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阳小心地问:“陈少爷,你带枪来干什么?”
陈少爷突然用汉阳造指着金阳的头,说:“甭废话,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
金阳一下子陷入到谷底,说好的吃香的喝辣的呢?说好的诗和远方呢?对方的背景如此之大,还有一把汉阳造在身上,金阳又能怎么样呢?
金阳最恨别人拿枪指着他的头,他暗暗发誓:我最恨别人拿枪指着我的头。
小六子对金阳说:“刚才真是谢谢你,要不是你发现得及时,我恐怕也没命了。”
周围已经没有可以信任的人,比起陈少爷和陈三来,小六子是相对而言最可以信任的人,至于为什么可以信任,只是一种感觉而已。
大伙休整期间,金阳低着嗓子问:“少爷,你们这是去大兴安ling干嘛呢?”见他没回答,金阳又说,“我只是随口问问。”金阳不再言语,留住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那肉芽越长越长了,陈三已经麻木了,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
陈少爷无计可施,以为伤口里有毒液,就让金阳去吸伤口。
陈少爷视人命如草芥,金阳心说:你弟弟受伤了,你就这么折磨我们,这是你自己造的孽,是你拖他下的水,要吸也是你去吸,你要不吸,我就让你弟弟尝点苦头,于是他说:“肉芽太长了,光吸是不行的,可能得挖出来不可。”
金阳用军用折叠刀挖伤口里的肉芽,肉芽被一根一根挖了出来,留在了刀尖上,就像一条条细小蚂蟥,扭动着身躯。
金阳每挖一下,陈三就大叫一声,昏迷了过去。
金阳往伤口旁边一看,发现伤口边缘的肉里也有这种肉芽,心里隐隐有种感觉,陈三的身体里面很有可能都是这种肉芽。
金阳把看到的跟陈少爷一说,他在伤口旁边仔细看了看,自言自语:“这就奇怪了。”
无计可施,只能把陈三放在旁边。想要回去,却被那条河挡住了去路,陈少爷懊恼地剁了一下脚。
好长时间没喝水,大家顿时觉得口渴了,大兴安ling水源丰富,他们没有准备充足的水过来,小六子拿了瓢去舀水喝,金阳让他们先不要喝水,再忍一段时间再说。
转眼间天就黑了,前面是茂密的树林,层层叠叠,影影绰绰,分不清道路。
以防蛇鼠出没,就在河边搭了帐篷,升起篝火,陈少爷带了一些干粮来,分给大伙一些。
金阳睡不着,来找小六子,小六子跟金阳说了声谢谢,金阳其实也没帮什么忙,只是他把金阳的话当真了而已。
小六子的家乡是在陕xi一个偏僻的农村里面,后来被陈少爷骗了,带他去打仗。
那个时候,各地军阀势力异军突起,有很多军阀借机扩展自己的势力。
说是军阀,其实有很多就是一些土匪,一群乌合之众,他们抢劫老百姓的粮食,有的在山林中开辟出一条道路来,做杀人越货的勾当。
小六子以为可以去抗日,报效祖国,信誓旦旦,就跟着陈少爷一起去了,看到陈少爷所干的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自责内疚,不想跟着陈少爷一起干,曾经偷偷离开过,还是被抓了回来,在太阳底下暴晒了三天三夜,不给饭吃,不给水喝,也没有逃跑的机会,就在这里硬着头皮干。
在这紧要的关头,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金阳怂恿小六子跟他一起干:“要不咱们瞅准机会溜走?”
小六子说这谈何容易?陈少爷有所防备,他睡觉都抱着那杆汉阳造,一点风吹草动就能把他惊醒。
现在只剩下了五个帐篷,陈少爷自己、陈三、独眼仔、春艳、小六子各一个,金阳只能睡在外面。
树林里的蚊子很多,嗡嗡作响,赶走一只又来一只,哪能入睡?小六子让金阳进到他的帐篷里去,金阳说太挤了,还是睡在了外面。
到了下半夜,金阳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半夜起来,看见陈三帐篷里有一点亮光,觉得很奇怪。再说陈三不是一直昏迷不醒吗?难道是陈少爷在里面照顾他?
自己困得不行,懒得思考这么多,闭眼继续睡大觉,还没睡熟,便听到一阵轻微的声响。
原来是陈三的帐篷有了动静,帐篷开一道大口子,里面有一个人走了出来,那人走路歪歪斜斜,眼看就要摔倒,可走了几步,也将就着能站稳。
金阳揉揉眼睛,那人浑身像是长满白毛,定睛一看,那不是白毛,而是从身体里渗透出来的肉芽,足有一寸来长。
只见他离开帐篷,慢悠悠地朝远处的河边走去。金阳不知道他要去干嘛,难道是要去跳河不成?他要是死了,恐怕陈少爷真的让他们给他陪葬了。
突然一个人冷不丁地从后边拍了金阳一下肩膀,金阳吓了一跳,急忙回头观看,原来是小六子。
陈三来到河边,捧了一口水,正准备喝,金阳实在忍不住了,心说,河里死了那么多黑片,都不知道那些黑片是什么玩意,那水不能喝,就急忙走过去,问道:“陈三,你跑到这里干嘛?”
陈三蹲在那里,听到喊声,一回头,金阳看到他脸上也渗透出了一寸来长的肉芽,密密麻麻的,他紧闭着双眼,金阳顿时清醒了,全无睡意,虽然讨厌二少爷,可金阳并不希望看见他死,于是,金阳对小六子说:“快叫陈少爷。”
陈少爷听到喊声,立即从帐篷里探出头来,朝这边跑过来,拉住陈三。
陈三平躺在地面上,气息微弱,嘴唇苍白,浑身一寸来长的肉芽都竖了起来。
正在这时,陈三紧闭的眼睛突然睁开,滚圆滚圆的,眼睛里面布满血丝,那眼睛越来越大,像青蛙的肚子慢慢地鼓胀起来,那眼球越来越透明,都能看见瞳孔里的液体,接着便有几根肉芽从他的眼球里面伸了出来,其余几人顿时吓了一跳。
春艳听到动静,从帐篷里面出来,看到这一幕,吓得惊叫起来。
陈少爷让她不要叫了,她还是控制不住,陈少爷干脆把她打昏,放进了帐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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