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这个人双眼暴突,脸色异常惨白,凌乱的白发像个鸡窝,正是被吓死在病床上的老校长。
“老……老校长,您……”猛然间看到他,我脑子一片空白,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我,说是三天回魂夜特意回家来看看,了去对尘世的眷恋。
我听那口气,他仿佛像变了个人一样,似乎对李静怡吓死他的事,全然没放在心上。
难道生平狡诈多端的他,在死后幡然醒悟了?
他见我皱着眉头,一脸的迷惑,笑道:“尘归尘土归土,宿怨终归过眼云烟。我生平为非作歹坏事做尽,暴毙在医院也是罪有应得,现在恩怨已解,也算是解脱吧。”
难得他能有这样的体悟,既然他是特意回来看看,正好赵凯求助我的事,让他顺便帮下忙。
怎么说老四也是他的儿子,他的话,老四能不听吗?
打定主意,我将事情原委说给他,但是对于我上乱葬岗招鬼魂吓唬老四的事只字未提。
他认真听完,点了点头,说我在他生前曾两次救过他,这点儿小忙不算什么,也正好借此机会劝一下老四,不过要等到老四睡觉的时候,托梦给他。
我一想这个方法似乎有点不妥,若是托梦的话,老四多半不会相信,还是让他亲口告诉老四比较好。
这样一来,只能通过两个办法,一是开天眼咒,让老四口含三角符纸,我用咒语打开他的天眼。二是五行旗困阵,让老校长主动现身。
为了避免麻烦,我决定还是第二个办法比较好些。
从八卦袋里取出五行旗,再次绕着院墙插在四个方位上,五行旗困阵法力顿时显现。
我和老校长走进院子,刚才昏倒的精瘦中年人也不知道上哪儿去了,老四也不见踪影。
我望向堂屋,老校长的尸体直挺挺的躺在停尸板上,方方正正的小供桌上,昏黄的烛光跳动,三柱细香升起袅袅青烟,长明灯旺盛的烧着,一派安静的氛围。
我故意咳嗽了两声,隔着窗户看到老四和那个中年人起身向院子里望了一眼,两人均是脸色霎间变的没有一丝血色,眼睛瞪的铜铃般大小,嘴巴张的都能塞进去一个鸡蛋。
“哎!我说你俩看什么呢?亲老爹的鬼魂回来,就吓成这个样子?”我挑眉喊了一句。
没想到精瘦的中年人两眼翻白,身子轻飘飘的又昏了过去,一旁的老四战战兢兢的走出堂屋,站在月台上,“噗通”跪在地上,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哭嚎道:“爹,儿子不孝,没能看到您老最后一面……”
老校长面无表情的摇头叹气,让老四站起来,说这都是注定的命运,谁都无法改变,还要他一定要秉公守法,不要仗势欺人,更不要去为难赵凯。
老四哭丧着脸突然愣了一下,扯着嗓子道:“爹,赵凯那个鳖犊子把您害进医院,要不是他,您老能半夜突然暴毙吗?这笔账,我一定要让他还清。”
“唉!冤冤相报何时了?”老校长叹了口气,道:“你去找赵凯算账,赵凯回头再来找你算账,算来算去还有完吗?何必为了一口怨气,而斗的你死我活?你老爹我已经化作鬼魂,这是不争的事实,你又何必徒增恩怨?”
“可是……”
老校长摆手打断了老四的话,摇头道:“听你老爹一句劝,不要再去惹事情,我的死跟赵凯没关系,全是因为我坏事做尽,才得此今天报应、老四,你千万不要走老爹的这条路。”
老四好像还有点儿不甘心,直起脖子张口准备说什么,被他挥手制止,见自己劝不动老四,他又编了个谎话,说你如果再为非作歹,老爹我便会在地府受到责罚,而且还会影响到投胎转世。
老四听的一愣一愣,想了想重重的点头答应他,不再为难赵凯。
他满意的点了点头,转头看向我,似乎在问我还有没有其他的事情,我笑着摇了摇头,心道:“赵凯的事情总算是得已解决,我也可以安心回村里了。”
他认真的环视了一圈院子,最后目光落在堂屋的停尸板上,叹了口气道:“人死如灯灭,我也该走了。”说完,他转身飘向大门口。
我走到水井旁,拿出藏在水桶下的山地黄土旗,跟着他走出院子,到了门口,他又再次感谢我,说要不是我的提点,恐怕老四为非作歹,也会走上他这条路。
我笑着摇了摇头,心道:“本来是想帮赵凯,没想到歪打正着,还被他当作是我的主动提点。”
看着他幽幽的飘远,我长出一口气,低头看向手中的旗子,突然想到那四个旗子还插在院墙的四周。
唉!又得再跑一趟!气喘吁吁的将五行旗放回八卦袋,我擦了擦额头的汗,抬头望向夜空,皓月渐渐西斜,看样子差不多到凌晨了。
这个时间点,赵凯或许早已进入梦乡,我还得一个人走回村子。为了节省时间,借着惨淡的月光,独自踏上荒草遍野的山路近道。
一路上,我走的很快,倒不是害怕遇到什么,只是有点担心干爷爷,他说晚上要出来对付诈尸的张贵海。
对于诈尸,我从来没见过,也不清楚人死后诈尸有多厉害,而干爷爷年事已高,60多岁的人,加上在我满月那晚,腿骨又受过伤,漫山遍野的去找张贵海,行动起来多少有些影响。
越想心里越有些担心,隐隐的感觉,有什么事情发生。
我不觉加快速度,改快走为小跑,一路奔回村子,直到停在家门口,看到堂屋亮着昏黄的光线,没等我长出一口气,转念一想,难道干爷爷没去找诈尸的张贵海?
我急忙推开栅栏门,跑进堂屋一看,桌上的油灯亮着,但屋内空无一人,土炕上摊开一条被子,我伸手摸了一下,还有余温,证明干爷爷刚离开不久。
我将八卦袋和七星宝剑放到内屋,呆坐在太师椅上,等了半天也不见他回来。不知不觉中,眼皮子越来越重,困意一阵阵袭来,我强打着精神,最后实在支撑不住,趴在桌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听见有人在轻声唤我,我睁开惺忪的睡眼,只见一脸微笑的干爷爷出现眼前,我猛的坐直身子,喜道:“干爷爷,你回来了?刚才干吗去了,我等了你半天,也不见你回来。”
他笑着摸了摸我脑袋,道:“没什么大事,就是你献军大伯又掉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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