临神秘的笑了笑,再次转过头对着李夫人说道:“那么,就请你把昨天晚上的情况,再和我们讲述一遍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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