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午夜的钟敲响第12下的时候,张屠户突感一阵尿意,中午的宴席喝了不少酒,直到晚上才睡醒,紧接着十里八乡的好友前来庆贺,又是一场寒暄酒宴,直喝的张屠户天旋地转倒头便睡。
七月的深夜,天气还是有点凉的,张屠户摸黑套上单衣,怕惊扰到熟睡中的孩子,小心翼翼的走出内屋。暗淡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进堂屋,张屠户打开木门,一阵凉风吹来,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月亮躲在厚重的云层中,张屠户眯着双眼走下月台,模糊的看到院子的西南角蹲着一个人。
原先张屠户开肉铺的时候,家里养过几头猪,院子的西南角就是一个猪圈,后来肉铺关门,猪圈也就废弃了,被张屠户的婆娘简单的改造了下,养了几只老母鸡。
难道是谁趁着半夜,来偷鸡的?张屠户当即瞪着双眼,疾步奔过去大吓一声:“****祖宗勒!哪儿来的毛贼,居然敢来偷俺家的鸡!”说着出手便抓住那人的肩膀。
那人猛然转过身,张屠户顿时大惊失色,只见自己的老母亲嘴角沾满带血的鸡毛,手里还抓着破了肚的老母鸡,阴森森的冲他一笑,露出一口带血的尖牙。
“啊!”一声惊恐的尖叫响彻,张屠户顿时吓得屁滚尿流,转身连爬带滚的跑回堂屋,赶忙插上门栓,靠在木门上大口喘着气,他婆娘听到动静,套上单衣走出内屋,看到惊恐不已的张屠户,忙问发生啥事,这么大惊小怪的。
张屠户惊魂未定,哆嗦着牙齿,说:“咱,咱娘,疯,疯了!”
“什么咱娘疯了,你是喝酒喝迷糊了吧!大半夜的竟说瞎话!”
“不信你看看院子里,我刚才看见咱娘蹲在猪圈那,手里还抓着一只破了肚的老母鸡,满嘴都是带血的鸡毛,可把我吓死了。”
“我看你才是疯了吧!”他婆娘不满的朝院子里望了一眼,空荡荡的院子哪有什么人,心想自己的汉子指定是酒喝多了犯癔症呢。
“你来看看,哪有啥人啊!”他婆娘嗔怪道。
张屠户疑惑的看向院子,冲破云层的月光照亮了整个院子,别说人了就连个野猫耗子也没有。
“我刚才明明看到咱娘蹲在猪圈那,手里还抓着一只破了肚的老母鸡。难道,难道是我看走眼了?”
他婆娘打了个哈欠,不满的瞅了他一眼,转身走进内屋,说:“别一惊一乍的吵醒了孩子,大半夜的就不能消停会儿?”
张屠户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难道真是自己犯癔症?疑惑的打开屋门,腿还没迈出去,看到老母亲就站在门口。
张屠户愣了不到半秒,“嗷”的一嗓子猛的把门关上,巨大的声响吵醒了熟睡中的儿子,一声啼哭彻底把他婆娘惹毛了。
“我说你大半夜不睡,折腾个什么劲呢!”他婆娘也顾不上穿衣服,一件白色小背心气呼呼的走出内屋,瞥了一眼窗户,发出一声尖叫,转而晕倒在地。
张屠户转身看向窗外,惊出一身冷汗,只见他的老母亲趴在窗户边,披散着白发,嘴角沾满带血的鸡毛,阴森森的冲他一笑,露出一口带血的尖牙,乌黑修长的指尖敲在窗户上,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
张屠户早已吓得裤裆湿透,一股尿臊气从身下传来,颤抖的双腿一下跌坐在地上,内屋的孩子发出一声声啼哭,自己的婆娘晕倒在地,老母亲如今也不知道是撞邪还是被精怪上身,趴在窗外阴森森的笑着,听到内屋的孩子哭啼声,老母亲目露凶光,大有破窗而入的势头。
就在张屠户手足无措之际,一个身影从院墙翻了进来,借着月光,张屠户看到老中医佝偻着身子,手拿一把木剑,朝着老母亲一步步逼近,老母亲闻声转过身来,看到老中医手中的桃木剑,阴森的笑容瞬间变得狰狞起来。
老中医站在院子正中,收起桃木剑,从背后拿出五个不同颜色的小旗子,迅速的把其中四个旗子插在东南西北四个方位上,老母亲伸着魔爪,狰狞着面目朝老中医跑来,速度奇快,老中医盯着她步步逼近,待到老母亲跑进小旗子的中心,老中医执剑大吓一声:上清有命,阴阳五行,诸邪避退,万法不侵,急急如律令!
