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脚步声不是从我们下来的方向传来的,而是在更深处,我立刻向小端午的方位摸去,很快就摸到了小端午乱糟糟的头发。
那脚步声很缓慢,很沉重,听得我心里一颤一颤的,但不知道是不是人,我就没说话,反而张乾开口了:“这好像不是活人发出的声音。”
小端午没什么反应,我就蹲了下来,但手没拿开,随后,小端午的声音才传过来:“我去看看。”
他说完也没动静,我本想把手拿开,但忽然间觉得小端午的声音离我好像没那么近。我愣了下,又揉了揉手上的头发,顿时觉得不对劲儿了,小端午的头发挺长,在这种湿地里摸爬滚打,难免弄得满脑袋是泥土,我手上也是,所以触感有点迟钝,更何况小端午是坐着的,我是半蹲着的。但是想到我摸得不是小端午,还是心底里打颤,越来越觉得手上这对头发要比活人的干枯粗糙,甚至连头皮都很坚硬。
我差点没忍住大叫起来,立马松开了手,炸着头皮小声喊道:“这有东西!”
张乾问道:“什么东西?”
我也顾不得什么了,猛地后退了一步,却差点跌倒,我摇摇晃晃地打开手电,照向之前摸着的位置,小端午也回过头来,问道:“怎么了?”
什么都没有。
我握了握有点发麻的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道:“我刚才……刚才……好像摸到了个东西。”
小端午的头发太粗糙了,以至于我……不对!
我刚回过神来,小端午就脸色一凝,同一时间,张乾暴起照着小端午的脑袋踹了过来,大脚丫子就快印在小端午的侧脸上,但是却有点偏了,张乾没瞄准,这要是踹过去顶多也就踹到小端午的后脑勺。
眼见着下一刻就踹上了,张乾速度之快很难让人避过去,我甚至连思考的工夫都没有,可却见小端午猛地一闪,身子像是一阵风一样,他估计看都没看见张骞的大脚丫子,但却忽然后移了一下,硬生生地躲开了,紧接着我只见白光一闪,小端午就伸出一只手抓住了张骞的脚踝。
他这一个动作把身子也侧过来了,我顿时头皮发麻,一个披头散发的鬼正趴在小端午后背!
张骞是要踹小端午后背上的东西!他一只脚被抓住,挣扎了一下没挣开,就喊道:“你他妈是真瞎,有小鬼儿来找你了!”
我接着喊道:“在你背上!”
喊完我就觉得这话在哪里听过。可我也来不及回想,我的话尾音还没结束的时候,趴在小端午后背上的东西就从那对干枯蓬松的头发里露出来一个脑袋,苍白的侧脸挂着一种病态般的诡笑,张开嘴朝小端午的脖子咬去。
小端午也反应了过来,总能后发先至,忽然间松开了张乾的脚踝,探出两根手指朝后戳去,我就听见一声轻微的撕裂声,他这两根手指竟然好巧不巧地正好戳进后面那鬼东西的双眼里,两根手指完全没入,跟背后长眼睛了似得。
他又顺势转了个身,站了起来,再停下的时候,就以居高临下的姿势,看着之前趴在他背上的东西,那东西忽然就跪下了,双手也垂了下来,像是要臣服一般,实际上是动弹不得。
小端午保持着这样的姿势,道:“走。”
张乾立刻脚底抹油开溜,我被小端午的手段震慑住了,愣了一下,随后又看了眼下面,虽然这地方很乱,但我还是能看到旁边一口棺材开了一道口子,没想到还真有粽子跑出来了。
我知道鬼东西趴在后背是很难感觉出来的,之前我也被这样趴过,趁着小端午制住活粽子的时候,我就急忙跟上张乾,同时耳朵里“咚咚”地声音又穿了过来,心说难道这陪葬坑里不止一个活的?
张乾逃跑的速度可不是一般的快,直接朝我们下来的地方狂奔,我也见过几次活粽子,那东西虽然恐怖了点,但也不是不能对付,只不过那只白衣活粽子有点不同寻常,恐怖地邪乎,能无声无息趴在小端午的后背绝对不是小角色。
想到这我就觉得把小端午扔在这就更不妙了,道:“不帮帮他?”
张乾道:“帮个屁,那不是一般粽子。它是尸煞,你遇见了它,不弄死你根本不算完。”
我猛然想起之前和小川他们遇到的那些可怕虫子来。
尸煞不是自然养成的粽子,而是用一种诡异的秘法下葬的,平日里呆在棺材里没什么动静,但一旦接触到阳气,就会起尸,黑驴蹄子不管用,遇见这东西就得硬抗,能跑过它就算活下来了,跑不过,就别想着能打得过,除非有一挺机关枪。
小端午是什么人?能把活阎王钉住的主,但刚才也没掏刀,我估计他是不确定能干倒尸煞,才把它钉住,好让我们有离开的时间。
但是陪葬坑里不止一个。
我就纳闷儿张乾竟然躲在这里面还觉得比外面安全,可来不及去问,又回头看了眼小端午,他还定在那,保持着那个姿势。
张乾忽然道:“不用担心瞎子,他死不了,你该担心咱们。要不是小端午在,就不会起尸,咱们是被他害的。”说话的工夫,他已经开始往盗洞上爬了,我立刻跟了上去,爬出陪葬坑,我才松了口气,但紧绷着的神经还是没有放下。
外面有人。
远远的我已经看到手电的光了,而我现在也开着手电。
我不知道是谁,所以没有做出应有的反应,这时候张乾又道:“手电关了。”
我立刻关了灯,但是那边已经发现我了,我还在猜测是什么人,忽然就听见“砰砰”地枪响,简直能穿透云霄,我浑身一抖,刚落下的恐惧感又升腾而起,心里骂着你爷爷的,至于刚见面就开枪吗?
幸亏那些人里没有大锤子那等枪法好的人,我没有第一时间中枪,可还是害怕得不行,立刻往旁边一滚,就往大树下躲去。
我和张乾躲到了同一个地方,一串子弹就打在我们旁边,惊得我冷汗立刻就流了下来,双腿都有点发软。
枪这玩意可比粽子难对付,打哪哪残,我都怀疑这棵树没法挡住子弹。
不过现在是黑天。
那些人开了一会儿枪,没打着人就停下了,这时张乾就小声道:“瞎子还在陪葬坑里,不能让他们进去,咱们得把他们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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