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了这个中年妇女一会,我才知道他的儿子叫许平,昨天夜里出了酒店一次,之后就再也没回来。
因为酒店的位置就在昆嵛山脚下,离这里最近的派出所也有几十公里,再加上山路崎岖,报案等警察来找显然不可能。我安慰了中年妇女一会,答应帮着她寻找。
晚上,等于子浩睡熟之后,我便悄悄地溜出房间,口袋里装着之前攒下的符纸,甲申文长镇邪符和丁酉文公破煞符共计十张。除此之外,手里还拿着小半瓶黑狗血。
你可别小瞧了这黑狗血。狗是至阳之畜,狗对应的十二地支五行是戌土,也是阳土。所以,黑狗先天阳气最纯,以阳制阴,自古以来,阴阳先生和道士都取黑狗血驱邪治鬼。
关于黑狗驱邪还有一个故事,说的是明朝初期有一户人家养了条黑狗,突然有一天这家人的孩子生病了,黑狗也莫名奇妙地开始上房,在房顶一趴就是一天,这家人以为孩子生病是黑狗上房所致,便将其打死。结果黑狗死后这家人的孩子突然病重,一命呜呼了。家里长辈请教一位当地很著名的阴阳先生才知道:这孩子原来是文曲星下凡,若是躲过此劫,日后必定飞黄腾达。黑狗上房是为了压住下界星君灵台,令其侍从寻之不到,过了这段日子只好作罢,没想到却被主人给打死了。
虽然只是一个故事,可也能从中看出黑狗乃是一种天生能够驱邪的动物,其血无论是驱鬼,还是斗僵尸,都是上乘的材料。
夜晚的树林里静得可怕,周围仿佛只有我一个活物,稍有风吹草动就会让我一阵警觉,或许是我太敏感了吧。不过这么说也不太对,手上一个个红肿起来的小包证明周围的蚊子还是不少的,只是这些蚊子也不知道是从哪个国家进口的,飞来飞去从不吱声,只有咬了你之后才能感觉到痒,我真后悔没带瓶花露水出来。
幸好我今天穿的全是长裤长褂,蚊子咬不到身上。不过这样一来脸上就惨了,蚊子飞来飞去绕着我的脸转,更有甚者直接在我眼皮上面咬了一个小包,一眨眼就难受。
我本来呵欠一个连着一个,经蚊子这么一咬,反而清醒起来不害困了。树上的枝叶随着威风的吹拂沙沙作响,月光倾泻而下,拉长了一道道树影,微风拂动中犹如一个个鬼魅在黑暗中向人招手,晚上独自一人在树林待着可真是一次难忘的经历。就在我把一窝蚊子都给喂得酒足饭饱之后,树林深处有了动静,不知是什么原因惊飞了栖息在枝头的麻雀,一阵叽叽喳喳飞向了别的地方。
我趴在一颗大树后面静静地看着埋有石像的地方,大气不敢喘一口,生怕暴露了自己的位置。整个树林里漆黑一片,虽然月色皎洁,宽大的树影却完全把我遮了起来,即使是仔细在里面寻找也不一定能看见我。
麻雀惊飞之后树林深处再无动静,不会是虚惊一场吧?可恶的麻雀,害我白紧张一场。擦了擦脸上冒出来的汗,顿时觉得一阵阴凉,这树林里变化的可真快,刚才还挺燥热呢。
逐渐的我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头。虽说夜里在树林里凉快很正常,可我现在岂止是凉快,都快被冻得打喷嚏了。夜里的风渐渐地变大,吹得枝叶呼呼作响,沙哑的声音犹如百鬼在哀嚎,我恨不得堵住自己的耳朵不再去听。总感觉黑暗之中有一双诡异的眼睛在在注视着我,那种感觉十分不舒服。
“嗒、嗒、嗒”,不知道是什么,似乎整个树林里都是这种声音,很轻,很轻,不过还是被我灵敏的耳朵捕捉到了。“嗒、嗒”的轻响越来越清楚,声音的源头离我越来越近,我两眼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前方,长时间的不眨眼已经憋得我流出泪来。
“嗒、嗒”的声响忽然停了,我正在仔细听寻断掉声音的地方,只觉得身后一阵阴寒,那是刺骨的一种寒冷,一瞬间思维仿佛都停滞了。下意识的侧身一滚,一阵风擦着头皮而过,四溅的泥土蹦得我满脸都是。看着躺在我原来位置上的那块棱角分明的巨石,要是我反应的再慢半秒,现在脑袋已经开了花。
来不及感到后怕,因为这时候每一秒都可能关系到生死。我从身上随手拿出一张甲申文长镇邪符,还没来得及站起身来就被一个黑影扑倒,死死的按住了我的胳膊,张开还在往外滴血的嘴向我勃颈处咬来,嘴里传来一阵恶臭,混杂着动物内脏的腥味,差点把我熏晕。
眼看一张血盆大口就要咬下来,我的双手却被死死地按着动弹不得。以往的鬼都是直接掐我的脖子,这个邪物竟然不按套路出牌,两手控制住我的身体用嘴来咬,嘴角还未凝结的血滴在我的脸上,透彻肌肤的冷。
