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祖德说那些虫子都是不应该出现在活人身上的尸虫,恶心的李易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虽然学医的不会怕这种虫子,但也要看这种虫子出现在什么地方,就比如现在,一辆从上海开往重庆的高铁上,一个大活人身上不停的往下掉尸虫,想想就让人感觉胃里直翻腾,更别提看了。
李易拉着陈祖德的袖子,脸色发青的说道:“我说师父,您确定没看错?那些……那些可是尸虫!除非那人是粽子,不然怎么可能会……”
陈祖德看了看李易,眉毛中间都出现一道很深的川字了,说道:“不清楚,不过我肯定那是个活人,在她身上没有闻到那种尸臭。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说完就向那人走去,李易犹豫再三,还是硬着头皮跟了上去,整节车厢里现在就剩下李易他们三个人,那人见到陈祖德他们过来,整个身体都向座位里缩了缩。
陈祖德将前面的座位转了一个方向,变成面朝那人坐着,李易坐到了陈祖德身边,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就这么观察着对面的人,对面那人全身都在微微颤抖,头深深埋在膝盖里,手不时在身体抓挠着。衣服的袖口、领口,裤子的裤脚都被扎死了。
陈祖德身体往前倾斜着,将脸凑到了那人的跟前,压低声音问道:“你……是哪里人呀?我知道你身上这些是什么虫子,我也许能帮你。”
那人身体忽然一顿,慢慢的抬起了头,透过那副夸张的墨镜看向陈祖德,见到陈祖德一脸严肃没有丝毫玩笑的表情,犹豫了半天才开口用嘶哑的不像人类的嗓音说道:“你知道这些是什么东西?你确定没有骗我吗?”
陈祖德点了点头,而一旁的李易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可以听出来是个女人,从这个女人嘴里发出的声音,嘶哑的就像一块粗糙的铁块和玻璃相互摩擦发出的声音一样,李易人往后靠了靠,尽量让自己离的远点,不然他怕自己再次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会做出刺激到对方的动作。
女人依然看着陈祖德,但并没有礼貌的把墨镜取下来,低沉的说道:“我已经看过很多医生了,他们都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更不知道应该怎么治,我已经不抱希望了!我现在准备回武汉彻底解决自己的痛苦。”说完用手在自己的裆部抓挠了两下,她并没有觉得当着两个男人的面这么做有什么不好意思。
陈祖德没有说话,只是平静的看着对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女人似乎也放松了下来,身体又开始了不自觉的抖动,手不停的在身上抓挠着,说道:“这种情况是从半年前开始的,具体哪一天不记得了,刚开始只是身上一阵阵的发痒,就像在皮肤里面一样,去抓去挠都不能止痒,可还能忍受,慢慢的,这种痒就越来越厉害,越来越频繁,不管是用什么止痒的药都没有用,直到有一天……”
说道这里,女人明显颤抖的厉害了许多,似乎那一天是这个噩梦的开始。
女人接着说道:“直到有一天,我头上痒的非常厉害,我就用手去抓,抓的很用力,没抓几下就感觉把头皮抓破了,本以为会出血,可是,可是流下来的不是血,你知道吗?不是血,都是这种一条一条的虫子,当时我吓傻了,赶紧去就照镜子,从镜子里我看到……我看到……好多的虫子从那个伤口里往外爬,一条一条的往下掉,我就像疯了一样赶紧去把这些虫子扒下来,可是没用,越扒越多,后来觉得鼻子痒,就用手指头去扣鼻孔,结果扣出来的也是这种虫子,我当时真的整个都疯掉了,你知道吗?”
陈祖德看着在座位上抽搐的女人,说道:“你现在是不是连下体也有虫子在往外爬?”女人抱着头在那里低声哭泣着,听到陈祖德的问题,点了点头。
李易在一旁听完女人的描述,脸色发白,满头的冷汗,自己的手也不自觉的在头上和身上抓挠着,甚至还用一根手指去挖自己的鼻孔,看是不是也有虫子,结果挖出来的除了鼻屎什么也没有。陈祖德看到李易这个样子,厌恶的骂道:“你他妈能不能不要这么恶心!边待着去。滚远点!”
李易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赶紧拿出纸巾擦了一下手,对女人问道:“半年前你有没有接触过什么东西,比如尸体之类的东西。”
女人想了想,摇头说道:“没有,我平时就连看到死的小猫小狗都会绕着走,更不可能去接触了,为什么这么问?我身上的这些虫子到底是什么?”