说完,剑指之处,第五个小旗子飞起来插在四个小旗子的中间,五旗齐备周遭形成一层无形的墙,老母亲站在中央,犹如铁笼里的野兽般,嘶吼着想要挣脱出来,疯狂的撞击着。
张屠户见状,赶紧把自个的婆娘抱进内屋,战战兢兢的走出堂屋,站在老中医身旁,哭丧着脸,说:“张叔,俺娘这是怎么了?”
老中医瞥了他一眼,冷哼道:“这个月本是五黄冲星之月,子时将到阴气正盛,加上你家孩子本是煞星,你老母亲怕是被邪物上身了。”
张屠户顿时胆颤心惊,虽然对老中医的话似懂非懂,但是从老中医一脸凝重的情况来看,绝不是什么小事,恳求道:“张叔,您可得救救我这一家老小啊!”
老中医叹了一口气,说:“下午我就说过,别让你老母亲子时动身。唉,命数啊!”
此时阵中的老母亲把注意力转移到插在中间的那根杏黄旗上,只见她伸手一抓,“呲”一阵黑烟冒起,老母亲发出一声凄厉的吼声。
“不好!”老中医赶忙从内兜取出一张黄纸,纸上用红色画着一些张屠户不认识的符号,但他知道这肯定是对付恶鬼邪物的法宝。
老中医一手执剑,一手持符,口中喃喃自语,突然将符纸扔向半空,剑指老母亲大吓一声“破”,只见飘在空中的符纸径直朝阵中的老母亲飞去,贴在她的身上,瞬间爆开燃起一团火焰。
老母亲吃痛连退几步,嘴角流出黑绿色的液体,焦糊味伴随着腥臭味弥漫在空气中,张屠户捂着鼻子直犯恶心。老中医眉头紧皱,没想到这邪物如此难对付,慌忙取出八卦镜。
突然一阵风起,老母亲发出一阵凄厉的笑声,只见她抬头仰望夜空,老中医不明白她在看什么,抬头只见厚重的云层此时遮住了月亮,原本有些光亮的院子瞬间陷入一片黑暗当中。
“坏了!”
“张叔,什么坏了?”张屠户愣头愣脑的问道。
“我本想用这八卦镜借月光,一举消灭掉附在你母亲身上的邪物,不成想乌云遮月,这下想借光也借不成了。”
张屠户似懂非懂的说道:“张叔,那电灯行不行?不照样有光吗?“
老中医一脚踹在他屁股上,骂道:“鳖犊子,那电灯能行吗!”
就在两人说话之际,夜空顿时乌云飘散,一轮血月挂在空中,四下皆是一片暗淡的血红,此时阵中的老母亲笑声更甚,刺耳的声音,狰狞的面目,张屠户当即吓瘫在地上,抱着老中医的大腿,直喊救命。
老中医收起八卦镜,迅速的拿出一张符纸,吟咒舞剑,符纸朝着老母亲飞去,直直的贴在她的面门上,老母亲顿时站立原地,犹如被点了穴道一样。
见邪物被暂时镇住,老中医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对瘫坐在地上的张屠户道:“你赶紧去拿一个墨盒来,我得把这邪物.”
话还没说完,张屠户颤抖着手指向老母亲:“张,张叔,你,你看,那张黄纸着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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