尖利的牙齿一瞬间碰到了我的脖颈皮肤,没有咬破我的动脉反而捂着冒起青烟的嘴倒退了回去。我摸了摸整个被黑狗血浸染过的衣领,腥味挺浓的,暗道一声好险的同时冒出了一身冷汗,幸好我已经习惯了被攻击脖子,才有了今晚的准备。
刚刚被我衣领处的黑狗血灼伤的黑影在离我几米的地方和我对峙着。我终于有了机会打量他,只见黑影的身高跟我相近,臂膀腰围要比我粗很多,上半身的白色衬衣被暗红色的血液染得触目惊心,手里还拿着半截血肉模糊的东西,一滴一滴的红色粘稠液体从上面滴在杂草丛中,如果我没猜错他就是许平。
我现在以不变应万变,拿着符纸和他对峙。见他没有反应,我小心的逐渐靠近他,他却突然一跃爬上了五米多高的大树上,两脚踩在枝杈上,恶狠狠地看着我。我手里此时虽然有黑狗血,却不敢往他身上泼,万一邪物吃痛离开许平的身体,昏倒的许平一头栽下来不死也得重伤。
就这样我在树下一直和他僵持着,他惧于我手里的符纸不敢下来,我担心伤到许平也不敢用黑狗血攻击,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腰酸腿麻脖子疼,两眼瞪着他都快花了,树上的“许平”突然噌的一下跳下了树,急速向着与我相反的方向跑去。他的速度很快,我完全追不上,情急之下瓶子里的一大半黑狗血全泼了出去,只见许平身上噼里啪啦的一阵声响,一个满脸络腮胡的黑影从他身上飘了出来,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飘到了黑暗的树林深处,我追赶不及,只能作罢。
回来用手探了探许平的鼻息,还好,只是晕了过去。被鬼或邪物附身以后晕过去很正常,因为它们本来就是些阴邪之物,时间一长阴气就会渗入到人的身体,虽然被附身的人暂时拥有超出常人的力量和速度,可人毕竟是肉体凡胎,那是以巨大的能量消耗为代价的,阴邪之物一离开,人也就晕过去了,之后醒来往往感到浑身乏力。
看着晕过去的许平我又是一阵犯愁,现在他这个样子我也不好把他背会酒店,可要是这样等他醒来也不好解释,总不能对他说实话吧?
我躺在许平身边,迷迷糊糊的就快睡着了,忽然躺在地上的许平翻身坐了起来,吓得我立马跳了起来,说不定邪物趁我睡觉的工夫又对他附身了,于是我想也不想,左手拿符,右手瓶子里所剩不多的黑狗血全部泼到了他的脸上,这么近的距离我都能闻到黑狗血的腥味。
许平被我的黑狗血泼了一个楞,跟看怪物似的看着远远跳开,手里还拿着一张黄符的我。看他那表情不像是装的,再说要是被邪物附身的话被黑狗血泼到肯定有反应,现在他还好端端的坐在那里,除非……一想到拿黑狗血泼了许平这个大活人,我急忙将符纸藏了起来,脸上那个尴尬,幸好树林里一片漆黑,他也看不到我那张涨红了的脸。
“哎,你可终于醒了。”
现在我脑子飞速运转,想着如何给他解释刚才的黑狗血以及他晕倒在树林的原因,然而越着急越乱,平时思维敏捷的我愣是没想到一个合适的理由。
“这是什么东西,好腥啊。”
许平抹了一把脸上的黑狗血,接着用袖子擦了起来。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早知道会这样我干脆把他丢到这里不管了。苍天啊,快让我想到一个合适的理由蒙混过去吧。
“你是叫许平吧?”
如今想不出办法,我只能拖一秒算一秒。说起来我这活**可真憋屈,人家**好歹还写写日记啥的让大家知道自己做的好人好事,我救了人却只能不留名,真他大爷的不公平。
“对啊,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许平脸上的写满了吃惊,这也难怪。要是我大晚上的突然晕倒在一片树林里,醒来突然看到一个看起来极不正常的人还知道自己的名字,不吃惊才怪。
我观察了半天,他一身的肌肉倒是挺壮实,不过俗话怎么说的来着,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许平这么久了还一直在擦脸上的黑狗血,说明他对我并没有多少戒备,这样的人最容易糊弄了。想到这里我就笑了,开始凭借江湖上失传已久的三寸不烂之舌编起了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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