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宫中依然阴风阵阵,鬼哭狼嚎声不绝于耳,撩人心魄。要不是柳舞风说不用怕,而且他也泰然地站在旁边的话,周承灵必然会吓得跟着那些骷髅人逃窜。不过,尽管已经知道这不过是阴祭产生的幻听幻觉,目的就是驱散墓室中的鬼魂阴气,周承灵还是免不了害怕。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受那些恐怖叫声的影响,周承灵便在心里想:“这柳舞风便是鬼魂,他为什么不怕这阴祭?他又是怎么知道这是阴祭的?难道是莫长生事先告诉他的吗?既然这阴祭是莫长生为了唤醒骆彩云而采取的驱阴措施,为什么又不赶走柳舞风?”
周承灵正胡思乱想着,地宫中阴风慢慢地变弱了,鬼哭狼嚎声也渐渐地低了下来,并被音乐声取代。那音乐声听上去异常缥缈诡异,虽说是音乐声,却分辨不出是何种乐器发出的。要说不是音乐声,听上去却有一种音乐的美感。
不一会儿,祭台上慢慢地有了亮光,那亮光是红色的,透过帷幔显出来。刚开始不是很亮,不是很明显。但大约过了几秒钟,那帷幔就红得像鲜血一样。红得刺眼,而且触目惊心,不敢多看。
周承灵记得之前那帷幔是白色的,现在怎么会变成血红色了呢?周承灵心里正觉诧异,又看见骆家女子突然从祭台上冒了出来,围住那帷幔,又跳起了诡异的舞蹈。
不过,此时她们没有怀抱干尸,因此看上去没有之前那么恐怖。
又过了一会儿,那帷幔终于徐徐卷起,周承灵立刻紧张起来,不知道会看见什么情形。
随着那帷幔的慢慢上卷,周承灵的心恍惚也随之慢慢提高,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显然地,柳舞风和茶花也是一样的紧张,因为他们抓住周承灵的手也在微微地发抖。
此时,那些舞动的骆家女子又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地宫中那诡异的音乐声也戛然而止。整个地宫立刻陷入一种绝对死寂中,听不见任何声音。
帷幔终于敞开了,整个祭台露了出来。莫长生跪立在骆彩云身边,骆彩云还是躺在平台上。而骆嫣则已经变成了一具干尸。
周承灵惊恐地分别看了柳舞风和茶花一眼,显然从两个同样惊骇的表情里看不出结果,忙又转向祭台。
突然,听见一声幽幽的轻叹声。这声音就像从压抑已久的胸中直呼出来的,悠长而舒缓,听上去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这叹息声就像一道电波,击中了莫长生,莫长生身子微微发抖,慢慢地站立了起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骆彩云,轻声叫道:“彩云,彩云。”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可见他是如何的紧张和激动。
“难道骆彩云真的复活了?那叹息声便是她发出来的?”周承灵心里砰砰直跳。
果然,便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轻柔地说道:“我这是在哪里?”
莫长生忙弯腰将骆彩云扶起。骆彩云慢慢坐立了起来,脸色略微有些苍白。她无力地靠在莫长生的怀里,轻声问道:“师哥,我这是在哪里?”
看来骆彩云昏睡得久了,还一时半刻记不起以前的遭遇了,但她竟然还认得莫长生,足见莫长生在她心里的分量非同一般。
莫长生紧紧地抱着骆彩云,脸颊贴在骆彩云的秀发上,动情地说道:“这里是我们的王宫,是我们两个人的王宫。从此以后我们就可以永远不分离了,在这里安然地享受我们的幸福生活。”
莫长生旁若无人地沉浸在未来美好生活的描绘中,完全忘记了当初对柳舞风的承诺。
周承灵听到这里,不由心里一震,便想起莫长生骗龙大海等彩云班弟子的情形,由此看来,他一样骗了柳舞风。他忙偷偷地看着柳舞风,果然柳舞风脸色越来越难看,似乎随时都要发着,冲过去质问莫长生。
周承灵忙轻轻地对柳舞风说道:“别急,先听听他们说什么。”
骆彩云便转动着头疑惑而好奇地打量着这地宫,说道:“这是我们两个的宫殿?怎么这么冷清?”
莫长生忙说道:“不错,这里就是我们两个的宫殿,过一会儿,等你体力恢复了,我带你去参观。别担心,这里永远不会冷清,我们将有很多的臣民。只是我不想现在有人来打搅我们,所以我把他们都打发出去了。”
骆彩云突然看见身旁躺着的干尸,吓得翻身爬了起来,躲在莫长生的身后,惊恐地问道:“这是谁?”
