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子夜,干爷爷带我再次来到池塘,踏着台阶一级一级的下到水边,一轮明月倒映在水面,凉风吹过,荡漾起阵阵涟漪,干爷爷轻唤三声:“张小蝶。”我愣愣的盯着水面,不见有任何异象,等了一会儿,干爷爷疑惑的自言自语:“难道真被那女鬼给骗了?”
“道长有礼了。”女鬼突然出现在水面作了一个辑,吓得我躲在干爷爷的身后,紧紧攥着他的衣角。
干爷爷挥了挥手臂:“闺女,我一时也没想到什么破阵的方法,所以,唉,老头子我也帮不上你什么忙。”
张小蝶闻言,顿时面露苦色:“难道我命当如此,连道长也无破解之法,可怜我被阵法封印在这池底百年,至今无**回转世。”说完,衣袖掩面哭泣起来。
干爷爷叹了一口气:“如果玄妙观的老道士还活着的话,或许他有办法能把闺女救出这个池塘,可惜他已经去世了。”
“道长说的可是那个仙风道骨,一身素衣道袍,留着白胡须的老道士?”
“嗯,难道闺女见过他?”
“十几年前小女有幸面见那位老道士一面,他知小女被奸人所害,只是对池底这阵法,也无从下手,老道士见小女可怜于心不忍,说给小女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张小蝶的脸上愁云密布,娓娓道来:“老道士告诉我可勾走溺亡之人的三魂,待集齐四十九人的三魂后,在七月十五日鬼节子夜阴气大盛之时,可凝聚所有三魂冲破池底阵法。”
“哼!所以你就勾走那些靠近水边人的三魂,是吗?”干爷爷冷着脸道:“看来是老头子我看走眼了,还以为你是个好鬼,原来是勾人三魂的恶鬼!老头子我真后悔昨天手下留情!”
“道长,你且误会与我!”张小蝶打断干爷爷的话,解释道:“小女虽化作鬼魂,但不曾害过一人,如今我勾走的四十八个人的三魂,皆是轻生短见之人,眼看这七月十五日即到,小女一时心切才勾走昨天那位小女孩的魂,但被道长身后那位小哥脖子上的白玉所伤,三魂只勾走一魂。小女一时糊涂,还望道长明鉴。”
干爷爷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思忖片刻道:“救你出来的方法,老头子我的确没有想出来,你暂且听老道士的办法,只是不要再主动勾人三魂,等老头子我找到办法,会第一时间来救你出这个池塘。”
张小蝶眼神顿时黯淡下来,我心想,每年都有七月十五日鬼节这一天,反正你都困在池底好多年了,也不差再等几年。张小蝶答谢之后,便闪身溺入池底,干爷爷失落的摇了摇头,转身带我离开池塘。
回到家中,干爷爷从内屋拿出一本书交给我,看着泛黄的书皮上写着四个字,我歪着脑袋问干爷爷,干爷爷笑道:“这四个字念——上清秘术。”
我拿在手里翻看,脆薄泛黄的纸上,除了一些我看不懂的字,还有几个我看不懂的图画:“干爷爷,为啥这书只有半本啊?”
干爷爷摸着我的脑袋:“这本书啊,是村里玄妙观的老道士去世前送给干爷爷的,至于下半本,干爷爷也不知道在哪,可能老道士就这上半本吧。你现在还不识字,等你再长一岁,干爷爷就送你去村里学校读书,到时候你就可以自己学习这本书上的道法了。”
日子一天天过着,自从那晚戏院子的人见到张小蝶后,池塘里有女鬼的传言不胫而走,最后传到老村长的耳朵里,传言还说干爷爷有除鬼的本事,老村长曾找过干爷爷商量,****爷爷一口回绝,无奈之下,老村长在池塘边围了一圈的栅栏,并且竖了一个木牌子,上边白底黑字写着:池中有鬼。
张小蝶在池底等着有朝一日,干爷爷能想出破阵之法,这一等便是十年。那年我十六岁,辍学在家,接手了父亲的遗产——棺材铺,当起了小掌柜。
凭着干爷爷交给我的那半本《上清秘术》,卖棺材的同时,还在村中解决些“疑难杂症”。而我救出女鬼张小蝶,还要从我误闯母校后山邪阵说起,这里不得不提的一个人就是肖小敏。
十年前,也就是在我六岁的时候,干爷爷从女鬼张小蝶手中夺回肖小敏一魂,才保住她的性命,而我辍学后,她还在继续读书,事件就出在她初二那年的鬼节——七月十五日。
那天天刚擦黑,我便关门准备回家。鬼门关大开的日子阴气最盛,棺材铺又是聚阴之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回到家中,干爷爷坐在太师椅上绷着个脸抽闷烟,一旁的王寡妇红着眼眶,脸上分明还有哭过的痕迹,见到我回来,哽咽的道:“小阳,小敏在学校失踪了。”说完,便哭起来。
“啊?什么!失踪?什么时候的事?”
“刚才学校的电话打到村大队,老村长接的电话,听学校的老师说,小敏一整天都没有上课,晚自习也没见到人影,不知道去哪儿了。”王寡妇拿着灰白手绢,抹了一把眼泪:“小敏她爹死的早,留下我们娘俩孤苦伶仃,小敏要是有个啥三长两短,这日子真就没法过了。”
干爷爷看着王寡妇,叹了一口气:“妮子她娘看你说的这是啥话,妮子那么乖巧的丫头,肯定不会出事,我看要不就报案。”
我坐在炕沿上,没好气的接了一句:“等警察到了,黄花菜都凉了。”。王寡妇一听哭的更厉害了,干爷爷不满的瞪我一眼,我缩了缩脖子,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那小敏失踪前有没有说过什么话,或者留下什么字条?”
“不知道,学校的老师在电话里没有说,老村长也没细问。”
“小阳,要不你给算一下妮子的吉凶。”干爷爷提醒道,王寡妇顿时止住哭声,我一拍脑门,怎么把这茬给忘了,一伸手转而哭丧着脸:“干爷爷,这没个时辰,我怎么算啊?”
“唉,我真是老糊涂了,没个准确时辰算不了吉凶。小阳,我看你还是回趟学校去看看,毕竟你在学校也读过几天书,对那儿周边的环境也熟悉。”
我看看干爷爷,又看看王寡妇。去就去吧,又不是去地狱会见阎罗。我跳下土炕,从内屋取出八卦布袋,简单的扒了几口晚饭,干爷爷把我送出家门,交代我一定要把肖小敏找回来,我看了一眼王寡妇,坚定的点了点头。
学校在西辛镇,出村往南十里地左右,我为了节省时间,直接抄山路走近道。
等赶到学校,正好碰到学校下晚自习,真是来的早不如来的巧,这时候最容易混进学校,我把八卦布袋夹在腋下,为了避免黄色图案引起门卫的注意,低着脑袋刚走过校门,“咣当”撞在一个人结实的胸膛上,我抬起头来一愣,顿时又补上一拳头:“你小子跟个电线杆子似得,杵着干啥?”
张志东一脸痛苦样,捂着胸口“啊啊”叫着:“阳哥,能不能轻点儿!我还想问你,这么晚来学校干啥呢!”
“我这次是来找小敏的,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去你宿舍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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