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也戴了手套，忙前忙后的充当伙计。就像三嫂说的，来这儿吃夜宵的人大多数都是熟客，每个人一来都会跟三哥开上几句玩笑。

　　那几个伙计是真上了心，一收账回来都要放在手里，仔细端详一阵。完事儿觉得不放心，几个人互相交换着看。

　　有顾客发现了这状况，心里不满对三哥嚷嚷，三哥笑呵呵的跟他们编上几句。那些人也不真计较，有的人还要帮忙查看。

　　快1点的时候，客人渐渐回去了，几个伙计过来对账，小奎自个抽了头儿，将剩余的钱递给三哥。

　　三哥拿着钱翻了一整，脸色一变骂道：“小奎，你TM眼睛长屁股上了是吧？”

　　小奎道：“怎么了嘛？三哥。”

　　三哥将小奎给的钱往他手里一放：“你自己看去。”

　　小奎自己拿着钱看了一阵，抽出四五张冥币。这冥币猛一看跟真钱没什么区别，只是头像换成了阎罗王，上边儿写着天地银行四个字。

　　小奎哭丧着脸道：“我收的时候都仔细看过了呀，没发现有什么。你不信问问他们几个，我们都是交换着看的。”

　　几个伙计也纷纷点头，三哥来回在他们脸上看了一阵，皱着眉头将我拉到问我：“你真没有看到什么东西？”

　　我摇了摇头，因为不放心几个伙计，他们每次交换看钱的时候，我都会过去。可当时我也没有发现不同，这就奇了怪了，我同样没有发现什么鬼魂出现过。难不成这儿的人，包括我在内，集体中了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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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伙计帮忙收拾了摊子后都回去了，三哥关了门，打着哈欠道：“你也早点儿睡吧。”说着往收银台后沙发上一躺，身上盖了个毛毯，我爬在收银台上三哥道：“三哥，你确定你这段日子真没有撞到什么东西？”

　　三哥眼睛半睁着：“我天天守着这个摊子，买菜的事情都是你三嫂来做，一到天黑人就多，压根儿就没时间离开这里。”

　　我看贺老三的家人也没有中邪的迹象，想来这不干净的东西，并不是他们带回来的：“你得装几个监控，有些东西单凭肉眼是看不全的。”

　　回答我的是三哥的一声呼噜。

　　一套监控也费不了几个钱，只是贺老三觉得没必要，现在既然我提出来了，他也不差钱，索性次日早晨趁着没顾客，给安装监控的人打了电话。中午的时候，监控已经被安装起来，两个技术人员正在收银台上连接电脑调试。

　　我站在收银台后看了一阵，听到门外有人哈哈大笑，探出脑袋一看，发现是个黝黑的大胖子，戴着一副墨镜，嘴上一撇小胡子，满脸的横肉，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人笑了几声，走到灶前扯着大嗓门道：“怎么样三哥，不认识小弟我啦？我啊！牛大海，就是你当年成天拿个棍子追着打的那个小弟。”

　　我听到贺老三切菜的速度变慢，接着是嘭的一声响，菜刀被扔到案板上。贺老三仿佛没看到这个人，打火上油炒菜。

　　牛大海摘了墨镜，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三哥还是烧的一手好菜。”他吸了下鼻子，脸色一变道：“就是这菜里没什么人情味儿，闻起来不香，吃着满嘴狗S味儿！”

　　他一脚踢翻案板，指着贺老三鼻子骂道：“贺老三，我敬你，是因为咱们毕竟有过一场兄弟之情，你别给脸不要脸。现在你都金盆洗手了，我的事儿你就别管，可你TM为什么要打伤我的两个小弟？”

　　贺老三给站在旁边战战兢兢的顾客打包好饭菜，打了水将锅洗一下，眼睛不看牛大海，搬个凳子坐下自言自语道：“这人一上了年纪，看到大街上有疯狗冲着人乱叫，心里就不当一回事了。可是如果那疯狗还要乱咬人裤脚，上去踢上两脚也是应该的。”

　　跟着牛大海，昨天来的那几个小弟，一听这话，搬起摊位上的桌子一顿乱砸。牛大海脸上的横肉一抖，破口大骂几个小弟道：“谁让你们乱扔东西的？咱们可是文明人！自个儿蹲的一边打耳光去，每人30下！”

　　那几个小弟一排蹲在贺老三的灶前，眼睛盯着贺老三，耳光打得啪啪作响！

　　贺老三冷笑一声：“哟呵，还追着自己尾巴兜起圈儿来了？”

　　牛大海绕到贺老三身后，两手往他肩膀上一搭，猛的将人带凳子推到在地：“贺老三，不要以为金盆洗手了就能当好人，你旧债难偿，合着见义勇为就能弥补你那些年犯的过错？那俩挨打的小弟我带过来了，咱们三堂会审，如果你说不出个所以然，你的大排档，以后也就别想着开下去了。别怪兄弟我不念旧情，实在是你和老三欺人太甚！”

　　他装模作样的将三哥扶起来，搂着他脖子狞笑：“实在对不住啊！刚刚也不知道是不是鬼上身了，一不小心就把您给推到了，没伤着您吧？”

　　他对着街道上打了个口哨，一高一矮两个烫着爆炸头的混混走过来。我一看那高个子的混混，总觉得似乎在哪儿见过？仔细想了一阵，那天送回张曦后，就是这个混混拦路，被我狠狠修理了一顿。

　　还真是冤家路窄呀！

　　那两个装监控的从后门离开，三嫂要出去，被我拦住了，我让她在屋里等着，从屋里端了一盆热水出来，假装绊了一下，一盆水全都朝那几个蹲成一排的混混头上泼去。

　　那几个混混被烫的哇哇大叫，牛大海脸色一沉，质问贺老三：“你几个意思？”

　　贺老三见我出来，也是脸色一变，使眼色让我回去。那走过来的高个子混混一看到我，吓得大叫一声鬼呀，拔腿就往外跑。

　　牛大海愣了，放开贺老三，让手下把他追回来，脸上打了他一巴掌：“你吃错药了吧？大白天的哪来的鬼？”

　　那高个子的混混畏畏惧惧的看着我，嘴唇哆嗦道：“看，看，看错了。”

　　牛大海瞪着他看了许久，目光转向我，又看向那人：“到底怎么回事儿？”

　　那高个子像是快要哭出来：“海哥，咱们回去吧，这账我不算了。”

　　牛大海肚子上踹了他一脚：“你是老大还是我是老大？”他再次走到贺老三身边道：“现在咱们旧账新账一起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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