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六？那个盗墓的？”
听到这个名字，我不自禁回想起天山上的经历。
要是我没记错，他应该是被天邪附身了，怎么跑去了日本，还变成了干尸？
“就是那个盗墓的，他被天邪附身后去了日本，天邪找到了更好的身体后就把他吸干了。”
李爷爷意味莫名的一笑，悠悠说道：“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
我猛地打个激灵，问道：“这句话在说什么，爷爷和刘黑心都说过这句话！”
李爷爷微笑说：“也没什么，就是关于天邪复活的信息。
这句诗是李白留下的，当年他意外得知了天邪的事情，写下了‘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的愿望。
当时他已经找到了天邪被镇压的位置，但却因为自身不会法术，最后也没能救出天邪实现愿望。”
我不屑的说：“长生……还真有人信……”
李爷爷赞许的看了我一眼，说道：“前人大多信佛信道，憧憬一下长生是很正常的。你不信最好，这样我也不用担心你被天邪所惑了。
十二楼五城这一句，说的是镇压天邪残魂的五个地方，你的几个朋友分别被送去了五个城市，每个人对付一个天邪的魂魄……嗯，就是你在麻城见到的那种。
而且天邪有十二次复生的机会，记载中他已经被消灭了三次，如果刘黑心他们的计划顺利，那么天邪就只剩下四道残魂了……”
我见事情又绕回了天邪的事情上来，不由得心中烦躁，沉声说道：“你千方百计也要将天邪放出来，而刘黑心他们为了消灭天邪，不惜牺牲我，天邪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告诉我全部的真相，我有知道的权利！”
李爷爷呼了一口浊气，看着我的眼睛说：“你觉得我是坏人吗？”
我沉默的点点头，他又接着说道：“在你眼里，我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但被我帮助过的人们却以为我是活菩萨。你和他们哪个是对的？”
我纠结了一阵，回避这个话题道：“我问的不是这事……”
李爷爷叹了口气，神神在在说：“这是同一件事，一时半会也说不清，以后你自然就明白了……
唉，这世上并没有绝对的善与恶，差别只在于强者和无法分清事实的弱者。
你想做强者还是弱者？
嗯，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肯定会跟我说什么问心无愧。这是大鹏明哲保身那套，我都会背了……
我曾经很厌恶那种一言决定人生死的人，所以才和大鹏、山海一起成立了往生。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的，我们竟然变成了自己最憎恶的那种人……****的老天爷……
人一老就爱回想往事，但这时候已经什么都记不清楚了……当年是怎么回事来着……
对了，山海是个浑人，想到什么就是什么，所有阴暗面的事都是他一手处理，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害怕。
大鹏这****的最精，直接撂挑子净身出户，说什么功成身退，其实就是不想但责任和骂名。
剩下我一个人了……其他人在看着我，他们一家老小都等着吃饭，我能说不干？
人这一辈子啊，千万不要被套牢……哦，你还年轻，多做点事有好处，起码不会被人坑。
真的！我当年就是涉世不深，才被大鹏坑了……”
李爷爷絮絮叨叨的嘟囔着，眼神越来越浑浊，我感觉不对，连忙走到了跟前。
“喂，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刚才说到哪了……嗯，小红，小红这丫头很好，心地也善良，可惜被你害死了……”
我见他已经开始说胡话，不由得紧张起来。
老家伙该不会是要死了吧……
想到这里，我赶紧推着轮椅往回走，走出没多远，刘雅欢远远地走了过来。
“停下！”李爷爷忽然高喊一声，吓得我一哆嗦，差点把他连轮椅一起扔出去。
我停下了脚步，朝刘雅欢说道：“医生呢，他好像不行了！”
刘雅欢缓步走了过来，一边说道：“没什么大问题，他是老年痴呆了……”
我微微一怔，回过神后感慨的叹了口气。
无论贫富贵贱，只要是人，老了都是一样，都要面对生老病死……
“你来了。”李爷爷眼中再次现出一丝清明，微笑着对刘雅欢说道。
刘雅欢一点头，冰冷的说道：“我来送你上路。”说着匕首从袖子里顺了出来。
我吃了一惊，挡在她身上道：“你干什么！”
刘雅欢顿了一顿，说道：“老板不能变成普通的痴傻老人，他有他应得的死法，这是对他的尊重。”
“可是你也不能……”
我话说到一半，就被李爷爷打断了：“这里没你的事了，回去吧……”
我默默摇头，望着刘雅欢说：“我带他走，没人会知道他还活着。”
刘雅欢脸上没有一丝动摇，冷声说：“不行，他一天不死，我们就没法真正控制往生。”
“没得商量了？”我沉下了脸，做出防卫的姿势。
刘雅欢依旧毫不退让，坚定的说：“选择了就没法再回头，我会为我的选择负责到底。”
我深吸一口气，说道：“确实回不去了，我早该看清楚这一点的。我们就在这里做个了结吧，今天过后，咱们互不相欠。”
刘雅欢哼道：“互不相欠？你自己算算被我救了几回，你是怎么厚着脸皮说出来的？让开！”
我被她噎了一下，顿时泄了底气，尴尬说：“算我求你行么，这是我第一次求你吧？”
刘雅欢没有说话，右手一挥，忽然有两只小手抱住了我的腰。
扭头一看，小鬼笑容灿烂的将我抱住，甜甜的喊道：“爸爸！”
我的心往下一沉，紧接着就看到一道白光闪过，等我回过神，匕首已经插进了李爷爷的心窝。鲜血渐渐染红了他白色的衬衫，像是一朵血莲花在冰雪中绽放。
我感觉自己的心也在滴血，红着眼朝刘雅欢吼道：“收尸总可以吧！”
刘雅欢摇头：“不行，老板要风光大葬，而且必须由我主持……”
我最后望了一眼李爷爷的尸体，发现他笑的很开心，无奈一叹，将小鬼从身上揪了下来，不理会他的叫喊，朝港口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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