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讲完那个故事的时候,我看向小倩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还是判断错了。就在我讲完这个故事的时候,她的脸色突然变了,她的面容产生了扭曲,像是强忍着某种巨大的痛苦。
“你走吧,时间不早了,我要休息了!”小倩从齿缝间挤出一句话。
我吓了一跳,心想,之前不说得好好的吗?刚才不是还说了有些事情总会被时间消磨这样的话吗?怎么说变就变呀?但是我看到她痛苦的样子,知道自己触碰到了人家痛苦的敏感点了。有些事情确实是这样,你以为你已经放下了,可是事到临头你又会出现失控的局面。
我看看墙上的钟表,不偏不倚指针正好指向十二点钟。“子夜?兰若寺的故事开始上演了吗?”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如此的想法,我收住了心神,站起身来告辞,出门之前我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我明天还可以再来吗?”可是小倩却已经转过身去,给了我又一次背面形象。我只好知趣的退出门外把门带上,我又在门外站了许久,最好也只有灰溜溜地跑回了自己的宿舍。
回到宿舍我花了好几个小时才码了两千多字,看来今天不在状态,我又去洗了个澡,这次虽然没有了雾气,但是有仿佛听到了隐隐约约的女人歌声,真是一个鬼地方……
晚上睡觉我又做了那个奇怪的怪梦,依然是脑中长出的大树,大树枝桠上的无眼怪人还有树顶的小倩……早上起来我还是如往常一样的头晕脑胀。
早餐时间没看到小倩,这让我心里空落落的,她的身影、她的笑声还有在楼梯道里抱她的触感,都在提醒着我,提醒我心中有团麻搅在一起。说实话,作为有家室的人,实不该对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有这种感觉。我的老婆对我虽不算怎么好,但是也不是那种庸俗的女人。其实我心中一直有一个念头,我这个也就半条命的人,是不是应该主动点跟老婆提出离婚,这样也就不会再耽误人家的青春,也让她能早点找个好点的男人再嫁,毕竟也是三十出头的女人了,行情可谓一天不如一天了。
混乱的思维一直持续到中午,直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我才看到小倩的身影。因为有昨天的被赶遭遇,我有点不太敢靠近她了,生怕搞得以后她再也不理我了。
我看到马姐,就悄悄地问她:“以前洗澡房里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呀?”
“没听说过有什么呀?”马姐摸摸脑袋。
“澡堂子有鬼!”九号突然又冒出来说道。
“去你的鬼!”马姐又轰九号走。
“是女鬼……”九号走的时候丢下一句话。
“哦,我想起来了,以前是有一件事,那个瞎子你知道不?一年前他在澡堂子里抓瞎了自己的眼睛。”马姐说道。
“他自己抓自己?”我问道。
“只有他一个人,不是他自己抓自己还真的有鬼呀?”马姐一副无神论者的表情。正在这是,小倩走了过来,马姐像避瘟神一样远远就躲开了。
而令我意想不到的是,小倩悄悄地走到了我的身后。
那时候我正在对付着盘子中一天满身都是刺的小鱼,一个气声在我耳边响起:“今晚我们接着聊,顺便说一句,你给我的苹果很好吃!”
我没回头就知道那是小倩的声音,因为有且只有她的声音会有那么好听,我刚想说话,却被一根鱼刺卡住了嗓子。“咳咳咳……”等我憋得一脸通红扭头回看的时候,小倩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楼梯道之中。
我又好一阵咳嗽,又是吞饭又是喝醋的,好不容易才把那根要命的鱼刺消灭掉。我因为在喉咙里鼓捣了半天,搞得眼睛里全是眼泪,但是我的脸上却爬上了抑制不住的笑容。
马姐看到我这副样子,开起玩笑:“看你又哭又笑的,快变神经了吧……”我也懒得理她。我刚要走的时候,却被胖护士叫住了:“萧朗,慕容给你捎的东西,自己来拿!”
我答应一声,过去前台那里取了一个红苹果和几块巧克力,护士白了我一眼:“你就不会一次多买点,天天搞,烦不烦呀?”
我敷衍了一句,拿着东西就往回走,我可不会告诉这个家伙,水果当然要当天新鲜的才好吃呢!
入院第八天晚上,照旧是十点钟,夜深人静的时候。
我再次敲响了小倩的房门,这次没那么麻烦,门没锁。我进门后自觉地坐到了昨天那同一把椅子里,照样把水果放在老地方。小倩依然是坐在窗户边,依然是侧向对我。我看得出来她的精神状态不错,我想也许是因为我们之间的默契让她感觉到了欣慰吧?反正我自己是这样。
“鱼刺没卡到你吧?”小倩的第一句话就让我心里如三伏天吃了西瓜一般。
“没事!我……想对你说抱歉,我都憋了一整天了,昨天跟你说了让你难受的话题实在抱歉。”
“你不用抱歉,那不是你的错。”
我递出准备好的聊斋志异:“我把书给你带来了。”
“谢谢。”她嘴里虽然说这话,但是并没有伸手过来接,看来她对我还是很有戒心,我只好把书也放到了旁边。
“好吧,我们继续昨天的话题吧。”小倩主动说道,这次像是做好了准备。
“好!”我兴奋地有点不能自已,但马上就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绪,这可不是听别人痛苦隐私应有的反应。
小倩显然并没有留意我的反应,她幽幽说道:“在我讲我的故事之前,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会认为别人讲的故事不合理?”
“因为我觉得你绝对不是一个会主动伤害别人的女孩子!你是一个善良的姑娘!”我脱口而出。
小倩的脸又红了,简直就像那个红彤彤的大苹果,她说:“也许你要等我的故事讲完之后在下结论。”
我没有说话,小倩也没有再耽误,开始讲起了自己的往事。
故事的开头是一样的,小倩出生在一个偏远的小山村里,父母常年在外,她完全靠年迈的外婆带。其实这句话应该这么说,父母不在身边,外婆出门干活,从小到大小倩都是跟自己的妹妹相依为命的。
小倩小青经常在家门口玩,家门口有山有水有小溪,能玩的东西很多。这也算是落后山区的正作用吧,山清水秀,地域广阔,有各种小动物小草小花陪着她们。
故事的开头看起来不算太坏,而且还有几分田园浪漫的色彩。可现实中有兄弟姐妹的人都应该有体会,一母同胞中很多人性格都非常不同,小倩和小青的性格也是截然相反。小倩文静、小青调皮;小倩喜欢白色、小青喜欢黑色;小倩喜欢小动物,小青却喜欢整小动物……而且小青天生喜欢跟姐姐作对,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情况越演越烈。
小倩是一个标准的柔弱小姑娘,而小青则是一个会爆粗口会使用武力的假小子。小倩虽然年纪稍大一点,但是文静的她可不是小青的对手,每次的争斗都是以小青的胜利而告终。最让小倩受不了的是再要小青看中的东西,不管是她自己的还是姐姐的,她一定要把它搞到手。是在搞不到的话,小青则会想方设法去搞破坏,完全是一种我得不到你也别想得到的心态。
小倩还经常记得小雨点那件事,那是她和妹妹第一次真正翻脸的时候。小雨点是小倩的一个洋娃娃,它是粉红色的,很可爱,也是小倩的最喜欢的玩具。因为喜欢她给它取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小雨点,小雨点是每次小倩噩梦醒来时候的陪伴,也只有小雨点能在她受惊吓后能安慰她。而妹妹也想要这个洋娃娃,悲剧就发生了、
那是在某个暴雨雷电的晚上,小倩做了一个噩梦。她经常会做噩梦,但是那回的梦无疑是她最感到恐惧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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