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旧事上

　　高老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爸不是聋哑人？这怎么可能！

　　我连忙给我爸打手势，给他解释高老头的身份，我给我爸介绍高老头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并不知道高老头到底算是什么人？阴阳先生还是道士呢？

　　我只好告诉他，高老头是个道士，很厉害，他可以让普通人不用经过耳朵都能听到他说话，刚才他并不是不懂礼貌，而是在用特殊的方法跟你交流。

　　我爸点点头，抱歉地看了高老头一眼。

　　高老头对我说：“鱼贤，问问你爸，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聋哑人的？”

　　我诧异地看了高老头一眼，说：“我爸一出生就是啊，你这样问，我爸会不高兴的。”

　　高老头有些急切地说：“你快问他，这可能跟你有关系，他多半是你出生后才成为聋哑人的。”

　　我爸扯了扯我的衣角，他不知道我和高老头在说什么，有些摸不清楚头脑。

　　我跟我我爸打手语问：“爸，这个高先生说你之前并不是聋哑人？我出生后才成为聋哑人的，是不是？”

　　我爸脸色一变，愣愣地看着高老头，似乎被高老头说中了。

　　“喵--”

　　我肩膀上的小白突然叫了一声，我爸把眼睛挪向小白，脸上的惊愕更明显了。

　　我爸赶紧加快收摊的速度，冲我打手势，说先回家，回家再说。

　　回到家，我爸指了指我怀里抱着的小猫，问我：“这猫是你在哪儿捡到的？”

　　我告诉他，这猫是自己出现在我身边的，又问我爸是不是见过这只猫？

　　我爸说，你刚出生的那几个月，你奶奶老抱着它，后来这猫就不见了，没想到这么多年，这猫还是那么大，都没长。

　　高老头只能勉强读懂我和我爸的手语，着急地说道：“鱼贤，快问你爸爸，关于你奶奶的事情。看到你父亲，我再算了算，你身上的秘密应该是你奶奶的原因！”

　　我点头，但又不知道该怎么问，毕竟奶奶在我七岁的时候就已经过世了。

　　高老头见我犹豫不决，看了我爸一眼，说道：“鱼老弟，对不住了！”

　　高老头左手翻转，拍在我爸头上，右手在我爸耳朵旁边，勾了勾手。

　　我正想问高老头是在干嘛，我爸也拧着脑袋要挣脱高老头的手。

　　但，随着高老头勾手，我爸耳朵里竟然冒出一个黑色的小东西，它的头部跟蚯蚓一样，蠕动着翘了翘，那比海带稍微细些的身子在高老头的召唤下，慢慢儿地钻了出来，竟然有七八公分长！

　　我爸也是吓住了，愣怔地看着高老头从他耳朵里取出的玩意儿，打手势问我是什么东西。

　　“高前辈，这是什么东西？寄生虫吗？”

　　高老头把那东西放在掌心，严肃地说道：“算是寄生虫的一种，有人叫它‘蒙’，入则闭，出则通。钻入人耳可以隔绝声音，没有什么害处，有些专心修行的人还拿他做耳塞用。但这种东西早就失传了，不知道是怎么进你爸耳朵里的的？”

　　我爸看了一眼睡着的小白猫，打起手势说：“这东西，应该是他奶奶给放进去的。”

　　他听到了高老头的话！而且我爸嘴里咿咿呀呀地竟然还发出了声音！虽然很含糊，但的确是声音！他不聋也不哑了？

　　我赶忙抓住我爸的手，激动地问道：“爸，你能听见我们说话？你也能说话了？”

　　我爸这才意识到自己不聋了，很高兴地点点头，一边打手语一边说：“我，我可可可以听听到了！”

　　高老头说：“你爸本来只是口吃的问题，后来听不见了，民间都说十聋九哑，他就干脆成了个聋哑人！不过，问题的关键是，鱼老弟，你说蒙是小贤他奶奶放进你耳朵的？”高老头说着，在我爸喉咙的地方按了几下。

　　我爸狠狠地点头，突然抓住了高老头的手，很着急地说道：“高先生，你一定要救救我们家小贤啊！他奶奶让我成为聋哑人，也是为了救我！”

　　这是什么意思？把我爸弄成聋哑人是为了救他？

　　高老头认真地点头，说：“我肯定会帮忙的，我也猜测到小贤奶奶这么做的用意了，但具体情况你得跟我说清楚，小贤奶奶到底是什么人？你放心说，你暂时不会口吃的。”

　　于是，我爸便很顺畅地讲了连我都不知道的那些事情。

　　原来，我妈怀我的时候，家里条件很困难。我不像绝大多数九零后那样出生在医院，而是在自己家大床上生下来的。

　　当时自告奋勇来了一个抱着一只小猫的老太婆，给我妈接生，那个产婆就是我奶奶，没人知道她打哪儿来。我出生后，她就以我奶奶的身份在我家住了下来。

　　一开始，我爸妈还怀疑这个老太婆居心不良，但后来发现，奶奶比我爸妈更爱护我，把我照顾的很好，我爸妈也就完全接纳了她。

　　在我满百天的时候，我们家突然大变天，我妈因为坐月子的时候落下病根，去世了，我爸也突然听不到声音说不出话。

　　可据我爸说，真实情况好像是因为我太诡异，跟唐僧肉一样，招鬼招妖邪。我可以由神秘奶奶照顾着，但我爸不能听到鬼和妖邪的声音，不然会受伤害。

　　所以，奶奶就封住了我爸的听力，让我爸得以活下来。我妈则因为身体太虚弱，被我招来的鬼怪害死了。

　　我爸讲完，我眼睛已经湿润了，我没去想我那来历不明的奶奶，我只清楚地知道，我妈原来是被我克死的，而我爸也因为我聋哑了十几年！可我小时候不懂事，还整天哭着要妈妈，还因为自己父亲是个残疾人羞愧！现在想来，我真是该死！

　　高老头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爸也安慰我说：“小贤，你不用自责，你能平安长大，你妈妈也不会怪我了！”

　　高老头叹了口气，忽然问道：“那，鱼老弟，你不知道小贤奶奶是什么人吗？他有亲奶奶吗？”

　　我爸回答道：“我自己是个孤儿，我这边没什么亲戚。小贤奶奶就是他亲奶奶，我也一直认她老人家是亲妈的。在小贤五六岁之前，她给村里解决了不少稀奇古怪的事情。小贤慢慢儿有记忆后，她就再也不做那种事儿，跟普通老太太一样，安安生生地做饭看孩子。可小贤七岁那年，老王家出了怪事，王老头在我们家门口求着跪了三天，我妈没忍住，就再次出山帮忙--”

　　我爸的眼睛也开始湿润起来，我之前并不知道奶奶不是亲奶奶，但我有记忆以来，我们家就是我爸和我奶奶仨一直相依为命。奶奶对我的照顾无微不至，她就是我们的亲人！

　　高老头见我爸只说了一半，忍不住轻声问道：“是不是出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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