莫长生忙安慰她道:“别怕,这不过是一具新尸而已,过不了几天,她的鬼魂就会变成我们的臣民。”
骆彩云不敢看骆嫣的尸体,闭上眼睛不说话了。
莫长生担心地问道:“彩云,你怎么啦?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骆彩云颤声道:“师哥,我好像想起来了,我什么都想起来了。”
莫长生沉声道:“是的,我们被乾隆皇帝葬在这地宫中了。”
“那么我们现在都是鬼了吗?”骆彩云惊道。
莫长生忙说道:“不是鬼,我们都是活生生的人,不信你摸摸我,我们都是有体温的,是热的。”
莫长生说着,拉起骆彩云的手放在他的脸颊上,让她去感受他的体温。
骆彩云摸到了莫长生的脸颊,惊讶地说道:“真的是热的,师哥,我们真的都没死,我们不是鬼,是大活人?”
莫长生说道:“是的,我们真的没死,我们不是鬼,都是大活人。”
骆彩云胆怯地看了看骆嫣的尸体,不安地说道:“可是,这里是陵墓,有很多陪葬的。”
莫长生说道:“不用怕,师哥会控鬼的。其实鬼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你想想那乾隆皇帝,他得不到你,就把你用来活葬在这陵墓里,是多么的凶残!这样惨无人道的恶行,岂不是比鬼还可怕?”
骆彩云点了点,看上去果然没那么害怕了。她突然又指着莫长生,难过地说道:“可是,可是你已经成了太监了。”
莫长生微微一笑,说道:“师妹放心,我并没有变成太监。”
骆彩云说道:“怎么可能?你不净身是进不了皇宫的,而且潘公公说亲眼看见你净身的,还是他监的刀。难道这也有假?你不用骗我,师哥,你为了我真是受苦了。”
骆彩云说着,就哭了。
莫长生忙说道:“师妹,不要难过,我不骗你,我确实净身了,不过我现在又恢复了男儿身。”
骆彩云惊讶地问道:“又恢复了男儿身?什么意思?”
莫长生指着躺在地上的柄少爷,有些难为情地说道:“我把他的下体移植到了我的身上,所以我现在已经不是太监了,我又变成了真正的男人。”
莫长生这话让周承灵和柳舞风都大吃一惊,茶花也听懂了那话的意思,不由脸绯红,偷偷地呸了一声。
骆彩云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莫长生,半晌说不出话来。
莫长生忙说道:“彩云,难道你不高兴吗?难道你希望师哥从此变成一个废人?永远在你面前抬不起头来?”
骆彩云流泪道:“不是的,师哥,我不在乎你变成什么人,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永远陪在你身边,谁也改变不了我的心意。就算你死了,我也绝对不会独活的。所以你根本不用担心什么。”
莫长生高兴地说道:“这就对了,我现在又恢复了男人身体,岂不是更好了。”
莫长生说着,从地上托盘里取出一件明黄色的龙袍来,穿在身上,得意地对骆彩云说道:“彩云,你看,我从今天起就是这地宫中的皇上,你就是皇后,我们可以在这里永远快活地生活下去,不用在东奔西走地讨生活了,也不用担心会有人来加害我们。”
此时,柳舞风已经气得发抖,再也忍不住了,大声地叫道:“莫长生,你这个骗子,你不是说我父亲才是这地宫的皇帝吗?你不是说会放出我父亲来吗?”
柳舞风说着,快步走向祭台。周承灵无暇多想,也不假思索地牵着茶花的手跟了上去。
莫长生微笑着看着柳舞风,说道:“从此以后我便是你的父亲,我并没有骗你,我说过等祭祀结束后,你就可以看见你父亲,只要你把我当成你的父亲不就见到了吗?”
“你这个可恨的骗子。”柳舞风气得咬牙切齿,“我跟你拼了。”
柳舞风突然向莫长生扑去,莫长生一脚将柳舞风踢到棺椁上,重重地撞了一下。
莫长生怒道:“畜生,我绕你一命,你不但不知感恩,反而与我作对,你当我真不忍心伤害你吗?”
柳舞风那一撞着实不轻,竟然一时爬不起来。他痛苦地趴在棺椁上,泪如雨下,伤心地叫道:“父亲,你真的在里面吗?你为什么不出来?”
此时,莫长生的注意力全是柳舞风的身上,根本就没在意周承灵和茶花。周承灵看见了开启棺椁的机关把手,不由心里砰砰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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