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该死的沈万三没把我送进医院。
他把我送进了他的店里,而这个店我来过。
虽然不记得具体布置了,但当阿凯转过这条巷子,我就知道我来过。
这巷子深处有一家极其冷清的古董店,让人难以自持的是店里面装的都是真货,“店主”自称从唐朝到民国时期的东西,无疑假货。
这家店很小,它真的很小,但是在南京甚至于整个江苏省的盗墓贼都知道它的存在,这是黑人们处理黑货最安全的地方,但是价格也是压得最狠的场所。只是,这地方什么都敢收,什么都能收,甚至有一种说法这里面曾经流出过国宝级的文物。
它没有名字,一条古色古香的小巷,一个没有名字的二层小阁楼,一个年近花甲的小老板,就是一切,但我从没想到那个年近花甲的小老板其实是个打杂的,沈万三才是真正的老板。
身价难以估量,仅仅这个小地方承装的文物黑物冥物,恐怕就得值三五千万。
因为我来过,我和仇百里在这里处理过东西,但是因为价格压得太低最后还是冒险在鬼市捅咕出去了,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来过。
因为没名字,更因为这地方始终风平浪静,恐怕是有点背景的支撑,所以我们就把这地方叫做小巷子里的官方黑货店。
我应该早就听说过沈三爷的名头的,但是却没有,只因为我对这地方没什么好感,更别提去打听老板是谁了,我也从没有摸到过价值连城的古文物。
当然,蝎巢里的不算。
我一边惨哼着一边干嚎着骂了沈万三一路,这家伙明显知道我有伤还说我活该,现在不是去医院的时候,结果我只能在这间铺子里随便找了点绷带,消毒水,还没有个麻醉药,我只能灌了大半斤白酒麻痹神经,才敢往腿上浇消毒水。
这不算是大伤,但也是被打下了一块肉,想长出来是不可能了,这辈子大腿上都得有个坑跟着。
等我包扎好就再次跟沈万三提起杀人的事儿,得到他的许诺绝对不让我蹲号子,我才总算有点安心,忽然又想起家里还有一口子,就打算往家里报个信,结果沈王八愣是没让,还把我手机关了。
我越来越懊悔,真是失算,我应该不论大小事都该离沈万三远着点,没想到刚刚生出让他拿钱解决点事儿的念头,就遭遇了街头上演速度与激情,还愣是让我杀了个人。想到这里我真想抽自己两巴掌,都怪我舍不得五万块钱!
只是我也怕疼。
“别说我没提醒你,万一你底子被查了,现在往家里打电话一旦发现你家婆娘被绑了,咱们就得陷入被动,你他奶奶的都把老子坑了一次,再坑一次都不用别人动手,老子直接活埋了你。”沈万三越来越暴躁,完全没有了当时临阵对敌时的冷静。
我刚刚包扎好伤口,冷汗流了一地,连愤怒的力气都没有了,说起话来也很虚弱:“老子提前干掉你就他妈啥事儿没有了,我家里人要真被绑架,那怎么办?”
沈万三道:“你放心,对方只要知道我是谁,就算绑了人也不敢怎么样,咱们只能装作不知道,得把所有主动权拉在手里。”
我第一次见识到了真正的阴谋是什么味道,那是一种刀架在脖子上还得若无其事大吃大喝,就是那时候饭菜的味道。相比起来,我的现实被更改,完全不能用阴谋来形容,那无论有多复杂又或者多简单,都不能称之为阴谋。
因为阴谋总是伴随着人命。
我道:“那只能等明天了?”
沈万三点了点头,继续道:“这是半路有人想阴我。”
“谁?”我道:“那什么老鼠皮?”
“老树皮!”沈万三怒吼着纠正我的错误:“你他妈给自己取外号取个老鼠皮吗!”
我道:“外号都是别人取的。”
“别人也不敢叫他老鼠皮。”沈万三道。
“他到底是什么人?”我接着问道。
沈万三坐在椅子上,老仆人很识趣什么都没说,给我们沏了茶。
沈万三轻轻抿了一口,道:“老树皮这个人有些能耐,是个摸金校尉,寻龙点穴的本事没几个人敢说胜得过他。不过他一般都是混迹在洛阳一带,和咱们这不沾边。那里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他倒是在那里混得风生水起,成了个地头蛇。这些年来他凭借自己的本事倒是找到了两个大墓,但没想到他会闹到这里来。”
我想听的不是这些,又问道:“你跟他有仇?”
沈万三默默地把茶杯放下,脸色更阴沉了,再配上那张俊俏的脸蛋儿,像是让个老男人搞了似得。
仇百里不着痕迹地碰了我一下,这我才识趣地闭嘴。不是因为我怕沈万三,是因为我又想起了猴哥的话,可是现在似乎……没什么用了,我和沈王八已经牵扯到了不能全身而退的程度了。
“三爷,您这宝贝可不少。”仇百里顺手摸到了一个青花瓷器,拎在手里就道,被沈万三瞪了一眼,他乖乖的放下了。
“等着吧。”沈万三道:“咱得和老树皮做个了断。”
“我强烈要求退出!”我哭丧着脸喊道。
阿凯又道:“三爷,这事儿……我看不出是谁搞的鬼。”
“我看得出。”沈万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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