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守灵夜奇谈】（上）写到这一章时思路各方面都有些卡了，不过总算好了，本周推荐票有点不理想啊！求一张推荐票吧！

　　老乔家的大门是敞开着的，冷风灌进屋里去，灵堂上长明灯昏黄的灯光直投到门外，抖动着，留下朦胧错乱的影子来。屋子里静悄悄的，也没有声音，只在斑驳布满蜂窝的老土墙上，有风卷过墙壁的时候，会发出怪异的风鸣。

　　我在屋外犹豫徘徊了一阵，末了脑袋一热，硬着头皮，再次走进了老乔家的屋里去，心道：“倔老头，今是你百年归山的日子，我也不是有意要闯来气你，你在世的时候，我便是正大光明的来找乔麦，于今你两腿一扥，去了，我更得正大光明的来。”

　　要说那晚我进老乔家屋里去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因为倔老头是当晚过世的原因，丧事还没来得急操办，此时便只在灵堂两侧歪歪斜斜坐着几个上了年纪的守灵人，以及老乔家的家人，按照习俗规矩，敲锣、打鼓、奏乐、唱曲的正戏是在人死后，第二天正式操办丧事的那一夜才开始，因此这第一晚，是极为枯燥乏味的。就连前来守灵的老头儿们也是瞌睡连天，此时正迷迷糊糊打着盹，酣睡正香，乔麦子正坐在一个圆草垛上，给老头儿烧着纸钱，她果然也没有睡。

　　老头儿的黑漆棺材正摆在堂屋正中，油漆匠的手艺不错，在灯光下棺材亮堂堂的。棺材前摆着一口大方桌，这便是陵屋案堂，方桌案堂上摆有祭品，以及老道写的表，画的符，香炉里的香也正燃的旺。

　　我步子走的极轻，不过乔麦子为人灵动，这也是我喜欢她的原因，我一进屋便被她发现了，她脸上先前流过的泪，已经干了，这时看我微微一笑，我也一笑，便走到她身边，从她手上接过一摞纸钱，也给老头儿烧了起来，这也算是对他的敬意了吧，不管他生前是怎样讨厌我，我甚至在心里大骂他，但此时毕竟是死者为大。

　　我将手中的一摞纸钱刚烧完，突然又是一阵冷风灌进来，火苗呼呼一串起来，旋起纸灰，呛了我一脸，我强忍着没有咳出声，突然我背后有人一拍我肩膀，却不作声，我回头一看，却只看见一个干瘦的老头儿，此时正看着我笑，他正是灵堂两侧守灵老人之中的一个，看年纪样子，我也应该叫一声老太爷，不过他却不是我们高家一族一姓的，我也就叫不上具体的称谓来。

　　“不错嘛！这孩子还算懂礼节知规矩，再给你老丈人爷多烧几张吧。”

　　“太爷，你说什么呢？”这老头儿的话，是明显知道了我和乔麦子之间事情的意思。不过我和乔麦子之间的事情何以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我心里正纳闷呢。

　　只听老头儿又说：“你是高正的儿子吧！”

　　高正是我爹的名字，我祖父给我爹取这个名字，是希望我爹做人能够品貌端正。

　　“是。”我答道，虽说我这人平时调皮捣蛋，在寨子里尽做坏事，受人讨厌，但是却颇得寨子里上了八十岁的老太爷们喜欢，用他们的话讲，人不轻狂枉少年，他们也都是过来人。

　　“这么晚了，你来这里做什么？”只听另一个老头打趣的问道。

　　“来看看乔老爷子。”此刻我自然不能说自己是来看乔麦子的。

　　“嗯，不错，不错。”

　　一般上了年纪的老人，都是极易被惊动惊醒的，此时听有人说话，其他的守灵老人也都醒了过来，人老了之后，就会变得非常寂寞，因为能说得上话的人变得非常少了，于是老人们就希望能找个人说话，来排遣寂寞。

　　但是老人们说的话，大多数人都不愿意听，而我从小恰巧是非常喜欢听老人说话讲故事的，这也是寨子里老太爷们都喜欢我其中一个原因。

　　我估摸着老人们在我来之前，应该是聊的累了，这才各自打盹，睡去的，这时见我来，又有了新话题说，便又开始继续聊叨起来，乔麦子她小叔这时给烤火的火盆加了碳，寨子里的老人们平时若不是遇到了丧事，还真少能聚到一起去，寨子里婚事嫁娶的红喜事，是年轻人们的事情，老人很少凑热闹，逢年过节，总免不了年轻力壮的在一起喝酒闹腾，老人们又喜欢清静，所以只有哪家有人过世，遇上了白喜事，老人们才有机会聚在一起，一来是年龄大，可以守灵镇鬼神，二来都已经身临老死的年纪，大家聚在一起，说说生死，顺便回首前尘往事，谈天说地，相互交心。

　　而一般在这个时候，只要有熬得住夜的小孩子在场，老人们也多会讲一些寨子里的往事或者故事，或许在他们心里是希望这些过往的故事，在他们将来都已经死去不在人世之后，有人能继续给后来人讲下去，传承下去。

　　他们不希望这些东西在他们这流失掉。

　　我受了老太爷的赞扬，却也不知道一时该说什么好。

　　只听其中又一个老太爷说道：“只怕这小子嘴上说，是来看他老丈人爷乔老爷子，实际上是来看他媳妇的吧。不过要说乔老爷子就这么过世了，他手上的一门上好手艺还没传出去，就要这么白白流失了。”

　　说话的是老李家的一个老太爷，这话虽说在守灵夜里，由这些辈分极高的老太爷有些玩笑似地说出来，不过当着老乔家家人的面，不仅说的乔麦子，就连我也是不好意思了。

　　我当下连忙转移话题，以免自己和乔麦子尴尬：“李太爷，你说什么呢？乔老爷子什么手艺失传了来着？”

　　有人要听他说话，李太爷当下就来劲了，这人老了啊，不仅寂寞，更是希望能够受到别人的重视，你只要给了老人们足够的尊重和重视，老人们往往就会把自己所知道的东西，真诚毫无保留的跟你讲出来。

　　“剥皮的手艺啊！”说着李老太爷连忙翻起裹在棉衣下毛皮背心，给我们看，“没有好的剥皮手艺，哪有我这件毛皮背心啊！穿了好多年了，冬天就靠它保暖，要不是他，我这上了年纪的虚寒体质，怎么过的去啊！”

　　“剥皮”，我几乎直觉本能的从李老太爷的话中提取出这两个字，使我马上联想到了，那个被人生生活剥了人皮的顽皮孩子，那个残忍的剥皮客，那件剥皮悬案，难道竟和已经过世的倔老头有关？

　　这叫人怎么敢相信？

　　尤其是李老太爷口中“好的剥皮手艺”这几个字，更是让我不得不在心中臆想倔老头和那剥皮客之间的关联。我只但愿他们没有任何关联。(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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