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其他人的拖累,我和烛龙行进的速度可用飞来形容。
很快我们就到了通道的尽头,意外的这里的石门却是开着的。
钻出洞口,就见巫师的尸体横在一旁,已经身首异处,人皮鼓和鼓槌被扔在了一边。
我翻动了一下它的身体,发现巫师手里紧握着个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这么重要,脑袋都搬家了还紧握着不放?
我好奇地走过去掰开手指一瞧,竟是一枚青铜制的小小的六角铃铛。
我拿起铃铛看了看,除了做工精细外,并未见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里面被塞上了棉花。
为什么要塞棉花?难道是怕发出声音吗?可铃铛的使命不就是为了发声吗?
我知道风水学中认为铜铃化五黄煞的效果最好,其避邪、降魔、护宅、赐福的作用也很大,而和尚道士也经常拿铜铃作为招魂驱邪的法器使用,可还从没见过铃铛被塞住不让发声的。
难道它的声音有什么特殊之处?巫师是打算用铜铃来反击而没来得及拿掉里面的棉花就杆儿屁了吗?
要真是这样,这铃铛可就不普通了,能让人至死都要握在手里不撒开的东西绝对是非常重要的。
我把铃铛攥在手里,环顾四周。
整个祭坛还是我离去时的样子,只是散落在地上的火油已经燃干熄灭了。椁室的大门依然敞开着,象招魂一样的吸引着人往里进,一探究竟。
我瞬移进了椁室,吃惊的发现,巨大的棺盖居然重又盖上了。
难道是人皮复生了?
我大愕,瞧着棺盖一时不知怎么办好了。
烛龙跟了进来,围着石棺游走了一圈,停在我的身边,也抬头看向棺盖。
烛龙瞅了一会儿,突然贴着棺壁向上爬去。到了棺盖处,侧着身子用力将棺盖推向一边。
棺盖再一次轰然坠地,击得火星四溅,断了成了两截。
烛龙没有犹豫,蜿蜒而入。我忙跳上棺沿,向内看去。
只见净空面色铁青,形容枯槁,双手交握置于腹前,躺在棺内,已没了呼吸。
我心中一涩,几乎要大头朝下栽了进去。
烛龙用尾巴将净空卷了带出了石棺,向外爬去。我跌跌撞撞地跟着出了椁室。
烛龙将净空放在地上,回头看着我。而我的眼睛都直了,没有办法将视线从净空的身上移开。
半天,我才哆哆嗦嗦地走过去,颤颤巍巍地把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想要最后确认一下。
我不敢相信这个一直象大哥哥一样处处呵护着我,说要保护我、不会离开我的人就这么走了。
然而手腕上冰凉的触感告诉我,不要妄想了,这人的确是离我而去了。
这是哪个没心肝的干的好事?
我跪在地上,默默地流着泪,心里怒骂:“别让我抓到你,否则有你好看!”
烛龙乖巧地呆在一旁,不声不响,连信子都不吐了。
这位沉默的朋友,就这样在这个时刻给了我最大的慰藉,让我觉得并不孤单。
我虽然悲恸,脑子此时却格外的清醒。
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僵尸们被施暴,巫师到了祭坛后被扯断了脖子,净空被放在了石棺里,还被盖上了盖子,而唯独瑶尘不见了。
这是为什么?谁干的?瑶尘吗?以我对她的认知,她是不具备这个能力的,可是除了她似乎又找不出其他的人选了,除非还有第三方力量的介入,否则,她就是头号嫌疑犯。
脑中又浮现出瑶尘吮吸我血液时的画面,那情形很是骇人的,她全身痉挛,连面部都扭曲了。
难道真是我的血让瑶尘产生了变异?
假设我的血与众不同,是了,好象是这样的,从小到大我就没被蚊虫叮咬过......
我甩甩头,把溜号的脑子拽了回来,集中精神分析。
我当时给瑶尘把脉,她的脉相是死脉无疑,可是吸了我的血立马就不对劲了。回想起来,我当时似乎听到了她的血脉膨胀的声音。
可这又能说明什么?
是我的血救了她的命吗?
难道她是因为没有能力驾驭我的血气而成魔了吗?
可我记得烛龙让她晕过去了,而我从晕倒到醒来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很可能先于我醒来,醒来后因为肚子饿拿僵尸开荤,而净空肯定不会吃死人肉的,那净空就是饿死的了?
瑶尘急于救活净空就唤醒了巫师,让他带路来到祭坛。巫师想要反抗,就被她揪了脑袋。然后她把净空安放到石棺内,盖上了棺盖。
也就是说,她是相信巫师的说法,人在石棺里是能复活的了?
我象遭了当头一棒,难道这一切的始作俑竟是我?
不对不对,一定是哪里错了。
会不会是蚕丛的人皮包裹着她的时候有一部分意识已与她融合,而我的血成了最大的助力,让她变成了丧心病狂的恶魔?否则,依瑶尘的性子,死物她是不会吃的,她说过她是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狐狸。
那这样说来,将净空置于棺内,就不是要救他,而是要用他来献祭。
可是乌鸦都已经被我削成碎碎被僵尸们分食了,没人需要献祭了呀?
我的脑袋都要想成浆糊了,一头两大。
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来,当务之急是要找到瑶尘了。
能把那么厚重的棺盖盖得严丝合缝,还能扯断巫师的脖子,小蹄子长能耐了呀!这死婆娘不会跑到外面去害人了吧?
想到这儿,我不免心急火燎,猛然想起自己是为什么上的山,想起了半月之约。
天啊,成了魔的瑶尘可千万不要下山去害人呐!
不敢多想,赶紧抱起净空,疯了一样往回跑。
烛龙没想到我是这个举动,吃了一惊,也忙跟在后面随着我跑。
回到离的家,我把净空放在他的草铺上。
那草依然鲜鲜嫩嫩,叶子挺挺的,就象刚摘下来时的样子。这说明当初选择把离放在这里没错,且不说能不能复活,至少此处保鲜的功能绝对是一等一的。
我走到离的小窝前,看着静静地躺在里面的离,象睡着了似的,眉目柔和,好象随时都会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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