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感觉胸口一阵闷痛,失去平衡一下子拉着王靖瑶栽在了没膝的水里。对面的浪潮却突然散了,湖面又恢复了平静,这到底怎么回事?难道女鬼良心发现放了我们?似乎不大可能,但我实在想不通是为什么。
“我怎么在水里?”王靖瑶清醒过来,一脸迷惑的看着我。
“这我还要问你呢,什么事想不开非得跳湖啊,还好被我看见了。”
我气喘吁吁地拉着她上了岸,一屁股坐在了岸边的沙石地上,并没有告诉她被女鬼迷惑的实情。有时候知道的多了并不是好事。
“我记得只是挺心烦的,到湖边来散步,看到湖边有人在喊我,我就走了过去,后来的事就不记得了。”
没记得正好,省的我还得想办法跟她解释。只是她一个小姑娘深更半夜的跑湖边干什么啊,见她不想多说,我也没再问,毕竟自己也烦得很。
把她送到女生宿舍楼下,我也带着一身的水回到了宿舍,跟落汤鸡似得头发正如我此刻一般狼狈。刚打开宿舍的门,里面一道黑影吓得我一哆嗦,我还以为女鬼又来了呢,仔细一看是于子浩正在电脑前码字,这小子,真的无可救药了。
换下浑身的湿衣服光着脊背,身上顿时舒服了许多,只是心里的痛却不能像衣服一样换下来,只能一个人默默承受。
夜猫子一般的于子浩还在一边码字一边看向我这边,电脑屏幕的幽蓝色光亮映在他的宽大镜片上,随着他头部的移动一晃一晃的,像极了夜晚坟地里的鬼火。
“小墨你怎么戴一块碎玉啊?”
碎玉?我看向自己的胸口,悬挂在细线上的确实是一块碎玉。怎么会这样?这块玉是白九被爷爷赶走时留下的,我一直挂在脖子里,怎么会突然碎了呢?
我仔细回想着最近几天发生的事情,终于想通了。玉自古以来就有“秉天地之精华,蕴山川之灵气”的说法,相传盘古死后,他的呼吸变成风和云,他的肌肉化成土地,而骨髓就变成玉石和珍珠,所以玉器被视为吉祥物,具有驱邪避凶的魔力。而白九给我留下的这块玉之前常年挂在它的脖子里,已经有了灵性。因而当我在湖里转过身去时,女鬼正好打在我胸口的玉石上,玉璧破碎导致灵气外泄,替我挡下一击的同时震退了女鬼。
说起来我还得再次感谢白九,要不是有它留下的这块玉我怕是已经沉尸湖底了。一想到白九那一晚被爷爷赶走时的场景,心里也会再次难受,如果再回到那一晚,我是否能哀求爷爷把白九留下呢?虽说白九让我找到《茅山符箓》,间接地导致我命里犯上五弊三缺,可这么长时间了,我心里对它的怨恨也渐渐淡去。再者说,要不是我走上阴阳先生这条道路,前几天玩笔仙时就极有可能被女鬼所害。说来说去,我怎么还能继续对白九心怀怨恨呢?
就这样躺在床上不断地胡思乱想,心里乱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渐渐地睡去。在梦里,我梦到了自己跑到天工湖,湖水此时是碧绿色,看不到湖底的鹅卵石,耳畔刮着微风,湖水却像镜子一般纹丝不动,死气沉沉的,湖中央那个两次差点害死我的女鬼背对着我立在水中。我向着湖水深处走去,身体却像木块一般飘在湖面上沉不下去。近了,近了,更近了…我走到女鬼的身后,她却没有任何的反应,手里的符纸打在她的背上,眼看她就要魂飞魄散,逐渐透明的身体突然转过头来,一张脸竟然变成了陆晓楠的脸。我瞪大眼睛,大声喊着不要,可她的脸随着身体逐渐模糊……
一下子从床上翻起身,嘴里还在喘着粗气,身上冒出了一身的冷汗。于子浩他们三个已经开始洗漱,我拍了拍自己的头,感觉昏昏沉沉的,还有些发热,看来是昨晚在湖水里待得时间太长,冻感冒了。
拖着浑身无力的身体来到操场,眼前的一切都似乎在摇摇晃晃。教官倒是很通情理,见我发烧就没让我训练,于是我便坐在树下看着他们站军姿,还有各种齐步走、正步走。
炙热的阳光晒在身上,我却感觉不到热,只是觉得十分冰冷,蜷缩在树旁,竟然还打了一个喷嚏。呵呵,是谁在想我呢?除了家中孑然一身的爷爷,还会有谁想我呢?!不会了,不会再有其他人了!