陈祖德没有给女人任何心理缓冲的机会,直接说道:“尸虫,你身上的都是尸虫,一种只会在尸体上出现的虫子。”
女人惊恐的坐直了身体,背重重的靠在座椅背上,颤抖着手在身上无意识的摸了摸,颤声说道:“为……为什么?为什么……会……会这样?你……怎么知道,知道……那些是……是尸虫?”
陈祖德摇了摇头,紧盯着女人说道:“我徒弟的问题我在问一遍,在这之前半年内你去过哪里,接触过什么特别的东西,吃过什么特别的东西,你都好好想一想,一个大活人身上不会无缘无故出现这种东西的!”
女人又回到了最开始的那种状态,努力的回想着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
李易和陈祖德都没有催促她,而是安静的坐在她的对面,期间车长和乘务长又来过一次,询问了一下具体的情况,李易出面解释说,这是一种很罕见的疾病,但没有传染性,不过看相不太好,还是不要让其他人开到这节车厢比较好,而且前面马上就要到武汉了,他们会陪她一起下车,然后到他们自己的医馆去治疗。这才把两人打发走。
见两人离开,女人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如果按照您说的,那就是在我出现这种情况之前,我曾经和朋友们自驾出去旅游过一次,那应该是……”
女人介绍自己叫程艳,是公司高管,大概在去年上半年,三四月份的时候,她和另外五个朋友开车自驾到甘肃旅游,六个人开的两辆车,在经过一个不知道名字的小村子时,由于天已经快黑了,所以他们决定到村子里借宿一晚上。
把车开进村子,发现这个村子真的不大,基本都是土胚房,稍微好点的水泥砖房就只有一户,还是一个三层的楼房,于是他们决定到这一家借宿,一行六人把车停好以后就背着各自的装备来到院门口,敲了半天们才有人应,隔了好半天才有一个老婆婆来开门,这时程艳小声嘀咕了一句,说:“这么大的房子,却只有这么一个老的快入土的老太婆看门,真不靠谱!”
老婆婆似乎没有听到程艳的嘀咕,听说是来借宿的,反倒很是热情,将六个人迎进院子后,就让他们自己挑房间休息,一楼是婆婆自己住的地方,二楼和三楼都空着,因此程艳他们就把二楼和三楼都给包了下来,三个男生住二楼,三个女生住三楼。
一切安顿好了以后,程艳最先下楼,找到婆婆以后问有没有地方可以吃饭,婆婆却不像之前那样热情,而是有点冷淡的说这个村子不大,没有餐馆之类可以对外提供吃饭的地方,如果想吃饭就只能自己做。说完经过程艳身边时,还阴森森的说了句人老了,黄土都埋到脖子了,所以特别听不得别人说坏话。
当时程艳还没有反应过来,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惊出一身的冷汗,转身再去看那个婆婆,发现她已经在院子里热情的招呼着其他人弄吃的,程艳不确定这个婆婆刚才那句话是因为听到了她在门口说的话还是别的其他原因,也就没有当做一回事,很快就加入到了做饭的队伍当中。
而在这整个过程中,程艳用感觉有一双阴冷的眼睛盯着自己,可等她去寻找时,却什么也没有发现,就连那个婆婆也在忙活着,根本就没有看向她这边。
一个小时后,一顿不算特别丰盛但热气腾腾的西北口味的饭菜就被端上了饭桌。六个人在饭桌上都喝了不少酒,婆婆也喝了一两杯,笑眯眯的说很久没有这么开心,没有这么多年轻人到她这里来了,于是把家里不多的腌肉也给拿了出来,切了一部分给大家伙下酒。
程艳因为不太会喝酒,所以喝的并没有其他人那么多,这个时候她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婆婆,并没有发现任何让人奇怪的地方,也就没有继续往深处想。
一顿饭吃喝到夜里八九点才散伙,婆婆收拾这碗筷,其他人由于都喝了太多酒,于是都回了房间休息,只有喝的不太多的程艳在帮着婆婆收拾。
程艳抱着碗筷,脚步有点发虚的跟在婆婆的后面,今天的月亮很圆很亮,看着婆婆蹒跚的背影,程艳怎么也不能把现在的这个人和之前那个阴森森的声音联系起来。
程艳跟着婆婆进了厨房,进门的时候程艳没有看到有一个小小的台阶,脚步被拌了一下,又喝了点酒,本来脚步就不稳,因此整个人一下往前扑去,手里抱着的碗盘全部都被摔了出去,“哗!啪!”走在前面的婆婆,猛地转身看向地面上已经摔得稀烂的碗盘,程艳也一脸紧张的看着地上的碎片,连声说着对不起,多少钱我赔我赔!
