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与手术的总共五人，除去死去的两个医生，还剩下曹心然更另外两位。
按照她的说法，她只是隐瞒了医疗事故，从头到尾没有做过对不起病人的事。其他两人一个是出主意的，另一个则是负责欺骗病人家属。
目前两个医生还在拘留所，那里有官气镇压，安全方面暂时不需要我们操心。
如果要引蛇出洞，曹心然一人就足够了，向她征求了一下意见，她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我，既畏惧又坚强的答应下来。
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忽然响了，来电显示是警官，刚才还想让他多关那俩医生几天，没想到他先打了过来。
“喂，警官你好，我刚想给你打过去呢……”
“你等下，先听我说。你边上现在有人么，找个没人的地方再跟你说。”
“哦，我去楼道吧。”
我听他话音像是有紧急的事情跟我商量，不明所以的看了眼边上的黄妃和曹心然，心中十分疑惑有什么事情不能让她们知道。
来到楼道口，我看看四周没人，对着手机道：“现在可以说了。”
“在手术室采集的指纹化验出来了，尸体上和手术台上都沾到了曹心然的指纹，她是案子的重要嫌疑人。”
“不可能吧？”我吃了一惊，不敢置信道，“监控上不是什么也没拍到吗？”
“第一个案子是什么都没拍到，但第二次凶案的时候监视器坏了，而且很可能是人为破坏的。”
我听了一阵发懵，沉默了一会，说道：“曹心然现在跟我住一个病房，如果她真有问题，我会及时跟你联系。还有那两个医生，尽量多关他们几天。”
警官声音里透露出一丝无奈：“这个不太好办，他们不是嫌疑人，正常拘留一般也就24小时，我最多只能拖三天。”
我叹气说：“多拖一天也是好的，就这样吧。”
我挂上电话重新回了病房，进门时瞥到了已经入睡的曹心然，不由自主的顿下脚步，头一次发现自己对她的印象是扭曲的。
从开始的畏惧，到后来的怜悯，再到现在的看不透，她在我心中一直没有一个准确的定位。
发呆间，我被窝里忽的伸出了一个脑袋，吓得我往后一退，差点撞到了门板上。
等我看清那是黄妃，才哭笑不得的松了口气。
黄妃朝我妩媚一笑，温声道：“快来睡吧，被窝都帮你暖好了。”
我指了指旁边的床位，苦笑说：“就不能睡那儿么？”
黄妃脸上现出一副吃惊的样子，瞠目道：“你想睡曹心然！”
我好悬没被她气吐血，冷着脸走到床边坐下，不再搭理她了。
她见我生气，贴上来抱住了我的胳膊，摇晃了两下道：“睡一张床怕什么，我们又不干别的事，况且就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就算想也做不了……”
我的生气本来就是装的，此刻听她质疑我的身体，为了维护男人的尊严，我一下压到了她身上，两只手不停在她腋下抓挠。
“叫你开我玩笑，看我怎么收拾你！”
“好痒，别挠了！哦，你的手往哪放，快拿开！”黄妃几下就被我弄得红了脸，赶忙求饶说，“我错了还不行，快停下……”
我怕吵醒曹心然，也不敢放开玩闹，便停下手钻到了被子里。
黄妃幽怨的瞪了我几眼，低声说道：“你以为我想跟你挤一个床啊，没看我铺盖都带来了么？”
我听了一怔，好奇的问道：“那你为什么又来跟我抢被窝……”
“还不是她……”黄妃朝着曹心然一努嘴，小声说，“我总感觉她心里很阴暗，对她用读心术的时候，发现她想的全是小时候的事。我看出她是一个恋母癖，感觉很恶心，更不想跟她睡一个床了。”
“恋母癖？”我听了这个词不由呆住，脑中忽然闪过鬼压床时那个跟曹心然长相一样的护士，连忙追问道，“曹心然的母亲跟她长得很像吗？”
黄妃翻个白眼道：“我上哪知道去？读心术虽然能看出人在想什么，但用的时候也是有限制的，打死我也没可能看见她脑子里的画面。”
我听了点点头，也感觉理所应当，如果她的读心术用起来没有一点限制，那就真的逆天了。
黄妃微微侧了下身子，将脸正面朝向了我，看着我的眼睛道：“你在神仙巷的时候是不是有话对我说？”
我尴尬的笑笑，不知该怎么跟她开口，正踌躇间，对面的黄妃忽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眼中充满惊诧的看向了旁边的床位。
稍微一凝神，我便听到了曹心然起身的声音，察觉到事情有异，也悄悄扭过了头。
我刚一扭过头来，立刻对上了一双死鱼般的眼睛，幸亏黄妃及时捂住了我的嘴，才没惊叫出来。
那双死鱼眼跟我对视了一会，缓缓拉开了一些距离，我这才看清死鱼眼的主人是曹心然。
曹心然弓着腰趴在床上，披散着的头发一颤一颤，好像中邪了一样。过了片刻，她的眼睛终于翻了回来，但眼神仍是呆滞无光，似乎没有自己的意识。
随即她机械的站直了身子，朝着门外走去，我跟黄妃对视了一眼，也尾随着出去，想弄清她到底要干什么。
我们跟着她来到了男厕所，发现她已经抄起了一个拖把，正对着一个便池认真擦拭。
她擦拭的便池很干净，明显不需要清理，因此她的行为更加让人摸不着头脑。
我疑惑的看了一会，忽的身上一寒，混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要是我的记忆没有出差错，她现在擦拭便池正是刘医生被杀的那个，而她擦拭的地方，全是沾染到内脏和血迹的位置！
一个没有来过男厕所的护士，怎么可能知道哪里沾上了血迹，而且还在无意识中清理案发现场？
我心中满是疑惑和惊惧，一时半会无法替曹心然的诡异行为做出合理的解释。
就这样过了五分钟，曹心然将拖把放回了原处，垂着头回了病房躺下。
我悄悄的神头一看，发现她睡得十分香甜，好像之前的事情根本不是她做出来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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