不远处的训练队伍还在走着正步,几乎混成一团看不出有什么间距,走在最前面的迈着那跟鸭子似的正步还在不断向前“一二一”地边喊边走。或许我在里面的话,也是这么一副样子吧。
不再去想那些烦心事,不再一个人折磨自己,我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想,静静地躺在操场的绿草坪上。
“陈墨!”
百灵鸟一样柔美的声音飘进我的耳朵里。我睁开有些沉重的眼皮,眼前是一个身穿淡绿色军训服的女孩,腰间的武装带紧紧地捆在身上,更凸显了她那傲人的身材,一条长长的蜈蚣辫甩在身后。
我爬起身来对她微微一笑,尽管笑容有些僵硬。忍不住又要打喷嚏,我把头暼向了一边,“啊~切”。
“你感冒了?”王靖瑶看着我打喷嚏,有些皱眉,“都是我不好,昨晚害得你感冒了。”
我摇了摇头,“不是昨晚感冒的,我早就~啊~切~早就感冒了。”
我这人有个不好的地方,那就是一说瞎话容易脸红,特别是在女生面前红得更厉害。王靖瑶看我一张红脸,只是笑了笑也没有拆穿我,和我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昨晚上真的要谢谢你,要不是你真不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王靖瑶说的很真切,脸上竟然泛起了微红。远处集合训练的哨声已经吹响,她也不得不回去继续训练。
“不知道怎么感谢你,过几天请你吃饭吧,我先回去啦。”
王靖瑶俏皮的冲我眨了眨眼,一路小跑跑回了所在的班级。夕阳的余晖拉长了她倩丽的身影,身后的蜈蚣辫随着她的跑动来回敲打着她的后背。
晚上的训练依旧,不过大多是练些军歌什么的,毕竟都是些没吃过苦的学生,一整天下来早累的快爬不动了。
“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胸前红花映彩霞愉快的歌声满天飞……”我混在人堆里跟着领唱的教官一块哼唧这首《打靶归来》,都快哼唧吐了,我敢说这首歌的歌词我比李白的“床前明月光”记得还熟。周围的人也都差不多,一个个无精打采的哼唧着,加起来还没教官一个人的声音大。
“怎么不唱呢?都唱起来!”
我们的教官是一个肌肉男,胳膊上的肌肉练得一鼓一鼓的,向我们吼了一嗓子之后,唱歌的声音顿时大了,然而唱了没几句又逐渐降了下去,恢复到了之前的哼唧状态。
“教官,这首歌我们都唱吐了,换一首吧。”
终于有人说出了大家的心声。教官听了之后皱了皱眉,十分不好意思的对我们说:“别的歌歌词我没记住。”
我说怎么一连十几天都唱一首歌呢,敢情是我们这个教官只会这一首啊,听罢大家对教官立即发出一阵嘘声。
教官也感觉这样挺没面子,于是想出了其他办法来挽回刚才的颜面:“唱军歌也挺无聊的,我给你们讲个鬼故事怎么样?”
一听教官要讲鬼故事,大家顿时来了兴致,白天训练的疲惫顿时烟消云散。哎,这可怎么说呢,我这个真正见过鬼的人都躲着鬼走,这些不知天高地厚,自以为无所不能的大学生竟然这么热衷于鬼故事,真是无知者不畏。
“这个鬼故事就发生在我们这个校区,是一件真事,你们可不要随便说出去,学校知道了可是会记过的。”
本来我塞上耳机没打算听的,教官一说是真有其事,我反而来了兴趣,摘掉耳机向前拱了拱,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听教官继续往下讲。
“那是在五年以前,一个大一的女生,也是你们文学院的,跳进学校里的天工湖淹死了。从此以后,每年都会有一个女生跳进天工湖自杀,已经连续四年了死了四个人了,天工湖也因此几乎变成了一块禁地,别说晚上,就是在白天也很少有人去那边。你们刚来还不知道,等时间久了还会再听说的。”
教官说的话像锤子一样敲了我一下,震得我脑袋嗡嗡直响,天工湖里的女鬼,不会就是那个跳湖而死的文学院女生吧?
操场上除了教官一个人说话之外十分寂静,因为学校在“大山”里,晚上的风很大,吹得插在地上的连旗呼呼作响,犹如鬼魅的哭嚎。远处小山坡上偶尔有一两闪火光,在这样的夜里格外瘆人,几个胆小的女生已经堵住耳朵不敢听了。
“那今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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