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威一愣，略一沉吟说：“部长，我不希望因为我的事情而影响到我的家人，也不想给组织上添更多的麻烦，我会处理好自己的事情的。”

　　洪刚摆了摆手说：“黄威同志，你不要误会，我们不想过多地干预你的生活，我说的安排实际上是一种必要的掩饰。

　　“一方面是指冰倩和晓棠两人，你们在洛杉矶期间，因为工作，建立起了一种不错的朋友关系，这是一个很好的基础和开始。

　　“把她们两人纳入ZL小组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你们之间良好的关系，这为你们下一步进一步接触、交流创造了条件，使你们的来往不显得突兀，同时，你们之间保持一种良好的关系，可以为黄威解决一些他自己不好出面解决的问题，保证他能有充分的精力投入工作。”

　　洪刚看了看坐在一起的臧冰倩和倪晓棠姐妹，微笑着问：“你们明白我的用意么？”

　　倪晓棠想了想，微微摇头，看向表姐。

　　臧冰倩笑着打量了一眼黄威，说：“我来说说吧，不知道对不对，威子太年轻了，性格又很刚硬，虽然他够聪明，情商也不低，却也难免有得罪人的时候。

　　“他那么优秀，现在在春城市局几乎没有人可以和他拮抗，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如果没有相应的力量保护他，弄不好很容易让他陷入是非漩涡，那样，即便他能应付，也会牵扯很多精力，所以，洪部长的意思，大概是希望我们在这方面帮他一把，对么？”

　　洪钢点点头：“不错，现在，我们的社会越来越走向法制化，过去通过组织形式采取的对自己同志的行之有效的保护措施，现在大多过时了，很容易暴露黄威的真实身份。

　　“所以，我们只好采取迂回战术，这次，你们在洛杉矶的表现，不仅仅受到了国安总部和总参领导的极力称赞，也得到中央有关首长的褒奖，称这是一次成功战例，是一个经典，可以写进教科书的，要我们好好总结经验，尤其是对有功人员要想尽办法‘酬功’，不能让有功的同志们寒了心，这是首长的原话。”

　　洪刚有意看了看臧冰倩和倪晓棠姐妹，继续说道：“对黄威，出于保密考虑，组织上不便公开表彰，但是，他为国家做出的贡献，不能不受到奖励，这件事只能通过其他方式来完成，具体由你们两位落实、操作，浩东协助执行。

　　“我查看了黄威的资料，他刚刚调到春城市局，没有成家，父母还在老家松北，一个人在春城市生活可能会不大方便，我个人有个建议，看看是否可以把他的父母调到春城市，具体你们负责操作，一定要征求本人意见，有什么困难找我。”

　　洪刚的接见安排的时间果然很短，他的意思表达清楚了，再征求了黄威和其他三人的意见，会见就结束了，前后不到二十分钟。

　　黄威对这位高级领导的观感不错。

　　他很讨厌那种动不动就开大会的领导，本来发个通知就可以解决问题的，有的个别官僚可能动员几百人甚至上千人开大会。

　　既浪费财力、物力，浪费纳税人的钱，又耽误大家时间，领导们在台上高谈阔论、口若悬河讲着自己都不相信的话，与会者在台下睡觉、玩游戏、看小说。

　　这种情况很多人心知肚明，可是，一些领导就是乐此不疲，似乎不开会就没有炫耀他讲废话的口才的机会。

　　黄威记得最搞笑的是在松北市刑警队，正副大队长、正副教导员一共有七八位，每次开会不管有没有事，领导们都要讲几句，有一位副大队长口吃，有时候急了，连续几分钟都在重复一句话，憋得一头汗，讲的人难受，听的人更难受，可是，每次他都不放过这个机会。

　　越是这种芝麻绿豆大的小官，讲起话来越上瘾，这就是现实的官场生态，想到这些，黄威不由得摇了摇头，暗自笑了。

　　看见黄威自己在旁边傻笑，正在开车的倪晓棠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白了坐在副驾驶位置的黄威一眼，说：“笑啥呢？做白日梦了？梦见苏婉了？”

　　黄威笑着摇了摇头：“还真不是，我想起我们松北市局刑警大队的一位副大队长了，口吃得厉害，可是，每次开会都要坚持讲几句，绝不比别人讲的时间短，不过，因为先天的残疾吧，每次讲的内容都比别人少得多。”

　　坐在黄威身后的崔浩东点了点头，说：“你们那位姓耿的副大队长我也听说过，和春城市的一位领导是亲属，不然，凭他的能力和严重的口吃，也做不到那个位置。”

　　黄威他们几个人来的时候是坐的洪刚派去的车，只有倪晓棠一个人是直接开车过去的，回来的时候，三个人正好就蹭了晓棠的车。

　　而且，晓棠已经和黄威说好了，晓棠的父亲晚上要见一见黄威，现在已经四点多了，回到市区基本也快到晚饭时间了。

　　黄威通过后视镜看了看后排的崔浩东，疑惑地问：“你说耿涛有亲戚是市委领导？这就难怪了，据说当初这个副大队长本来应该提拔我师父，后来上面有人帮耿涛说了话，把他直接从技术员提到了副大队长，师父根本就没有争的打算，倒是便宜他了。

　　“像这种直接从普通干警直接提拔到副大队长的，在刑警队还没有先例，所以当时也挺轰动。”

　　崔浩东苦笑着摇了摇头：“其实，这本来也算不上什么事，耿忠是春城市委常委、宣传部长，为他亲堂弟说句话，提拔到一个股级，实在是小儿科。

　　“不过，我们的体制就是这样，松北市局刑警大队就是股级单位，最多，大队长是副科，副大队长撑死了就是股级。

　　“可是，副大队长以下还有中队长、探长，从普通民警提拔到副大队长，就越过了这两级，让下面的同志就感觉不正常，可是从上面的角度，探长和中队长、大队长根本就没什么区别，这就是体制的悲哀。”

　　黄威也叹了口气：“是啊，在大人物眼里也许什么都算不上，可是，有些人，辛辛苦苦在刑警队，干一辈子，最后连探长都当不上。

　　“基层工资本来就低，级别上不去，一些人连养家糊口都成问题，所以，各种不正常现象也就难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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