婆婆看着地上的碎片,颤颤巍巍的蹲下身,把手机的碗盘放到一边,而后开始一片一片的去捡,程艳见此情景,也蹲下身去帮忙,可是婆婆却一巴掌拍在她的手上,用怨毒的眼神看着程艳,咬牙说道:“你赔?你拿什么赔!你赔不起呀!呵呵!这些都是我家老头子生前最喜欢的东西,你拿命来赔都不够!”
程艳被婆婆吓到了,愣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可是婆婆的那些话却像一根针一样刺着心里难受,于是站起身有点气愤的说道:“对不起婆婆,是我不对,我不小心打碎了您的碗和盘子,但您的话是不是太难听了一点,也难怪您现在孤身一人守着这么大一套房子。”
说完转身就走出了厨房,婆婆蹲在那里捡着地上的碎片,听到程艳这么说,手上的动作一顿,看向她的目光怨毒更深,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说道:“呵呵!呵呵呵!丫头,这里晚上冷,我给你拿床新被子,盖着暖和,刚才我的话有点重了!”
程艳听到这话,停住了脚步,背对着婆婆说道:“谢谢!”然后就上楼进了自己的房间。
没一会,婆婆在外面敲门,说是给她拿了一床新被子给她,程艳打开房门,看到婆婆抱着一床崭新的被褥现在门外,挤出一个微笑说了声谢谢,就从婆婆手机接过了被子,在转身关门的时候听到婆婆在身后说:“把新被子盖在里面,这样暖和!”程艳答应了一声,就关上门上床睡觉了。
婆婆在门外站着,看着程艳把门关上后,脸上的笑容被深深的阴毒取代,嘴角扯出一丝阴森的微笑,转身下了楼。
程艳看着两床被子,最终还是决定把婆婆给的新被子盖在里面,这床被子不仅新,而且还有一股淡淡的奇怪的香味,很快程艳就睡着了,睡梦中感觉身上一阵阵的刺疼,就好像有东西在往身体里面钻,因此一夜睡得都不是很踏实。
第二天起床,程艳特意看了看身上,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下楼和大家会和以后,就向婆婆告别,今天婆婆一样的热情,一直把大家送到了院门口还在说着让他们有机会再来玩的客套话。走出很远了,程艳回头看到婆婆还在门口向这边招着手。摇了摇头,自嘲的笑了笑说:“程艳啊程艳,你太敏感了,这个婆婆就是脾气古怪了点而已。”旁边的人听后问她怎么了,她笑了笑说没事,就是昨天没有睡好,精神有点恍惚而已。接下来的行程,就没有发生什么跟特别的事情了,直到回到武汉后的一个月,身上就开始出现这些虫子了。
说到这里,程艳有点不敢相信的对陈祖德说:“难道是那个婆婆弄的?可她是怎么弄的呢?再说我和她也没有这么大的仇吧?”
陈祖德叹了口气,说道:“坏就坏在你的这张嘴上呀!你还记得拿床被子的用料和颜色吗?”
程艳又用手抓了抓自己的裆部,想了想说道:“记得不太清楚了,好像就是一般的棉被,很新,被套还有点硬,颜色嘛,好像是很深的那种藏青色,不仔细看很容易当成是黑色的。好像吧?我也记不太清了!这个有什么关系吗?”
陈祖德听完,摇了摇头,可惜的说道:“丫头啊,那是盖过死人的被子,被那老太婆一直留着没有烧,为了害你才拿出来给你的,唉!”
程艳听到陈祖德这样说,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一下就给陈祖德跪了下去,哀求的说道:“老先生,老先生,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吧!”
陈祖德让她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这时李易好奇的问道:“盖了死人盖过的被子就能成这样?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呀师父!”
陈祖德摸着下巴说道:“你知道个屁。死人用过的被子,特别是山西那边,都是要停尸七天才能下葬的,虽然现在国家执行火葬制度,但在那边还是会有少数的村落使用土葬,被子在尸体上盖七天,尸体上的这种尸虫就会钻到被子里,这也是为什么给死人盖过的被子一定要被烧掉的原因。如果没有烧,事后反而给活人盖,那些虫子就会钻到活人体内排卵,最后就成她这样了。”
李易一听,脸都绿了,恶心的只想吐,用手捂着嘴问道:“呃……那要怎么才能……呃……把这些虫子给弄掉呢?”
陈祖德看着程艳说道:“回去,找到拿床被子,然后烧掉,最后还要在主人的墓前做法事三天,不然只能等死。”
李易一听要去山西,郁闷的说道:“这要我怎么请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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